一种失而复得的错觉,袭上心头。
叶默大吃一惊,看向其他乞丐,竟然发现类似的场景在不断上演。
“怪事……”
叶默轻喃,不敢相信他所见到的一切,这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这个世界,似乎要比他所认知的要复杂得多。
叶默站住了,他又有了新的发现。
一名游客停在路边的小摊旁,拿起一件小物件,端看起来。
雾气随着他的眼光,竟然落在小物件上面,似乎在“感受”着。
那人似乎有所发觉,突然转过身,发现叶默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顿时大怒。
“小叫花子,看什么看!想要偷东西吗?”
叶默识趣地离开了,他适才差点儿又丢了一丝雾气,好在及时警觉了,硬是强制收了回来。
看得越深,越是懵懂。在好奇心的作祟下,叶默生出进一步探究的兴趣。
到底是一种新能力,还是精神又开始分裂了?
不知道!
随着滚滚人流,叶默进了庙。
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招惹到什么神秘的存在。
只是,似乎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暂时很安全。
叶默走到大殿前,站住了。
他的双眼逐渐改变着焦距,再次仔细观察起来。
这一次,目标是一个少妇。
只见这个少妇走到功德箱前,将一张红票子塞了进去,然后款步来到佛堂前,双膝跪下,深深拜了下去。
看得出来,她很虔诚。
叶默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却微微一缩。
大殿上空稀薄的雾气,在某种奇特的机理作用下,缓缓流入妇人的体内。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叶默内心呐喊,身躯剧震,猛地倒退了几步,脚下一个趔趄,就要栽倒。
只是,他没有倒下,一个人扶住了他的手臂。
叶默回头一看,一位身穿灰袍的僧人正微笑看着他。
僧人松开叶默的手臂,双手合十,深施一礼。
宣了声佛号,僧人笑意渐浓。
“小僧有些不解,佛门乃是清静之地,方才为何施主如见大恐怖,竟受了惊吓?”
叶默默然不语,似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僧人见叶默不答,也不生气,反倒是先赔起了不是。
“是小僧着相了,施主请自便。”
说罢,就要离开,似乎这世上的一切皆如梦幻泡影般,无须挂怀。
叶默瞪大着眼睛,从僧人刚一出现,他就注意到了对方身上的雾气。
雾气夹带着一丝恬淡自然,与世无争的出尘味道,远比普通人的浓郁。
当然,不如叶默的稠密。
叶默首次从别人身上“体验”到雾气的味道,这是当他自身的雾气与其接触后,获得的一种崭新的体验。
也许之前早已体验过其他人的味道了,只是外面的雾气太过于驳杂,反而分辨不清。
最令人惊奇的是,他和僧人相处这段时间,自身的雾气并没有丝毫泄露的迹象。
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他刚才明明注意到,一旦他和别人有了交集,就会生出事端。
似乎那些人很想从他身上“掠走”这些雾气。
“我饿了,能给口饭吃吗?”叶默脑筋急转,想到了一个问题。
僧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楼阁,微微颔首。
叶默进了饭堂,发现好多人都在排队等候。
两边放着功德箱,这些等待吃斋饭的香客们纷纷掏出钱来,积德行善。
天底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功德箱旁边就站着一位义工,叶默突然开口道:“我想吃饭,收多少钱?”
义工一愣,还是很耐心地讲解:“心到佛知,全凭真意,广结善缘,功德无量。”
叶默掏出一枚一角钱的硬币,塞了进去。
“一角钱也算功德吗?”
义工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答了。
“算……”
饭堂的斋饭都是义工做的,种类多,量也足,管饱。
叶默慢慢地吃着,不是他改了性子,而是这斋饭,也带着神秘的雾气。
只是这雾气随着斋饭进了肚腹,叶默发现自己恢复了不少的体力。
并非是错觉,没经过消化,叶默就能感受到这种变化。
自从叶默醒来,他就发现,这雾气简直无处不在,甚是奇妙。
叶默闭上眼睛,甚至能感知周边的人和物。
一口饮尽了素汤,叶默站了起来,离开了饭堂。
寺庙里烟火缭绕,游人如织。
叶默像只无头苍蝇一样,钻进了经阁。
影视剧中经常出现的经阁,动不动就有绝世高手守卫,机关遍布,搞得像军事基地一样,其实那都是假的。
现实生活中,这类经阁对外界开放,根本没什么秘密可言,本质上就是个图书馆。
佛家之人皆是博学之士,和尚们平时也做大量的功课。
只是,这寺庙的香火虽鼎盛,人丁却不兴旺,经阁里除了些义工香客,并无僧侣。
也许这里清汤寡水,整日吃素,也招不到人吧……
叶默恶意地揣测着。
有些无聊,叶默随意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连个图都没有,这书没意思!”
叶默曾在小学门口捡到一本书,上面花花绿绿都是图画,字却很少,叶默看得津津有味。
但是眼前这密密麻麻的小字,他不认识啊!
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叶默来说,这上面没图没真相的,没什么看头。
扔下那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后,叶默又拿起了一本名为《华严经》的读物。
随意翻了几页,发现和刚才的一样,大失所望的叶默索性不看了。
看也看不懂,肚子里没有墨水,没办法参悟经典。
毕竟和尚们也是有文化的。
不时有香客移步往来,取经观摩,也没人注意这个滥竽充数的家伙。
叶默吃饱了,实在无事可做,离开了经阁,继续四处游荡。
所视之处,依旧朦朦胧胧。
莫名其妙的雾气到处都是,有种身在澡堂里的感觉,让叶默很纠结。
他已经确定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
可现在身上没钱,都借给王老汉了。
看病是要花钱的,自己身上就剩下几枚钢镚儿,在外面都不够买碗面的。
可按照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天黑了走路都是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