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人,千万别动了贪心,有时候自己一个念头,导致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毁了另外一个人的一生。
那个院长一贪心,开始动起了歪脑筋,该调换的医疗器械迟迟拖延。
在动手术之前,主刀大夫去找了院长,说检查过器械,已经磨损到不适宜手术的程度。
然而,院长给他的回应却是,没有关系,还能用,还可以继续,放心用好。
主刀大夫是个很有良心的大夫,但是在有些时候,良心拗不过职位,他只能听院长的。
结果是,冒险用了磨损过度的开颅工具,导致原本只是轻微受伤的男人,脑出血情况严重。大夫拼死拼活救了回来,但这个男人已经永远都不可能再睁开眼睛了,脑损伤让他成为了植物人。
赵晓敏的家一下子塌了,母女两个人谁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院长给的理由很冠冕堂皇,差一点能把人给糊弄过去,但是糊弄不了 主刀大夫的良心。
母女俩发觉,愤怒,要告医院,但是一个只不过是普通家庭,一个是大医院的院长,能不能告的了,显而易见。
更何况,院长早意识到了,早早把导致出事的过期器械给处理掉了,她们想告,没有证据。算是有人想要帮她们伸张正义,也没有证据。
医院显然不是屠宰场,除了贪心爆棚的院长,自然还有看不下去的医务人员,但算是有主刀大夫的证词,没有物证,案件也还是只能一直拖着。
赵晓敏的妈妈,还有她,谁都接受不了这种不公平的判决,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被拿了出来打官司,一年两年过去了,渐渐开始入不敷出。
再然后,拼死也要给爸爸一个交代的她们,卖了房子,搬进了棚户区附近的筒子楼。
日子一天一天难,等赵晓敏的妈妈意识到,再不放弃,连活着的人也要搭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她家不只是一贫如洗,更是负债累累,为了让女儿还能继续念下去,妈妈不得不同时做两份工,用来还债,供女儿学。
学费越来越重,每次一到交钱,妈妈必须把亲戚求个遍。过程有多难,从她轻描淡写,我也能听的出来。
“所以我不能被那个老畜生用任何理由,让我退学。我是我妈最后的希望了。”她幽幽地说,“不只是钱的问题,我要是被退学,没了前途,我妈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说我贱也好,怂也好,但是我觉得,用我的第一次,换了我能踏踏实实留在这,好让我妈也能安心,我俩都能好好活下去,挺值得。”
我听的喉咙发紧,现在如果有把刀,我真的想这么直接捅进副校长的身体里。
可是……我又觉得有些不对,我的眼神扫到了她的手腕,赵晓敏带着一串手链,十字架形状的,那个牌子我认识,是个轻奢牌。
价格么,肯定不可能跟一线大牌,但是,对一般人来说,也算是小奢侈了。
一个要打两份工还债,女儿的学费都靠亲戚借,这才能得起学的家庭,买得起轻奢牌的手链?
“你说这个?”
她满不在乎地扬了扬手腕,“我自己赚钱买的。”
“你在打工?”
这回她笑的有点暧昧,又有点自暴自弃的绝望,“不明白?我在卖啊。”
我愣了,她说,是在被副校长威胁以后,她才开始做的。
而且,不在学校里做,只在校外。
用赵晓敏的话来说,学校里的这些男生,太单纯,她被老畜生给毁了,不能再毁了其他在这里的人。
我突然有点忍不住想哭,我不知道,当时走那条路的姐姐,是不是也经历过跟赵晓敏一样的心路历程。
她把嘴里的薄荷糖咬的咯嘣作响,“你不用同情我,我觉得我这样过的挺好的。真的,有时候想想,我觉得自己还得感谢那个老畜生,没他,我也发现不了自己这个天赋。”
“豁出去了,干脆干这么一行,起码对我挺好的,我能养活自己,不需要妈妈再去亲戚家求了。而且,我还能让她别再打工了,我养她,让她好好活着。”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妈妈现在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只要能让她过的好,我怎么样都行。”
我一阵心酸,说不出来的那种心酸。
可我还是不能接受她的观点,她妥协了,觉得这样也很好,尽管是自暴自弃的好。但我不想妥协,我想好好的,用我自己的方式活着,我接受不了这种自暴自弃的好。
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跟我说这些,对她有什么好处?我不觉得一个跟自己非亲非故的人,会过来说这么多。
她对我笑笑,“我第一个妈咪,是夏悠悠,你的姐姐。”
我顿时呆住了,她……是我姐姐以前带过的小姐!?
“以前我认出来了,但是在学校里,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没跟你提过,而且,我干的这事怎么说也不光彩,是吧。”
她正色,看着我的眼睛,“悠悠姐对我很好,不是那种妈咪为了利用小姐的好。我也把她当姐姐来看,换了是别人,我肯定不爱多嘴,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悠悠的妹妹。”
“我不知道,现在你这么做,到底是仗着谁能当你的后台,给你撑腰,还是你真那么有底气。但是,你现在能仰仗的人,不一定是你永远都能靠得住的人。”
“我给你提的那个建议挺损的,我知道,但是我觉得,安稳点好。总将来万一……”
万一什么,她没说出来,只是冲我笑笑,“未来变数太大,谁也说不准。好了,我是不是打扰你太长时间了,你好好学习吧,我走了。”
“等等!”
她说的那些,总让我觉得,她好像知道什么隐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知道什么?”
我问,她慢慢回头,笑了笑,“我确实知道点秘密,但是也没那么清楚,你要是好的话,自己猜猜看吧。我也得混下去,好些事不爱往自己身拉扯,谁都得生活,不是么?”
“反正,别惹事,别干多余的事,悠悠姐要是活着,肯定不想你搅合进去。”
我追过去,“我得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结果赵晓敏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看,没事人一样走了。
她绝对话里有话,姐姐要是活着,肯定不希望我搅合进去,可我搅合什么了?
我正发愣呢,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别盲目相信任何人。”
号码是陌生人,显示来自s市本地,我大概知道,这十有**是赵晓敏发给我的,可是……这条是什么意思?
别相信任何人,这又是针对谁?
我把电话拨回去,被对方挂掉了。
站在楼道口,盯着楼下发呆,赵晓敏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了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我完全不能理解。
正发呆呢,我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人走了过来,迎面跟她走过去的,正是刚才从我这离开的赵晓敏。
我揉了揉眼睛,没看错,跟赵晓敏一块离开的,是王小朵。
自从姐姐被郭蔼包了,又开始准备生下果果的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早不干妈咪这行了,所以我也不怎么见王小朵,没怎么跟她联系过。
她俩在一起,而且看样子感情还不错,挺熟悉的,看来俩人现在是在同一个妈咪的手下。
对了,我怎么忘了,王小朵自从不跟姐姐干了,一直在枫姐那,难怪赵晓敏会来跟我说这些,她跟枫姐要是感情也不错的话,那一定知道我的事情知道的更多。
我心情一时间有点复杂,直觉告诉我,赵晓敏没有敌意,但她说的那些话,听去像是在提醒我,却又很莫名其妙。
算了,我还是别想了,赶紧回去自习室,把今天要补的功课补完,不管怎么说,为了果果,我也得撑下去。
罗娅对我越来越信任,她一点也不怀疑,我去她身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能也得益于,我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忙,忙成了陀螺,连蒋昊的面几乎都见不到。
她不光信任我,潜意识里,还总觉得自己是个特别善良的人,在我最难的时候,不计前嫌,拉了我这个小妹妹一把。
可是,我想做的事情,却一直都没有做成。
不管我在脑海里再怎么铺垫,现实,我也只是一个刚刚大一的学生,公司里的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太复杂。
我只有一个大概的想法,却想不出应该要怎么实行。
但我有耐心,我会慢慢等。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竟然发生了,公司出事了,确切的说,是罗娅出事了。
那天我正在家里,跟保姆一起照看果果,我哄着果果睡觉,保姆正在做饭,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大概晚**点。
敲门声响的很急,我从猫眼一看,是蒋昊。
开了门,看到他眼神复杂的站在外面,看他穿的衣服,应该是刚从公司过来,平时他不会穿这么正式。
我侧开身,让他进来坐,他往里看了一眼保姆,“把孩子让保姆带,你跟我来一趟。”
“果果没我带着,不肯睡的。”
“那你今天也得来!”
我这才发现,蒋昊今天有些不一样,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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