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棠跑出家门,四处张望,寻找着那辆黑色小轿车。
小司机站在路边,眼睛盯着刘红莉家的门板,当他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从门里跑出来时,不由自主地吹了一声口哨。
响亮的口哨声,果然把夏一棠的目光牵引了过去。
他们的目光隔空相撞,彼此会意地点了点头。
夏一棠问小司机有没有看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小司机指了指路边的拐角处。
夏一棠的爸爸想冲出家门,把夏一棠追回来,可院子里那群讨债的人,把夏老汉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辆黑色的小轿车正驶向村外。
半个多小时以后,在一座巍峨气派的建筑物前,停下了。
夏一棠坐在车里,手里玩弄着一片树叶,脑子里像飞进了一窝蜜蜂。
“下车!”小司机已经站在了车门口。
夏一棠一愣,赶紧下车,心口突突地跳着。
按照小司机的吩咐,夏一棠在这座办公楼的1005室报到。
她进了电梯,嘴角涩涩一笑,如秋风中摇曳不定的芦花。
一件蓝白方格子相间的连衣裙,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夏一棠的清纯。
尽管她知道她是美丽的,可是空荡荡的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地方和她的朴素格格不入。
出了电梯,豪华的楼道里很安静,她碎步走到1005室门前时,停住了脚步,眉目间微有紧张之色。
夏一棠刚准备伸手敲门,定睛一看,房门虚掩着。
“她终于死了……”一个女人得意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她的病熬了整整一年……”男人将声音特意压得很低。
女人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住了,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夏一棠。
夏一棠站在门边,竟不能回避,几乎连心跳都偷偷地漏了一拍,她一脸红潮,原来房门被她轻轻一碰,居然开了。
“进来!”男人点了一支烟,靠在沙发上,一脸轻松。
夏一棠的目光扫了一眼身体陷进沙发里的这个男人,眼底如燃起一团火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小白,你出去吧!”男人眯着眼睛,冲着那个女人甩了甩头,示意她回避。
那个女人个头不高也不矮,身材苗条,她穿了一套粉色套裙,披肩的卷发在肩上左右摆动,五官虽不是很漂亮的那种,也很撩人。
她走到夏一棠身边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用妒忌的眼神,盯了几眼,然后,带着那双红色的高跟鞋不情愿地离开了。
夏一棠总觉得“小白”像一只狗的名字,乍一听上去,十分别扭。
“你进来!”男人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声音森冷,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夏一棠看着他冷冰冰的眼神,一股凉气从脚底开始蔓延,这个男人的外表完全符合她的想象,只是那冷森森的目光,让她感到很意外。
“我们好像见过面。”夏一棠努力地将身子往后缩,眼神戒备地看着他。
“我们是否见过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终于来了。”沙发上的男人站起来,凑到夏一棠身边,闻了闻。
夏一棠往后退了几步。
“我是来找工作的?”
“这就是你的工作,看看这份协议吧。”男人冷冷的声音传进夏一棠的耳边。
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了一张写满字的纸。
递给夏一棠。
夏一棠哆嗦着打开协议。
她的目光在协议上看了一眼,便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协议上写着:林立康负责夏一棠生活的全部费用,她不可以干涉林立康的私人生活,不能以任何名义出现在公众场合……
心里纵使有天大的委屈和滔天的恨意,又能如何?
既然是交易?那不妨把价格再抬高一点。
“只要你答应给我父母养老送终,我就敢签了这个协议。”夏一棠咬了咬牙,心如刀割一样的难受,连呼吸都是痛的。
林立康眉头紧蹙:“你竟然跟我谈条件?”他低沉的声音依旧带着冷意。
“林总,这不是条件,这是义务,你也有父母。”夏一棠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因为她知道,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证明自己的软弱无能。
“你的条件我不可能答应,我舍了二十万元现金,再给你父母养老送终,你当我白痴?”林立康对夏一棠提出来的条件感到厌恶。
“舍了二十万元现金是什么意思?”
“夏一杰欠了我二十万元,你嫂子拿你抵债了。”
夏一棠霎时蒙了,但她很快掩饰了下去。
“那你给我三年时间,我还你二十万元现金。”夏一棠不是一个懦弱的人。
“就凭你?”林立康先是一愣,上下打量了夏一棠几圈,一脸不屑。
“别给我耍花枪,按照协议履行义务,没有附加条件。”林立康将笔递给夏一棠。
“林总,假如我从楼上跳下去,我的命能值多少钱。”
夏一棠话音刚落,林立康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夏一棠身子一歪,捂着脸倒在地上。
林立康的一双眼睛里,怒火中烧。
他蹲下身,用手捏住夏一棠的下巴固定好:“该死的女人,你要是再敢用死来威胁我,我一把掐死你。”
他最讨厌应付女人,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看他一脸怒气,想到刚才的情景,夏一棠心里明白,这个男人会掐死她的。
夏一棠从来都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只要是她不愿意干的事情,谁也违抗不了她的意愿。
心里如浪潮一重又一重地冲刷上来,夏一棠做了一个作死的决定:与其等着让他掐死,还不如自己作死。
林立康的手机像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