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献殷勤的莫言把他们一个一个搀扶到已经订好的酒店里,便准备带着蓝蓝回家,可李小聪的那个朋友始终抱着他不肯松手。今晚这酒就是他请的,酒店也是他订的,听说他爸是好几家大商场的董事长钱多的要命,至于李小聪是怎么和他认识的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他就搂住莫言僵着舌头唔哝:“芊芊,你,你别走,我给你弹,弹吉他好吗?呵呵。”说着打了个酒嗝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莫言把他扶到床上赶紧用纸巾擦了擦脸颊:“真恶心!”
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那男孩已经抱着吉他“嘣嘣嘣”的弹了起来,只可惜技艺再好也因意识不清、双手无力弹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白白侮辱人的耳朵。
莫言看了看时间对蓝蓝说:“太晚了,干脆别回去了,再说这些人喝成这样总得有人照顾是吧?”蓝蓝一眼识破天机似的讥笑他:“我看你是舍不得这么豪华的酒店吧?”莫言不可否认的回答:“不排除这个因素,你先到隔壁那间空房睡觉去吧,我把他们都安顿好就来,陪你。”他故意那么停顿了一下,并且在停顿时做了一个拨弄两个大拇指的手势。蓝蓝说:“你还是在这里呆着,别来,陪我。”她也不正经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往隔壁走。
朗朗月色透过雪白窗帘照在米白色的羊毛地毯上,没开灯的房间简直亮如白昼。蓝蓝倒在床上,耳朵里全是隔壁那一伙人的嬉笑声,然而不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刘军酒量虽好可毕竟喝的太多,因此就趴在干净得散发着一股檀香味的马桶上吐的肝肠寸断。莫言一边倒水给他漱口一边报怨着:“跟八辈子没喝过酒似的,现在好了胆囊都吐出来了吧?”
刘军冲他嘿嘿直笑:“你,你是谁呀?我,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许,对对别人说哦。”莫言好奇的问他:“什么事快点说?”他说话时故意翘起兰花指。
刘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拉开裤子上的拉链一边解手一边讲:“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好,好久了。”莫言不屑的说:“我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这啊?”一点都不新鲜的事他也没心情关注,于是准备到斜对面房间看看李小聪和其余的人,想他们要是睡着了,他就不用担心了。
这时,刘军又开始唔哝了:“她好漂亮的,蓝,蓝蓝……。”莫言刚走到门口,听见他喊蓝蓝的名字心头一惊:“谁?你说谁?”刘军倒在床上抱着枕头不停的念着蓝蓝的名字。莫言狠狠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然后才说:“臭不要脸的你贼胆挺大嘛!我的女人你也敢喜欢?你不要命了是吗?”说着又在他屁股上捶了一拳。
这时,刘军突然就哭了,眼泪一颗一颗滚到被子上弄得莫言特别伤感。他喝醉了,对一个醉鬼讲话就像面对一个疯子。莫言忍住心中的怒火到那几个房间转了一圈,见他们都乖乖的在床上躺着就去找蓝蓝。
蓝蓝眯着眼睛打开门也不看进来的人是谁就又回到床上继续睡觉。洗完澡之后,莫言就躺在她身边凑近她的脸心想,猪头,刘军不会真的喜欢上你了吧?都说酒后吐真言,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老天爷呀!你说她长这么漂亮干嘛?我压力好大你知道不?要是……他想了很多很多,然后就脱掉她的衣服趴在了她的身上……。蓝蓝睡得太深沉了,莫言做了好几次可她一点都不知道。
这天清早,蓝蓝睁开眼睛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晨光,感觉全身酸痛,后来发现大腿上有几片瘀青,慌忙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仔细查看着自己的身体。厕所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味,飘在马桶里的烟头像一根在洪水中浮沉的木头,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似的。她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可脑子像一张白纸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时莫言从外面回来望着她问:“要长的还是短的?”说着从撕开的袋子里面拿出一张卫生巾翻来覆去看了看。
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蓝蓝茫然的看着他:“什么长的短的?你,买那个干嘛?”莫言望着地上的血滴说:“买来给你贴伤口呀,什么东东,跟小孩用的尿不湿一样。”说着还用鼻子闻了闻,“呀!一股塑胶味。”
蓝蓝望着地面赶紧夺过卫生巾关上门,心想什么时候来大姨妈了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真丢人!她把身体冲洗了一遍穿好衣服,然后慢慢掀开被子,看到雪白的床单上那片醒目的朱红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莫言望着她难为情的模样故意问:“这什么呀?完蛋了!床单弄脏了要赔钱的。”等他转过身时,蓝蓝早已背着包走了。
莫言追到走廊没追上,于是回到房间琢磨着等会退房时该怎么应对查房的服务员。这时,刘军进来了见他愁眉不展就说:“冰锅锅你咋的啦?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莫言哭丧着脸说:“你冰锅我来月经了,呶。”说着怒了怒嘴巴示意他看。望着床单刘军装作大吃一惊:“呀!冰哥你真的来月经啦!怎么会这样?你,好吓人呀!”莫言捡起拖鞋就朝他的屁股砸了过去:“闭上你那张臭嘴巴。”刘军也就阴阳怪气的哼着曲子不说话了。
退房的时候,莫言翘起二郎腿故作镇静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刘军嘻皮笑脸的说:“冰哥,你心理素质真好!脸不红心不跳的,要是我呀!早就……。”
莫言赶紧打断他的话:“你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别在这里烦我k?”李小聪揉着疼痛的脑袋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说:“你们在说什么呢?”他那个朋友正在续房费,房子暂时不退了。
莫言这才猛拍了一下刘军的大腿说:“哎呀!吓了我一大跳。”刘军咬着牙在他的腿上狠狠拍了一下才回李小聪的话:“我们在说?冰哥我们刚才说什么呢?”
莫言把他的手从大腿上拿开,然后给手掌里吐了口口水:“呸,我不知道。”李小聪低声骂道:“臭鱼烂虾沆瀣一气。”刘军看着手心里的口水瞪大双眼说:“你说谁啊?”李小聪皱着眉头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瞪着我干嘛?反正没有说你。”听到这话,莫言就笑了。
正是吃早点的时间,他们三个和那个续完房费的朋友在酒店吃过早饭就各自回去上班了。
这天天气特别晴朗,蔚蓝的天空如同一匹新织的绸缎依稀散发着桑叶的清香。渐渐升起的太阳婉若正在绽放的葵花,朝气蓬勃,光彩照人。
莫言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样明朗,因此,上班的时候就比平时努力认真。顾客买空调或者微波炉要么别的家电时,他都面带微笑热情周到的招呼着,而且每一种电器的使用说明他都讲的很清楚。
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搞卫生时把那些电器的型号看一遍很快就记住了,所以顾客问的时候他就能很流利的讲出来。本来不太想买电器的人,经他那么对答如流的一说都动了买电器的念头。顾客非常敬佩他的认真和敬业,他也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厉害,心想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优点白把聪明的脑细胞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今后要做个努力工作的良好青年,让亲朋好友,不,尤其要让蓝蓝对他刮目相看。
上午来专柜买衣服的顾客比较少,蓝蓝不紧不慢的搞完卫生便站在柜台前翻看着上个月的营业报表。
这个月,生意比较清淡,可按照计划任务是可以完成的,只不过可能没上个月好罢了。她把报表大概翻看了一遍放进抽屉,就在红木衣架的空隙间来回走动着。
如今穿着高跟鞋站上七八个小时已经不会像刚开始那么累了,培训了好多次职业道德已然能很好的遵守,所以掌握了工作流程之后,上班时就非常得心应手。
有顾客的时候立马放下心中的烦恼,调整好情绪热情的服务着。顾客走了,遇到不好的礼遇也可以发发牢骚。无聊的时候拿起笔在废纸上乱写乱画,要么站在玻璃橱窗前望着花丛中的蝴蝶,自由飞翔的小鸟,还有明亮的阳光和洁白的云朵。
如果没打算换一份工作,日子暂且就这么过吧。刚到金成上班时一受委屈就会想妈妈,再加上生活环境各个方面都很陌生,因此几乎天天都不开心。如今,那流血的伤口已经结痂,虽然偶尔会疼痛可毕竟是麻麻的、木木的。蓝蓝觉得这样挺好,可岁月却难掩内心的孤寂和失落。
莫言给了她很多快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无所顾忌把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大哭、大笑、撒娇,像男孩子一样胡闹。可当夜晚躺在宿舍的床上,一想到家事她就会变得沉默和忧伤,想从阴暗的泥潭里跳脱出来却非常困难。
每当那个时候她就会安慰自己,天下的人那么多,烦恼的不止她一个,或许和别人比起来她的不快乐根本不值一提。这么想过之后,她的心情就会好一点,可毕竟只是好一点。人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要想时刻开心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