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孝心天地可鉴吗。
只是,前世的严玦笙虽然少年大成,却也不乏年少的轻率心性,无论男女老少还是王公贵族,只要他严玦笙看不对眼,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看你一眼。
今世这严玦笙怎么与自己一个陌生女子有话可说?
虽然楚清歌想不通,但是也不好让堂堂左相严玦笙处于无人应答的尴尬境界,随即再次福了福身,“左相大人当真是有孝心的。”
眼前的女子一身过于繁缛的陈年样式的衣衫,微微低着头,语气恭敬,看着与寻常见到自己的女子唯一的区别便是没有抬头看着自己。
严玦笙勾了勾唇角,“这位小姐可是将军府那位将回府的小姐?”
“·······”
严玦笙怎会得知自己的身份?
莫不是看到门口停放着将军府的马车,他便料定是自己乘坐而来的马车?
楚清歌抿了抿唇,摇头笑道:“大人说笑,民女只是将军府管事的小婢女,我家小姐在马车上呢。”
大户人家的院子中管事的下人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但是也有些许闺阁小姐不愿将院子中的事宜交给老嬷嬷,便提拔了自己信任的婢女做管事婢女。
严玦笙这个人诡异莫辨,亦正亦邪,楚清歌不想招惹危险的百里炎,但是更不想与严玦笙有何瓜葛。
以严玦笙这顽劣难捉摸的性子,是友倒还好,若是敌,楚清歌怕是大仇还未得报,就命丧严玦笙玩乐的游戏中。
严玦笙狭长的眸子朝门外的马车瞥了一眼,随即勾起一抹笑意,“不如,叫你家小姐下来玩玩?”
“······”
玩玩?
这严玦笙不仅性子顽劣,还是个登徒子?
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得以在十七岁的年纪得到皇帝信任,领军上阵的?
楚清歌心中转过几番思绪,眸中却立马写满惊慌,“左相大人莫要玩笑,我家小姐还未及笄,万不可露面于世。”
未出阁的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可是大忌。
可严玦笙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素白的手捏住楚清歌面颊白纱的一角,嬉笑道:“如此护主,不如借你的面纱给你家小姐一用。”
说着,严玦笙就要扯下楚清歌的面纱,楚清歌眸色一动,掰住严玦笙的手腕,朝莲儿使了个眼色。
莲儿会意,一个旋身,绕过严玦笙至其身后,点住严玦笙的内关穴,使得严玦笙揪住楚清歌面纱的动作一顿,整个人愣在原地。
而后,楚清歌拉起莲儿一跃跳出丝绸坊,跃上马车,驾着马车朝送金阁的方向而去,只留下来一句——
“此身衣物的钱劳烦掌柜的到送金阁一取!”
喊完话的楚清歌回头解了方才上车之时点住的车夫的耳鸣穴,恢复车夫的听力与视力。
车夫回过神,也不知方才那一瞬间自己怎么了,竟是好像聋了瞎了一样。
现下睁眼一看,发现马车竟然正往与将军府截然相反的方向驶去,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就听到楚清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才我上车之时马儿受了惊,不知现在正往哪个方向奔驰,你快些带我们回将军府吧。”
楚清歌这话听着,竟让车夫听出一丝丝无理的意味。
眼里划过一丝不满,车夫甩了甩马鞭,语气极不好地应着,“是!”
放下车帘,楚清歌坐到莲儿对面,看莲儿似乎有话对自己说,勾了勾唇,“怎么?”
莲儿愣了愣。
“小姐为何不找个好些的理由。”
马车忽然调转方向,有些经验的车夫都会明白绝非是马儿受惊。
虽然莲儿不知道楚清歌在将军府境遇如何,但是从楚清歌给自己换衣裳和不想被严玦笙识破身份的言行举止中也能猜到一二。
楚清歌在将军府的日子绝非像寻常官家小姐那般好过。
那么,楚清歌这般说辞,难道就不怕车夫告知将军府,令人起疑吗。
楚清歌却是摇摇头,“无碍,我本这般纨绔。”
去送金阁这段时间,车夫不会起疑,只会以为楚清歌一直在丝绸坊中。
因为楚清歌自小在乡下长大,见到这些华美裙衫挪不开眼多看一会儿并不稀奇。
至于马儿受惊,不管车夫信不信,都不打紧,
因为南宫氏定会抓住她今日出府的事情跟将军爹做文章,不管楚清歌有没有调转马车方向,车夫都不会原路返回。
前世楚清歌在老祖母过世时回府,南宫氏便让她出来给老祖母买寿衣,而后借机让车夫绕着上京城兜了一大圈方才带楚清歌回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