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的眼神写满了真挚与期待，这一看，倒是让楚将军觉得有些不忍直视楚清歌的眼了。
“清歌，不是爹爹不给你请礼仪先生。”楚将军英俊依旧的脸上布满愁云，“只是现下你已过了请礼仪先生的年纪，礼仪先生是请不来的。”
意思是，年纪大的女娃礼仪先生不教？
楚清歌闻言不禁心中冷笑，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肯给钱，就是半身入土的老太太都请得到礼仪先生。
没想到楚将军怕丢人，竟是哄骗她这个年纪只请不到礼仪先生的。
抿着唇，楚清歌眼里渐渐泛了亮光，“爹爹，你是嫌弃女儿年岁大吗？”
一个十三四岁年纪正好的女子，楚将军有何嫌弃的理由。
更何况，这还是他与林青烟的女儿。
见楚清歌这副盈盈欲泣的模样，楚将军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还未松口，就看到楚清画攀上楚清歌的肩膀，不知是宽慰还是提醒道，“姐姐，你早年离京，不曾受学，如今再让爹爹去给你请礼仪先生，传出去我们将军府怕是要遭人笑话的。”
见楚清歌神色松动，似乎将自己的话给听了进去，楚清画继而道：“姐姐，你这才刚回京城，画儿有空带你多转转玩玩，你还是不要让爹爹为难了。”
楚清画这是当真为了提醒楚清歌不要一回来就为难楚将军，从而影响本就不多的父女之情，还是单纯地想试试楚清歌的心意。
倘若楚清歌真的只是个自幼长在乡下的人，要么就是特别不懂事，听了这话仍旧闹着要楚将军给自己请先生；要么就是特别贪玩好奇却又自卑，怕影响楚将军对自己的印象放弃请先生，还能到上京城转悠玩耍。
可若是两者都不是，那楚清画基本可以确定楚清歌并非南宫氏之前跟她所说的草包一个了。
历经皇位争夺和看多了后宫争宠的楚清歌又怎么会不明白这简简单单一句话中暗藏的大圈套。
只是，楚清画想这般试探她，也得看她愿不愿意上钩。
楚清歌微微低下头，小手揪着腰带垂下的流苏，似乎是在做内心斗争。
半响，才见楚清歌抬起头，看着楚将军，“爹爹，倘若不能请到礼仪先生，会有何坏处？”
“这······”楚将军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但是听楚清歌这么一说，楚将军倒是觉得，比起丢人，不请礼仪先生带来的后果更加不称心。
请了礼仪先生遭人笑柄也不过一段时日，可若是楚清歌礼仪不好，没有礼仪考核还进不了学堂，目不识丁，这样的楚家大小姐好像更丢人。
“歌儿也不愿爹爹为难，不如爹爹给歌儿一段时日，自学礼仪规矩，学成之后，爹爹给歌儿请先生来考核可好？”
楚清歌道出了个折中的办法。
闻言，楚将军甚觉楚清歌所言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而楚清画却是对楚清歌想出了什么办法并不惊讶，只是抓住了两个字眼，惊奇道：“没想到姐姐久离上京城，竟是知晓礼仪需考核？”
除去大周国都上京城以外，其他地方的孩童只需在六岁时进私塾学习便可，并没有上京城如此多的繁文缛节，只是私塾的档次与家世挂钩而已。
楚清歌被送到的乡下是楚将军一位部下的舅母的老家，距离上京城路途遥远，还过着耕田织布的农乡生活。
周边也都是农田与村落，并没有富贵人家和官家，所以更不可能有人告诉她关于上京城官家子弟的这些繁文缛节。
楚清画再一次“不经意”地提醒着楚将军注意这个问题。
“画儿说得对，你久居远城，是如何得知礼仪需得先生考核的？”楚将军眯着眼，看着楚清歌的眼神有些变了味。
楚老将军曾有三房妻妾，心计上乘的三房陷害大房，也就是楚将军的娘亲后坐上了正室之位，使得楚将军的娘亲在楚将军年仅九岁时便郁郁而终。
从此以后，楚将军便对擅攻心计的女子深恶痛绝，娶进将军府的美人中，多数都是空有一张好面皮而已。
而楚将军扶持美貌不足的南宫氏为平妻很大的一个原因便是南宫氏没脑子。
即便有坏心思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楚清歌显然没想起这个茬，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楚清歌才皱着眉头，神色难过，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爹爹不知，奶娘早先西去，临终前告知歌儿待到回到府中后要好好孝敬爹爹，还要好好习礼仪，通过礼仪考核后进学院好好念书，莫让爹爹与娘亲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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