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潘不解霍地坐起。
霓雨晴凝着潘不解,道:“我是说,你可愿意当我霓裳派的掌门?”
潘不解讶异道:“你不是将掌门之位传给棠晓月了么?”
霓雨晴叹道:“晓月并不适合承担霓裳派掌门之位,她无法将霓裳派领向辉煌!”
潘不解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我也一样。”
霓雨晴又叹口气,道:“楚含烟说得不错,你不会愿意出任这个掌门之位的。但你可知道,我霓裳派好歹也是一个品仙派!”
一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品仙派么?
潘不解暗哂,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霓裳派坐落之处,只那恢宏的殿宇便值得不少钱。不过,那些觊觎霓裳派之人,不也正是看这块风水宝地么?在那些实力高强之人眼,霓裳派乃是上佳的风水宝地,用以修仙证道,再好不过。对于老子来说,也能算得风水宝地,只不过不是用以修行,而是用以埋骨!
潘不解道:“其实呢,你这霓裳派乃是女子门派,我这一个大男人,实在不适合当掌门。我委屈倒是小事,若是惹来天下人笑话,霓裳派列祖列宗地下有知,可就大大不好了。”
霓雨晴哼道:“我霓裳派数千年来,由男子出任掌门的情形亦非一次两次!”
什么?!
潘不解满脸讶异,那眼球都突了出来。你姥姥的,一个大男人,捏兰花指,扭着屁股大跳霓裳舞,这形象……啧啧啧,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潘不解牙疼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霓雨晴,却依旧摇了摇头,“我一个黑不溜秋的家伙跳霓裳舞,和我对仗之人也不用打了,我扭一扭屁股,那人可能直接就晕厥过去了。”
霓雨晴叹道:“若是我答应嫁给你呢?”
潘不解身子一颤,一个激灵,顿时站了起来,仿佛要向伟大领袖做保证一样,“娘子请放心,为夫一定要会卧薪藏胆,励精图治,不怕苦不怕累,将霓裳派做大做强,从品仙派变成十品仙门!”
霓雨晴却半分喜色也无,淡淡道:“星大陆上,最高者亦不过品仙宗。”
潘不解阿谀道:“咱们霓裳派总要胜过他们一些,方才显得你相公本事,对不?”
霓雨晴却静静看着潘不解,仿佛要将他看进心里去一般。
“你不要总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潘不解满脸羞涩的模样,一双放在两(腿)之间,眼神时不时瞟一瞟霓雨晴,颇有些小媳妇的扭捏状。
霓雨晴淡淡一哂,并未说话。
潘不解闹了个没趣,讪讪道:“娘子,夜已深了,要不你就到我怀里来歇息吧。”
霓雨晴脸色一冷,道:“你我二人尚未成婚之前,休得再说这些胡话。有从巽那等强敌环伺,霓裳派危若烛火,你眼下心思,当放在如何保得霓裳派众子弟性命,如何壮大霓裳派声名上。怎可以如此放浪形骸?”
要福利半点没有,要拼命须迎头而上,谁说这傻妞儿傻老子就和他拼命!潘不解叹一口气,道:“好吧,好吧。咱们这番出去,你呢,就先躲在我家里。我呢,嗯,最好也是躲在我家里。咱们首要的任务,就是将法术练好!不过,那霓裳派偌大一个山门若是没有人守护终归不好。回去之后,我们寻到棠晓月后再从长计议,可好?”
“如此甚好!”
造孽哦!
潘不解仰天长叹,然后便瞪大了眼睛。天空,一团火光从天而落。
“嘭!”
那火光正山泉,砸起泉水无数。
…………
楚含烟小心翼翼地跟在从巽身后,往天穹山而行。黑白二圣浑身是伤,满面冷色,跟在其后。再往后,则是稀稀落落八个天穹门的剑士。
这一次的迎亲,变成了一场笑话,众人脸上均不好看。
“你并未找到他们?”从巽淡淡道,他的脸上,有一道斜斜的伤口,自右眉拉下,虽浅却清晰可见。
楚含烟身子一颤,道:“婢子飞跃而下,正好看到那二人下落之处,那处有断裂树枝,亦有散乱脚步,但没有看到二人。”
从巽骤然停步,然后缓缓转身,凝着楚含烟,“他们一跳下崖,本公子就叫你去追,结果你却让他们跑了?”
楚含烟浑身如筛糠一般,眼神只敢看着底下,“婢子……婢子……下去时,仿佛看到人影一闪,接着……接着看到一穿蓝色衣衫之人拧着二人飞奔。婢子追了一阵,却终于没能追上。”
“那人是男是女?”
“从背影看,应是男子。”
“年龄几何?”
“婢子……婢子……没能看清!”
从巽眉头微微一皱,眼光转向黑白二圣,道:“二圣以为如何?”
黑圣亦皱了皱眉头,然后踏前一步,拱道:“回禀少主,属下看来,仅从楚含烟的只言片语很难推断此人。不过,我倒是知道这天下有一个人极爱穿蓝衫。”
“哦?那人是谁?”
黑圣道:“属下听说那神火门护法柳传清素喜蓝衫,此人极好女色,功力高绝,听闻十来年前便已入地仙品。”
从巽道:“神火门地处东南,离此万余里,他来作甚?何况,他纵然要劫持了霓雨晴,亦断然没有将那小子一并拧走的道理……罢了,从即日起,你多派些弟子打探消息。在我看来,此人最大可能,反倒应是仙剑门的护法一类。哼哼,仙剑门,连我的婚轿也敢抢,真当我天穹门好欺负么?”
“是!”
黑白二圣等人转身而去,楚含烟依旧小心翼翼跟着从巽。
行得十余步,从巽转身,微笑着看着楚含烟,道:“含烟,我待你如何?”
楚含烟身子一颤,忙屈身道:“公子待婢子有如亲人。”
从巽道:“自你被父亲捡回来,到眼下已经十二年了罢。”
“公子好记性!”
“不是我记性好,是因为我不敢弄错你的年龄。”
楚含烟身子又是一颤,“公子言重了。”
从巽轻轻一笑,道:“你错了,在我看来,天下间没有任何事能够比记住你的年纪更为重要,你可知道为什么?”
“婢子不知。”
从巽望着天空,笑道:“八年前,我天穹门曾将门珍贵无比的碧火精送给天霞宗,只为求得一部功法。你可知道那碧火精乃是何物?”
“婢子不知。”
从巽道:“碧火精,乃是天地间的火之精华,能生出地蓝烈火。这地蓝烈火,可熔世间万物,较之昧真火稍逊,却也不多。尤为重要的是,那碧火精若是加以反复锤炼,再自其提炼精元,便可以获得昧真元。这昧真元,就是昧真火的源头。”
“原来这碧火精竟然如此珍贵。”
“可是,本公子却毫不吝惜地将这碧火精送了出去,只为换取天霞宗一部几乎毫无用处的功法,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功法?”
楚含烟心头隐隐生起不安,“婢子不知。”
从巽淡淡一笑,道:“你可知你八年前所修的功法叫甚名字?”
“婢子听说这部书唤作天媚心法。”
从巽摇摇头,道:“错了,错了。天媚心法和你这心法比起来,实在‘功法’二字都算不上。想来你也知道了,你所修炼的功法,正是本公子用碧火精自天霞宗求来的功法。”
楚含烟心恐惧大增,她素知眼前这人性情。若要让他为了某事付出代价,他必然会取得上百倍的回报。那碧火精如此珍贵,他却轻易地就送了出去,可见自己所学这本功法的高明之处。
天霞宗乃是品仙门,内的功法自然没有等闲之物。
但越是如此,楚含烟心越是害怕,到得后来,她甚至忍不住身子颤抖。
从巽笑容依旧,笑道:“你可知道那功法叫什么名字?”
“婢……婢子……子……不知!”
从巽轻抚楚含烟头顶,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满脸怜惜之色,“你在害怕?”
“婢……子……不……不怕。”楚含烟牙齿交击,话也说不完整。
“你想不想知道你那功法叫甚名字?”
“婢……子请……公子……告知。”泪水,终于从眼流出。
从巽笑道:“这心法名字唤作燃心焚天决!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的样子?我未曾细看此诀。但据说此书来自上界,乃是九品心法。据说传自上古天媚女妲己,此功练到极处,不只是令人神迷心折,甚至凡有生命之物,皆能为之迷惑。你说厉不厉害?”
楚含烟身子如筛糠一般,脸色发白,咬着嘴唇,泪水不断滴落,“厉……害!”
从巽轻抚楚含烟下巴,叹道:“你看你,我给你寻来最好的功法,你应该欢喜才是。”
“婢子……甚是……欢喜!”
从巽满意至极,又道:“你可知我为何要花这么大的心思,为你换来如此功法?”
楚含烟不答,只是摇头,那泪水飞溅如雨。
从巽道:“那是因为,你是窍玲珑体,或许便是天地间唯一的窍玲珑体。你可知道什么是窍玲珑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