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轻飘飘的话，一字一句像重锤那样，狠狠敲打在两人的心。
项墨羽拿着汤勺递送她唇边的手不由一抖，粥轻轻洒落在白色的被褥面，他湛蓝色的眸闪耀着一抹复杂的光芒，换换抬眼凝着黎小汐，而她也呆滞的望着自己。
目光交汇那一瞬间，似有什么东西在彼此之间叫嚣，撕扯着。
“是她跟你说的吗？”片刻，项墨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除了是沈漓跟她说这些话，黎小汐根本不会知道。
昨天沈漓找她了吗？坦白了一切？
“她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这些事，你对我做过，几乎都在重复做。就像这一碗粥，你从来不问我喜欢不喜欢，只顾着你的想法，去做。而我，也像一个白痴一样，只觉得这是你对我的好，所以我没有一丝怀疑，就算不喜欢吃，我也会吃得一滴不剩。”黎小汐怔怔的凝着他的俊脸，眼泪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她微微苦笑：“因为，我知道那是你的心意。”
话落，心中一涩，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心是痛的，将一切狠狠的撕扯开后，那些伤还是那么血淋淋的存在。
项墨羽握紧汤勺，铛的一声，手指一松，汤勺落在碗里发出一声轻脆的响声，他抿紧唇，慢慢垂下眸，第一次找不到任何语言去反驳。
他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可此时，他比那些滥情的人还要坏，还要可恶。
见他不语，黎小汐眼珠往扬，不让眼泪再次落下，咬紧唇。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他们本就不应该相遇，更不应该那么唐突的就在一起，就没有这些一道道的伤害了。
她一直很想试试恋爱是什么样的滋味，以为遇到他以后，就是她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然而，这些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过雨云烟。
房间里，一阵型沉寂。
许久，黎小汐抬手擦了擦脸的眼泪，抬眸看着他，下定决心一样，一字一句：“你走吧！我们已经结束了。”语气是那么坚决，笃定。
声音里透着一丝决意。
既然他开不了这个口，就由她来吧！早一些结束，或许遗憾会少一些。
“不。”听到她说结束，他斩钉截铁地脱口而出，项墨羽将碗又放回桌，眸底掠过一抹沉痛，伸手抓住她手纤细的手，握紧，目光绞着慌痛，深深地凝着她：“不结束，我不要结束，小汐，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的，好吗？”
他的哀求，让她心中一痛，“怎么处理？难道你不想你的孩子了吗？她可是你最爱的女人？你知道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她不想承认自己输给了沈漓。
可她也能完全的了解沈漓，她做了这么多坏事，也只不过是太爱眼前这个男人。
当爱变成一种武器的时候，是可以刺伤任何人的。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是我跟说的是，我已经爱你了，不知在什么时候我已经深深的爱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厮守到老。我和沈漓，已经是过去式了，四年前我们的缘分就被命运给摧毁了，你明白吗？”项墨羽深浓悲伤的目光看着她，微眯着眸子，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虽极力绷直了声线，却依旧难掩声音的颤抖。
黎小汐闻言一震，他说他爱她了？只想和她一起厮守？
他的话是很动听，可是，有太多东西夹杂在中间，阻隔着他们。
“就算是如此，我们已经回不去了。”黎小汐咬唇，仍由眼泪滑过嘴间，尝试着那咸咸的味道。
项墨羽愕然的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轻柔，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几乎苍白透明的小脸，“回得去，你相信我，只要你肯给我时间，我就会实现自己的诺言。”深怕她不相信他的话，他几乎就要以死去明志他的决定了。
“你知道我昨晚发生了什么吗？”黎小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轻轻的问了一句。
项墨羽一怔，面色凝重了起来。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黎小汐了，你懂吗？”黎小汐哽了声音。
说到昨晚发生的事，她难以启齿。
可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我懂。”项墨羽没有一丝迟疑，直接沉声道：“不管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这个人，其他都不重要。小汐，别离开我。”
黎小汐楞住了，听着他的话，她抿紧了唇，眼泪肆意。
他修长手指慢慢抬起，抚她憔悴的脸颊，轻轻逗留在她梨涡处，眼中一片深痛，声音低哑了几分，眸光闪耀：“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也瞒了你，这件事漓儿也不知道。”
黎小汐惊愕，眼睛注视着他。
“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和你早就认识了，只是那时候你才到孤儿院没两天，我就被殷家收养了，离开了哪里。可能你对我没有什么印象，我也对你没有什么记忆，毕竟只有一两天的相处，直到那一次，你跟我说起了乔院长做油葱饼的事，我才有想起来，我曾经也是在孤儿园长大的。只是被殷家收养后，我就从未回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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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她脸不仅仅是惊讶，而是在想，有关他的记忆。
却因为年纪太小，想不起有关他的事，就如他所说的那样，才相处一两天时间，又怎会记得那么清楚呢？
只是让她很震惊的是，他竟然也是孤儿。
项墨羽别开眼，眸色变得迷离起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续道：“当被殷家收养后，我努力的学习，拼命的想夺得所有人的关注，更想好好守护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到了殷家，我才第一次深深的领悟了家的温馨。那时，殷麒比我小一岁，他虽然性子很冷漠，可他一点也摆大少爷架子，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分给我，所以，我们不仅是兄弟，还是好朋友，我们无所不谈，可以说比亲兄弟还要亲。”
提到殷麒，项墨羽有恨，有嫉妒，甚至是因为太在乎了，才会有这些情绪存在。
黎小汐静静的听着他说，一言不发。
对于殷麒这个人，她其实也不够了解，总认为他有时候很冷漠，做事随心情而定，反正也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可怜人而已。
“后来，我们一起念高中，认识了全校公认长得最漂亮的女孩，沈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