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女人你活腻了!地面上传来裴易愤怒的低吼。
苏诗诗惊地从床上蹦了起来,扯动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房间里拉着窗帘,很昏暗,她瞪着眼看了半响,弱弱出声:裴易?
没人说话。
苏诗诗咽了咽唾沫。她刚才是不是踢到他哪里了?听他声音好像很痛苦。
你没事吧?苏诗诗小心翼翼地问道。
裴易依旧没有出声。
苏诗诗顿时有些着急起来,四周黑乎乎的,她压根看不清底下的情况,挪动了一下身子,想去摸床头柜边的灯。
可是刚才一折腾,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床的边缘,手一个没扶住,身子就往旁边栽了下去。
唔
该死!
闷哼声伴随着男人压抑的诅咒声。
对不起,对不起苏诗诗懵了,她竟然好巧不巧地扑到了裴易身上。
她手忙脚乱地要起来,无意间又扯动了背后的伤口,痛的啊地叫了一声,冷汗都要出来了。
本来要推开她的裴易身子一僵,在一片漆黑中,冷声说道:不许再动。
你没事吧?苏诗诗知道刚才自己这砸下来可不轻,也不知道撞到他哪里了,两只手小心翼翼在他身上摸了起来。
该死的,叫你不要动了。裴易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声音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苏诗诗刚想问他有没有哪里伤到,手背上忽然一热,像是有什么液体滴了下来。
她心中顿时一惊,忙问道:你怎么了?哭了?
不会是真的撞疼了吧?
女人,你给我闭嘴!裴易恼了,这个女人竟然以为他会哭?
他长那么大,从来就没掉过一滴眼泪,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赶紧起来!裴易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生变化。这个女人不知道大晚上的不能随便摸男人的身体?
苏诗诗一愣,顿时有些不高兴起来:一会儿让我不要动,一会儿又让我赶紧起来,你到底想怎样?
视线不明,她又看不清四周的东西,两只手随意的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她的手不知道打到了什么地方。
随即就听到裴易发出了一声闷哼,紧接着是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你再敢乱动试试?
你到底想怎样啊?苏诗诗道歉的话堵在喉咙里,被他吼地心底的那股邪火又冒了上来。
下去,把灯打开。黑暗中,裴易默默地仰面朝天,声音听上去有些闷。
不会真的打伤了吧?
苏诗诗心中一惊,不敢再开玩笑,忍着背后的伤痛,咬着牙慢慢爬到了一边,确定不会碰到裴易才站起来,扶着腰,一步步慢吞吞地摸索起来。
砰!
啊!苏诗诗不小心踢到了床尾凳,痛得她都快哭了。
在毫无防备下的情况下踢到木头,真的能痛死人。
你还可以更笨一点。裴易冷声说。
谁让你把窗帘装得那么厚重,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我压根看不清路苏诗诗小声嘀咕道。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在房间里摸索起来。
你站在那边不要动。裴易皱眉说道,自己在房间里走动起来。
没过几秒,只听传来啪地一声轻响,房间瞬间亮了起来。
你这样都能看得到?苏诗诗震惊不已,她视力算是极好的了,可是刚才那种情况下她压根不能视物。但裴易竟然能够在房间里行动自如,这也太强悍了吧?
她身上没穿衣服,急忙跑到床边套上了睡衣。
裴易懒得理她,皱眉走到房间里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冷声说道:去拿毛巾过来。
毛巾?苏诗诗扶着腰,小心翼翼地走动了几步,奇怪地打量着裴易。
下一刻,她猛然一惊,眼睛刷地一下就瞪大了,指着裴易的鼻子:你,你鼻子怎么啦?
只见裴易微微昂着头,一手扶着鼻子,手上全是鲜红的血。
流鼻血了?苏诗诗真的惊到了,实在无法幻想裴易流鼻血的样子。
还不去?裴易锐利的眸子瞪过来,恨不得在她身上射两个洞。
不会是被我踢的吧?苏诗诗猛然想到刚才她好像踢到了裴易,不会是那么巧踢到他鼻子了吧?
看到裴易的鼻子里不断地有血流出来,她赶紧跑到洗手间,拿了条湿毛巾过来,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边,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哄道:我先给你擦一下好吗?不痛的。
裴易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没有反对。
苏诗诗见状,赶紧过去帮他把下巴和手上的血擦干净,只是他的鼻子出血还是很严重。
要不要请医生啊?苏诗诗小声问。
裴易瞥了他一眼:你敢?
苏诗诗缩了下脖子,小心翼翼地说:可是这样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看起来好像挺严重的。
去拿些冰块来,不要惊动任何人。裴易把头靠在椅背上,仰面看着天花板,情绪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苏诗诗点头,立即出去。没过一会儿,拿着一桶冰块和冰袋过来,替他小心翼翼地敷上。
她端详着男人高挺的鼻梁,想去摸一摸又不敢,脑海中想起今早看到的一个新闻,嘀咕道:
你的鼻子不会是假的吧?我今天看到一个新闻,一个女艺人采访时因为情绪太激动哭得不能自已,然后她的鼻子突然塌
苏诗诗,你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就把你脱光了绑在窗台边!
裴易终于爆发了,发狠地瞪了苏诗诗一眼。
要不是这个小白眼狼,他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还怀疑他整容了!
苏诗诗立即站直了身子,不敢再说一句话。
只不过此刻站直了,就觉得背后很疼,但是又似乎比先前好转了许多。
她猛然想起刚才自己是因为感觉到背上有什么东西在舔她才醒过来的。
你你不会是苏诗诗惊恐地指着裴易的嘴巴,仿佛跟见到鬼一样。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裴易脸一黑,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女人此刻在想什么。
难道不是?苏诗诗说话时一直紧盯着裴易的嘴唇,仿佛想要把他的舌头掏出来查看一下。△△
裴易的脸漆黑无比,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苏诗诗面前说道:戏弄了我这么久,该消气了吧?怎么,还要继续?
苏诗诗面色一滞,脸上的表情一收,转而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这个男人眼光未免也太毒辣了?没错,她一开始踢出来的那一脚,确实是因为惊慌。可是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
这么晚能到她房里的除了裴易,还会有谁?后面她只不过是想戏弄他,故意演出来的,可是没想到就被他这样揭穿了。
苏诗诗扶着腰,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侧身微扬起头看他:不是开车走了吗?又回来干嘛?
裴易嘴角一弯,手扶着冰袋,慢慢地朝着苏诗诗走过来,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
怎么?我不回来,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