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人质。”被逼得走投无路她在路边随意拉了一个女人做人质,他那么爱惜自己光明正义的形象,应该不会不受威胁,她也想看看,看看他到底能对她狠到什么地步。
“给我准备一辆车和一箱现金。”
“你插翅难逃,放了人质。”
“你过来,你过来我放了她。”当时她只期望再近距离看他一眼,果然他不顾那些警察的阻拦朝她走过来。
她推开了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人质,迅速用枪抵在他的脑门。
那些曾经温柔缠绵的气息如氧气般窜入大脑,那一刻她想死而无憾了吧,如果能完成最后的心愿。
“为什么要杀我母亲。”他痛心疾首沉声质问痛入肺腑。
“我没有。”那一刻,宛如一把刀子剜在她的心口,他竟然会质问她为什么要杀他的母亲。
“可那天你明明开了枪,我亲眼看见你开的枪,为什么?”他抵着枪口恨满心田,几欲失控。
“我没有,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信我。”面对那些对着自己的狙击枪。
为了争取时间,她作势准备扣动扳机。
心却在流血,原来于她而言信任是哪怕用生命去付出也换不来的奢侈。
她这样的女人从来不会去信任谁,却独独对这个与他有过一夜肌肤之亲的男人有着无可救药的信任,甚至愿意搭上自己的生命。
是因为爱吗?可被爱是什么滋味,这算不是又是一件遗憾。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他被她胁迫却是咬牙切齿,内心不断挣扎,信或不信,可母亲死亡的惨烈依然存留在脑海中,让他如何相信。
叶璃沉默,像一具没了灵魂雕塑,怎么相信,一黑一白,致死对立,信任永无出路。
为了一个男人,你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自由,这就是你背叛的代价。
既然注定没有出路,既然注定难逃一死不如……
“你的信任,我不稀罕,不稀罕。”她狠心咬牙甚至那一刻依然在贪恋,瞬间她推开了他,冰冷的枪口看似瞄准了他的额头。
怦怦两声,胸口一阵剧痛,素白的手掌紧紧护住致命口,有温热的液体汨汨而下,这一刻她才察觉,她的血是暖的,心原来是会痛的,她有心,心很痛,从来没有这样痛,原来被深爱的人伤是如此的痛。
“为什么?”手中依然举着枪的男人怔愣看着倒地的女人,原来那一枪她根本没有瞄准他,然而他却将子弹打进了她的心脏口。
蚀骨缠绵的画面如携刻的痕迹般在脑海中深深凿刻,倒在血泊中的女人,那一双曜黑的眸子带着水雾般的光泽奄奄一息,仿若世界末日他慌乱奔了过去将她搂入怀中。
“人总有一死,与其死在别人的手上不如让我死在你的手里。”她的声音若寒风中枯枝头瑟瑟发抖的枯叶,即要落叶归根,碾落成泥,永远香消玉殒。
“阿璃。”他唤她阿璃,如那一晚那般,只是不再缠绵入骨。
“我没有,我没有杀你母亲,我开枪打开朝她那些致命的子弹,我没有,我没有想杀你,那天海上游艇爆炸是我抢下的任务,我是为了去救你。”哪怕是死也不甘心就此被误解死去,她用断续残渺的声音极力澄清解释。
“别说了阿璃,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别了。”别了,别去了,永别了,她想再抬手轻抚他如刀削斧凿般俊朗的脸庞,这一眼是此生永别,她笑了笑,唇角带着殷红的血迹,“你都说我逃不掉。”何必再去医院,她讨厌身体被缝缝补补的日子,如果有来生她只想做个平凡又普通的人,肆意的享受每一份宁静,如果有下辈子,别再让我相遇你。
“阿狸。”他第一次抱着一个女人痛得撕心裂肺,滚烫的泪水一滴又一滴,依然暖不了逐渐冰冷的躯体。
“谢谢你。”她觉得脸庞很暖,笑容若天边落下的晚霞,瞬间被黑暗吞噬,她看着他,存留着最后一口气。
谢谢你让我知道被人疼爱的滋味,哪怕只有一天,可她没有多余的气力让他知道了,还是不要知道,忘了吧,“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不答应。”他紧紧抱着她,声音哽咽让人不忍。
“我的家乡好像在镜湖,你将我的骨灰撒在镜湖里。”听人说镜湖里的水可以洗去前身的罪孽,下辈子,我只想做一个平凡安逸的人,不想再手染鲜血……
那些依稀刻骨的回忆悠然历历在目,只是再回首,已隔了时空万千重,永远只能封藏在回忆里。
水气氤氲,脸庞有温暖的液体滑落,滴入褐色水波,滴答清脆,泛起轻轻涟漪,往事悠悠,如风中破碎的枯叶,碾碎被风吹散,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