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飞又回》 070章 赵云的情感

    赵云给自己找个借口：“我给小红装上马具去，一会儿天要黑了。”说着，就讪讪地出去了。

    王爷拍拍兰皙的肩膀：“好孙女，别哭了，爷爷都心疼了。今天也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早点儿歇了。”

    兰皙是真伤心了：“爷爷，兰芝是您的亲孙女，如今我来了，您也像对待亲孙女一样待我。爷爷，您多了个孙女是您的福气，可五哥他，不是心里能装下两个女人的男人。您也了解他，别人可能会妻妾都爱，可他，心里先有了兰芝，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王爷能理解兰皙。不过，兰皙以为兰芝是他的亲孙女，实情他现在还不能对任何人讲。但是，他虽认识兰皙比较晚，但在他心里，似乎更加重视这个后来者。他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也许是兰皙个人魅力的力量吧？

    王爷不好多说什么，因为兰皙的顾虑是有来由的。他吩咐丫鬟照顾好兰皙，也回去了。

    兰皙告诉丫鬟：“一会儿他回来，就说我吩咐过，让他今晚去王爷那儿睡。我累了，先歇着了。”

    兰皙都不愿意再叫他五哥，她的心很凉，很疼。丫鬟自然明白她所说的那个“他”是谁，都知趣地没说什么，进屋帮她铺床，伺候她躺下。

    赵云慢吞吞地给小红装马具，尽量多拖延一会儿时间。他料到，今夜兰皙是不会让他进屋了。怎么办？不回去吧，兰皙会更加说他心里没她；回去吧，吃闭门羹是必须的，或许还得再听一堆数落。

    正立在马前左右为难，王爷来找他：“子龙，走，陪爷爷喝一杯。”

    回头告诉随从：“去转告小姐，我请姑爷陪我喝酒，让她别等他，自己先睡吧。”

    王爷真好，两下帮着调解。下人们也都看出来今天事情是真严重了。

    来到书房，王爷吩咐：“上茶。子龙啊，咱爷俩不喝酒了，爷爷也有话问你。喝了酒，怕你脑子不清楚了。”

    “爷爷，您问。”赵云也特意叫了声爷爷，而不是王爷。

    “子龙啊，你告诉爷爷，你心里装的，到底是兰皙，还是兰芝？”刚才兰皙的话，王爷也觉得赵云似乎还惦记着兰芝，或者，他一直还都把兰皙当成兰芝。

    “爷爷，我，我也不是太明确。”赵云低下了头，很痛苦的样子。

    端起茶，赵云盯着茶水发呆。过了很久，他开始了内心的独白：

    “本来，我第一次看到兰芝和秦罗敷的画像，就被兰芝的样子深深吸引。她的眼神，让我当时像触电一样，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女子有了心动的感觉。

    曾经有人给我介绍过以美貌出名的樊夫人，我只是认为她好看，但却没有心动。对秦罗敷也是，如果只介绍她一个，我也会同意，我也知道那就是美女。

    我高高兴兴地把兰芝娶进门，她一把推了我个趔趄，就跑出去自杀了。这实际就是我和兰芝唯一的接触。我当时就被她震撼了，又听说她忘不掉焦仲卿，我想，这样重情的女子，如果有一天知道我的好，也会忠心于我。

    我全家卖力地救她，其实也是为人本分。不管救上来之后怎么处理，人都是从我家跑出去的，谁都不能看着大活人从自己家出去死了。

    救上来后，我才真正看清楚过她的真人。当然，我不知道这时的人已经是兰皙了。我开始对她好，想和她培养感情，让她接受我。慢慢地，我发现她对我也很好，不像心里还装着别人的样子。

    我以为，是我对她的好感化了她。我不介意她以前嫁过别人，也不计较她曾经那么粗暴地拒绝我，伤我自尊，伤我感情。

    直到她告诉我她不是兰芝，是兰皙。我当时不敢相信，但当您也帮助我相信了事实之后，我真的太高兴了，我终于找到了我喜欢、而且她也是真心对我的人。她心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一个，您知道，当时我多么喜出望外！

    后来，我再没空多想什么，整天沉浸在幸福里，脑袋都变得迟钝了不少。兰芝也是她的好朋友，她经常跟我提起她，在我，也就当兰芝是她的朋友，当然，也是王爷您的孙女。可在别人看来，兰皙毕竟就是兰芝，有时候，比如面对刘府上下，我还会迷迷糊糊地把兰皙当做兰芝。

    只有我俩的时候，兰皙就是兰皙，是我唯一的爱人。兰芝我不熟悉，只见过一面而已。如果有一天兰芝回来，她也仅仅算是我的一个亲戚，兰皙的朋友、王爷的孙女。她有什么需要，我都会帮她，就像帮一个亲戚朋友那样。

    有件事我也困扰，那就是兰皙的样貌。她说她是通过什么时光机和兰芝换了样子。我当初看中的，是兰芝的样子。现在她就是那个样子，这的确很玄。我心中想兰皙的时候，也是想的这样子的兰皙。

    可是，我也问我自己，如果有一天，兰皙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我还爱她吗？我也肯定地回答自己，还会。因为我爱的是她这个人，她什么样子，都是我心里的那个人。

    而兰芝，她还是兰芝。就算有一天她回来了，她就算和兰皙一模一样，她也只是兰芝，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是有妻子的人，而且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妻子。

    自从兰皙嫁给我以来，我心里一直很踏实地和她在一起，想着以后的日子都是我们俩相互陪伴。我也不去想她的什么一年期限，关于我的未来，都是和兰皙联系在一起。

    我从来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她走了，兰芝回来了，我该怎么办？但是如果现在让我想，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兰皙走了，我就算留不住她，我也不会再娶别人了。包括兰芝。

    我想，如果兰皙在，兰芝回来，我会把兰芝当成亲戚、朋友。可如果兰皙不在了，兰芝在，我就再也不会见她。我会痛苦，我会更加思念兰皙。虽然兰皙一度是兰芝的替身，但是，兰芝永远替代不了兰皙，即使长得再像，她也不是真的兰皙。”

    赵云说着说着，八尺男儿竟然泣不成声了，他是想到有一天兰皙可能真的就走了，换回个兰芝来假冒她，他得多痛苦、多难过，他真的都不想活了！

    此刻，有个念头闪过：万一兰皙真的必须要走，自己就跟着她去。到她的世界，无论干什么。什么政治抱负、什么大哥的托付，全都不如兰皙重要，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行！

    王爷长出了一口气。

    “子龙啊，刚才看兰皙那么伤心，我也为你们捏了一把汗，我以为，你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我看你这回是把感情理清了，万一兰皙真变回她自己的样子，你也要心有定力。她跟我说过，她自己的样子也是很美的，只是比兰芝个子高不少。哈哈，跟你更般配。”王爷笑了。

    赵云也擦了擦眼泪，含着泪花笑了。

    “爷爷，我和兰皙的事，没少让您费心。我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到底没给兰皙个像样的婚礼。”

    “是啊，兰皙她都是为你着想。哪个女孩子不向往一辈子风风光光地当一次新娘子！这样吧，昨天听说兰皙郡主的批复文书已经下来了，估计明后天就到。借这个机会，把你父母和她的，哦，不，刘家的亲人也请来，给她办个像样的仪式，算是给你俩也补个婚礼吧。”王爷说。

    “那，兰皙会不会不同意？”赵云还是担心。

    “不会，兰皙最明白事理，要不也不会替你想那么多，不去王府大摆婚宴。我明天找她谈，你就好好准备吧。我把玉钗给她，你去给她办套最美的婚服，必须要最好的，最喜庆的。关键是必须比当初兰芝的那套更好。”王爷说。

    “明白。爷爷。兰皙是最好的。兰芝的那页早翻过去了。兰芝不愿意嫁给我，我俩的婚礼无效。我现在娶到了真心爱我的妻子，我要好好珍惜她！”赵云也终于心情开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