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黑辰耀一心想着恬恬还在车内,并没有发现季拂烟有些不对劲,松开她的手臂正欲转过身下车等她,可是当他身子刚刚探出一半时,背后突然间就传来‘砰’的一声响,好似有什么重物沉沉地撞到座椅上了。
下一秒,黑辰耀快速转过身,看到季拂烟的身子已经重重地*在座椅上,缩着瘦削的肩头,似乎在打着冷颤,他心口兀自沉闷起来,急忙抱起季拂烟冰冷颤抖的身子,焦急地喊道:“季拂烟,拂烟----”
季拂烟双眸紧闭,嘴唇已经干裂的起了一层皮,身子冰凉,红肿的脸庞惨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黑辰耀抬手在她额头轻拭了一下,手心触碰到的皮肤时立即感觉到火热一片,他眉心挑着,似是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发烧呢”刚开始,他好像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只是相当然的认为,她这是被惊吓到了,再者她满脸的通红,他第一反应就是被打的肿胀起来了。
“发烧了吗”金锡运也是一惊,立即发动身子,“送她去医院吧----从下午五点进到警察局,到现在都十点多了,又惊又吓的可不得生病呢,发烧还是小事呢,万一脑子有问题可就麻烦了----”
“你先带着她去医院,我开车跟在你后面,恬恬还在我车上呢。”说话间,黑辰耀轻柔地把季拂烟的身子放平在椅座上,然后把自个的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深邃的眸子紧紧望着那苍白无力、呼吸浅浅的小女人两眼,紧绷着的冰块脸上竟然流露出一抹真实的疼惜和伤感。
接着两辆车子一前一后急驶地驶入灯火通明的柏油马路上,快速地往医院赶去。
夜色愈加深沉,星子寂寥地铺满夜空,散着点点星光。海风阵阵袭来,似乎还能听到远处海浪扑打礁石的声响。
半个小时后。
市区某医院,豪华的vip病房内,季拂烟脸色通红地躺在病*上,左侧脸颊格外地红,肿的也很高,上面印着深深的五根淤紫手指印子,左眼角处还被划出了几道又细又长的血口子。此刻,她眉心紧皱,时不时的挑动下,睡的十分的不安稳,纤细的手腕上扎着静脉注射的针头,药液通过她手腕处纤细的血脉缓缓流入瘦弱的身体内。
黑辰耀坐在*病前的椅子上,神情凝重,微微倾着身子,右手拿着沾了生理盐水的棉签,小心翼翼又极尽轻柔地在那干裂的起了皮的惨白的唇角擦拭着。望着她通红的巴掌大的小脸儿,墨黑的剑眉深弯几许,眸光愈加迷蒙。这么瘦弱纤细的一个小女人,到底是如何承受住五个小时的精神和身体的折磨
思及此,黑辰耀面色冷了几分,眸底噙着阴鸷,真特么的,那些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竟然把她吓的高烧到四十度
愤怒过后,他突然间有着深深的懊恼,假如他不提早把监视她的保镖撤走,那么她今天就不会受到这么深的伤害了。在她带着恬恬来到河畔花苑的第十天,看她还算安分守已,并没有想着逃跑,他便撤掉了那两个随时随地在暗中跟踪监视着她的两个保镖。
若,没有撤走那两个保镖,他就会早些知道她遇到麻烦的,也一定会及时伸出援手救她的,她就不会受到这非人的折磨了。
蓦然间,静静躺在*上的小女人开始出现异常,伤痕累累又异常通红的小脸上紧皱成团,黛眉紧蹙,额头上也不断地沁出细密的汗珠,干裂的嘴角艰难地蠕动着,发出轻微的嘶哑声:“不是我----我没有打她----一直都是她在打我的----我真的没有打她的肚子----”
闻声,黑辰耀突地从沉思中惊醒,扔掉手中的棉签,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去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然,顷刻间,这汗珠像是泄了闸的洪水一般,越涌越多,他根本来不及擦拭干净,她也越来越不安肩头抽动,连呼吸都开始凝重起来,干涩的唇间时不时地发出凌乱而又破碎的梦魇般的呓语。
见她如此,黑辰耀顿感不妙,豁然转身朝病房外面走去,唇瓣紧紧抿着,一脸的焦灼担忧,就连在病房外的小客厅里守着的金锡运同他讲话,他都没有心思搭理。快步走到玄关,上前一把拉开病房的大门,对着门外守着的护士喊道:“快去找主治医生过来。”语气十分的急燥不安,透着浓浓的关心。
见状,护士以为病人出现了什么突发状况呢,慌乱地点下头,立即小跑着朝值班医生的办公室飞奔而去。片刻后,护士和主治医生小跑着朝病房走来。
“黑先生,您请放心,夫----”说到这,中年男医生顿了一下,整个江夏市的民众都知道,这位黑大总裁的正牌夫人应该是邵大小姐的,纵然他和邵大小姐没有正面接触过,但是病例上记述的病人姓‘季’,想到此处他这句‘夫人’还是立即打住了敛了神色缓缓说道:“流汗是因为病人的烧已经开始退了,体内正在散热,所以并不是因为病人的身体出现不好的现象。”
听了医生的话,黑辰耀的心下总算放轻松了许多,紧拧的眉心也开始舒缓些,轻咳一声,幽然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想了想,缓缓说:“按理说烧退完后基本就可以醒过来的,可是因为病人的身体过于虚弱疲累了,有严重的虚脱的迹象,需要好好休息调养下才能醒来。不过,明天早上或者中午应该会醒过来的。”话落,医生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护士吩咐到:“去打一盆温水给病人擦拭下汗水,另外每隔一小时就在她脸上红肿的地方涂些中药配成的药膏,活血化淤。”
护士答应一声,便起身去准备了。
“江医生,谢谢你。”见这位医生想的如此细致妥贴,高冷的黑大总裁终于礼貌地道了一句谢。
护士按照医生的吩咐,用温水浸湿毛巾给季拂烟擦拭了身子,来来回回擦了三四次,又给她的红肿的脸颊抹了清凉的中药膏,十几分钟后,季拂烟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估计是脸颊没有那么痛了,身上也清爽许多,渐渐熟睡起来。
当下,见季拂烟的病情已有所好转,黑辰耀也不再那么焦灼不安了这才缓缓走出病房,随后去了隔壁房间里看熟睡着的宝贝女儿。轻声来到*前,暗沉的橘黄色灯光下,恬恬睡的极其香甜,浓密的眼睫粘在细嫩的皮肤上,小嘴儿翘着,像个可爱的芭比娃娃,黑辰耀冷峭的俊脸微微倾下,在恬恬光洁的小额头上轻轻柔柔地亲了下才转身离开。
见黑辰耀看完爱女走出来,已经被当成两次透明人的金锡运唇瓣轻启,嗓音慵懒中又透着关怀,说:“按我的意思,还是先把恬恬送到我家去吧,让我妈妈和我大嫂代为照顾几天。拂烟病的这样严重,估计也要在医院观察几天才能出院的,就算你可以放下公事,可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同时照顾她们母女呢?你放心吧,我们金家绝对会为你保守秘密的,不会走漏半点风声。”见黑辰耀拧着眉心,金锡运以为他在担心恬恬的身世暴露,遂拍着胸脯保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