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辰耀用笨拙的姿势总算把恬恬安全转送到急诊室了,小丫头虽然睡的不太安稳,却也没有醒过来,否则非得哭闹一番不可。
“宝宝多大了对什么东西过敏”话音落了好一会儿,不见有人回答,中年女医生抬头淡然地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年轻‘夫妻’。
可是,足足过了一分钟,黑家兄妹两人面对医生的问题,只能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相对无言起来。
“唉!”女医生冷冷地叹出一口气,语气透着愠怒,“你们这父母是怎么当的啊自已的女儿什么时候出生的都不知道吗------”医生皱着眉,瞪着明亮的眼睛,冷然地扫视着面前的俊男靓女,掩藏在口罩下的唇角深深勾着,满是不屑和轻蔑。
试问,这天底下,还有不知道自已孩子出生日期的父母吗这对‘夫妻’真是让人彻底无语啊。一问三不知,他们还敢带孩子出来看病
不过,好像现在有钱人家的富太太基本都这种品质,以为怀上孩子可以拴住男人的心巩固自个的家庭地地位。等孩子生下来后,她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其它的事情根本不管不问,全权交给保姆管理。
说白了,这种行为就是只生不养,对孩子就是一种不负责的行为。
黑辰耀的洞察力向来极其敏锐,已经从女医生那越来越冷淡的目光中觉察出什么来了,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睡的不太安稳的小女娃娃,轻吁一口气,淡淡开口,“这个孩子是我----一个朋友家的,可能要询问下她的亲生父母才能知晓她的生辰。”话落,黑辰耀转过身,看向安若雪,“若雪,快些打电话给她妈妈,问下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安若雪急的小脸都红了,很是无奈地看了一眼大哥,语气沮丧,“大哥,我手机好像没有带,而且我也不知道季拂烟的电话号码----”刚刚由于走的急,她礼服又没有口袋,和大哥通过电话后她随手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见这两个人如此奇怪,女医生眼中的清冷瞬间也掺杂着疑惑和警惕,再度抬起眼帘,深深地全面地观察着面前的两个人。心里暗暗猜测着,难道这两个人是人贩子
可是,这种推测好像是不成立的吧,因为半个小时前,院长有打电话给她,说有位姓黑的先生会抱着孩子来看病,而且这个男人也确实姓黑,他的时候已经表明了身份,能惊动院长的人,由此可见他的身份不一般啊。
那么,就有另外一种可能了,估计他们多半是不能生,买了一个孩子所以才不知道孩子的具体生辰吧!
短短的一分钟,女医生脑子里已经盘旋着无数个可能性了,目光越来越狐疑,暗暗嗅轻吐一口气,暂且先静观其变吧。这种有钱人连院长都要敬畏几分的,她一个科室主任更是惹不起,只能敢怒不敢言的。
“用我的----”黑辰耀掏出自已的手机,“打给静婉,秀展现在应该结束了,让她带季拂烟过来。”黑辰耀的声音很低很柔,像是在极力在压制住内心的不爽,怕自个声音太大吵醒了怀里本就睡的不安稳的恬恬。
安若雪接过手机,慌乱地划开屏幕,熟练地按了闺蜜的电话号码,“静婉----”
而,电话另一端,季拂烟听说恬恬生病了,心口一滞,焦急不安的接过叶静婉手中的手机,语气几乎是哽咽的,“恬恬,没事吧”
“没事的,季小姐你别担心,恬恬现在医院了,医生说只是突发性感冒-----”
听安若雪这般说,季拂烟还是不放心,她明知道孩子发烧生病也是常事,但心里就是放心不下来,当下也来不及卸状换下走秀时的衣服,提着裙摆便往外面跑。
半个小后。
儿童病房里,粉色系的装潢风格,透着梦幻和温馨。
恬恬已经醒来,见到周围是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脸庞,她情绪有些不稳定,自打醒过来一直哭着喊着找妈妈。哭了半个多小时,此刻嗓子都有些沙哑了,许是哭累的缘故,她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只是轻声地抽泣着,本就红扑扑的小脸,又挂上了许多眼泪鼻涕,越发的让人心疼不已。
“恬恬,乖,别哭了,阿姨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安若雪的心都被恬恬哭乱了,抱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使出十八般武艺,也没能止住小公举那可怜的眼泪。
“妈--妈--妈---”一听到妈妈,恬恬更加委屈了,转过小身子,伸长着小脖子,哽咽着轻声喊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挥着小手指着病房的门口。那意思是:她要出去,要去找妈妈。
“恬恬,你要听话,妈妈现在路上,一会就过来接恬恬回家了----来,把这杯水给喝了,然后妈妈就会过来的。”安若雪依然耐着性子轻哄着,纵然恬恬哭闹了这么久,她的情绪也达到了一个极限,但是她的火爆脾气依然没有暴发,还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情绪稳定下来。
“好----妈妈!我--喝----”恬恬含糊不清地呓呀说着。
小丫头虽然小,还不能完全用语言表达自个的意思,但是她已经完全能听懂大人说的话。随后便停止哭泣,撇着小嘴转为无声地抽泣,小人儿知道,她不哭了妈妈就会过来接她回家的。
年轻的*在后面轻柔地拍着恬恬的背脊,帮她顺气,五分钟过后,见恬恬的情绪基本稳定下来了,护士才拿起桌上的粉红色杯子,把吸管放到恬恬的嘴边,轻声哄着:“恬恬,把这杯水喝完,恬恬就会舒服很多,妈妈也会过来的。”
虽然恬恬现在发烧到39摄氏度,但是只是突发性,并没有长时间持续高烧,所以不需要输液,只要喝下退烧药,再加上物理退烧就可以稳定住的。
恬恬张开有些干裂的小嘴儿,很是听话的就着吸管努力地吸着杯子里的药水。好在现在的儿童药剂都是水果味的,不怎么难以下咽,恬恬乖乖地喝完了一小杯水。
“恬恬真是棒,真听话啊。这个是阿姨奖励给恬恬的小礼物。”说着,年轻护士像是变魔术似地,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粉色的‘小黄人’*。
“谢---谢---”恬恬看着眼前的卡通玩具,好看的媚眼间终于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伸手接住‘小黄人’紧紧搂在怀里,总算是破涕为笑了。
然而,同一时间,恬恬是笑了,但是有人却愈加郁闷了。
走廊尽头,刚刚去楼下大厅办好住院手续的黑辰耀此刻阴沉着一张冰块脸双手正攀在窗台上,迎风而立。橘黄色的灯光打散在他伟岸倨傲的背影上,在光滑的地板上投射下一道仿若鬼魅般幽暗的黑影,在这静寂的楼道内,让人有种惊悚的感脚。
此刻,窗子全开着,夜风吹乱了他精剪的短发,却吹不散他内心的窒闷,幽邃的眸光投向无边的黑夜里,薄削的唇角勾出一抹冷冽的笑。
季拂烟说,妙妙现在一周零四个月了。
这样细细算来------
当年和他在一起时,她就找了别的男人,怀上了这个孩子
还是,和他在一起时,她就已经怀孕了
犹记得,她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她曾亲口告诉过他----辰耀,我怀孕了!
该死的!
黑辰耀内心甚是零乱不堪,深不见底的凤眸微眯着,略有些粗糙的大手紧握成拳重重地击打在冰凉生硬的窗台上。他宁愿相信,这个孩子,是季拂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怀上的。也不愿意相信,她找了别的男人。因为,当初,她应该还没有胆量,敢背着她去找别的男人。可是,她却有胆量欺骗了他。
难怪,当他第一次抱着那个肉乎乎的小肉团时,他的心竟然莫名其妙地有着淡淡的悸动。在那小丫头醒来时,那双如黑曜石般又略带着欧范的大眼睛,让他有股熟悉和亲切感。
不过,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到时候就会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黑辰耀冷峭的薄唇紧抿,眉眼噙着意味不明的冷笑。
当初她说自个怀孕了,可是离开时她却又说是医院弄错了公验单。当时他心中竟然没有起一丝疑虑,凭她说什么,他都相信了。
季拂烟你特么最好不要骗我,否则----
正当黑辰耀陷入混乱的沉思中,蓦然间,走廊另一端的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响,下一秒是接踵而来的急促的脚步声,黑辰耀幽幽转过身子,微眯着凤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