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80、看到你就想保护你，不管你是男是女

    轰隆隆！

    一往无前的雷龙，刹那间撞了明王具象。

    这一碰撞，简明路意想的反弹并没有发生，而是他的具象超过了负荷，直接爆碎成粉。

    重新凝聚具象的功夫，足够他死几十次了。

    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到了末日的降临。

    最后的挣扎，并没有翻出什么浪花，不过当他的法域也一起崩碎开时，他发现雷龙的势态略颓，他心神一震，目光猛地转到了诸葛小山的身。

    “死开！”他发出一声暴喝，奋起余力，撞开了雷龙余波，猛地冲向诸葛小山。

    他的手距离诸葛小山那细长的脖颈只剩下三尺之遥，他看到诸葛小山的脸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止不住的狂笑起来。

    但下一刻，狂笑便转变为了惨叫。

    因为他抓诸葛小山的手突兀地掉在了地。

    这不是形容词，是掉下去了。

    简明路看着自己的手掉在地，那种心情简直无法形容，而那种无法形容的心情，很快又被剧痛所取代，他痛得在地翻滚。

    他这辈子没受过什么苦，没受过什么苦的人遇到一点点苦，会难以忍受的。何况是断臂之痛，那更是超乎寻常意义的难以忍受。

    妖异的轻笑声响了起来，燕十一缓缓地还刀归鞘，“真是不幸，你难道不知道你正在做的事情有多么丑陋？若是你坦诚面对死亡，倒可为你挽回几分尊严。”

    燕朝阳缓步走了过来。

    诸葛小山慌忙抓着他的手，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对简明路的恐惧，是刻到了他的骨子里，从小一直影响着，长大了不可避免，这份恐惧轻易无法磨灭。

    哪怕此刻简明路像条狗一样在地翻滚。

    燕朝阳拍了拍他的手，给予他安定的力量，然后挈起龙魂枪，缓缓地抵住简明路的咽喉。

    “不，别杀我……”简明路喘着粗气，冷汗直流，对着诸葛小山目露哀求，“小山，我可是你义父，你怎么可以弑父？我再也不要半山庐的东西了，还有青莲剑仙的衣钵，龙泉酒的酒方，我都交给你们，只求你留我一条命……”

    燕朝阳的动作顿了顿，望向了诸葛小山。他希望征求他的意见。

    诸葛小山紧紧咬着下唇，迟疑着彷徨着。

    事实，他根本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简明路趴在地向他哭喊着求饶。

    哪怕是做梦！

    所以骤然出现这一幕，让他完全的不知所措。

    燕离眉头微蹙，道：“一旦留下毒瘤，它又会滋生出更多的毒瘤，半山庐需要彻底的净化，这个时候不应该犹豫不决。”

    诸葛小山迟疑着沉默着。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做决定。

    最终他望向了燕朝阳，后者的眼只有一如既往的支持与鼓励，他知道他一定会尊重自己的选择，不管他怎么选择。

    “师哥，杀了他。”他说。

    血花绽开，龙魂枪的枪头完全没入简明路的咽喉里，然后拔出。

    简明路颤巍巍地指着诸葛小山，然后倒地身亡。随着他倒下去，也正式宣告简家的灭门。

    “师哥……”诸葛小山精神一松懈下来，只觉浑身酸软，如不是燕朝阳扶着，他早已摔倒在地，“你怎么回来了……我都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我决定了。”燕朝阳低头痴痴地望着他。

    “决定什么？”诸葛小山怔怔地说。

    “我要你！”燕朝阳沉沉地说。

    诸葛小山的脸顿时浮一坨红晕，“可，可我是男的……”

    燕朝阳斩钉截铁地说，“看到你想保护你，不管你是男是女！”

    诸葛小山先是一怔，紧跟着眼泪夺眶而出，他温柔地捧住燕朝阳的脸，踮起脚尖，哭着吻了去。

    由于抬头的动作，导致他本没戴好的新郎帽脱落下来，发髻散开，三千青丝如水银般铺洒而下。

    这一刻的他，或者说她，美如谪仙。

    这一刻的他们，美如画。

    ……

    他们在地牢发现了八钧山人，好在简明路觉得他还有用途，所以及早给治疗了腿伤，要不然不止是瘫痪那么简单了。

    在发现八钧山人瘫痪之后，温二娘狂性大发，将所有残存的简家人，不论男女老幼通通毒死，每个都是浑身腐烂而亡，死状极为凄惨。

    诸事已毕，黄霸天拒绝了八钧山人的晚宴的邀约，但在离去之前，将燕离叫到了一边。

    简府已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他们谈话的地方，在半山庐的另一处大宅里。

    亭子里，黄霸天请燕离坐了，并亲手给燕离斟了一杯酒，可是并没有发出他那标志性的大笑。

    “干剪径这一行的，大抵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他说。

    燕离道：“这个自然。”

    “少羽不更事，此次灭简家，绿林众没有出力，不算人情。”黄霸天淡淡道。

    燕离把玩着酒杯，道：“狮王要如何？”

    “哈哈哈哈！”黄霸天压了压手，举起酒杯和燕离碰了一下，“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说实话，今天发生的事情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更料不到，燕十一也是你的手下。”

    “但是，”他忽然敛去了笑容，“大家都是强盗，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指不定哪天会爆发冲突，你以为呢？”

    “走江湖的，这个自然是不可避免的。”燕离道。

    “到那个时候，绿林众可不会手下留情。”黄霸天道。

    “燕山盗自然也是如此。”燕离道。

    “哈哈哈哈！”黄霸天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将杯酒一饮而尽，“小子，你有心理准备好，江湖恩怨，自然留待江湖解决，酒桌是没有情面可讲的。日后但有冲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厮杀，倒也痛快！”

    燕离跟着一饮而尽，“强盗我们杀了可不少。”

    “你道老子少了吗！”黄霸天大笑着站起来，转身走，“小子，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时间里，只要燕山盗没有侵犯到江北地界，绿林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年之后，你们要小心了，哈哈哈哈！”

    狮王黄霸天能有今天的地位，绝不是侥幸。

    燕离自顾自又倒了一杯，饮尽，然后淡淡地道：“一年的时间对我们来说，已经很长很长了。”

    ps：哈哈哈哈！第四卷到此圆满结束啦！自我感觉还算满意。当然，像史莱姆说的，这一卷非常平淡，但是故事的起伏波荡，都有个规律在里面的，这卷有多么平淡，下一卷有多么刺激。这一卷主要是为了埋几个大伏笔，以及燕离实力成长和积累，算是一种沉淀吧，不能一蹴而嘛。本来学宫想一笔带过的，但是发现很多东西要交代，不得不一直延长篇幅。而在下一卷，又是第五卷了，像第一部那样，我最喜欢的又是这一卷，请大家拭目以待。

    ps：今天这是补的一章，还欠史莱姆盟主六章，晚点我应该还会再写一章，现在去吃宵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