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小莉从三河大学复试回来,第二天,就有同学给她打电话了,说复试结果出来了,说参加复试的除了二名没复试上,剩下的全部过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她知道自己通过之后,心里无比高兴。一下子觉得康庄大道就在前面,自己昂首阔步的样子她甚至都能看出来。
过完暑假,就去读研了,复试时认识的同学,一下子就象熟识了好久的朋友。有事没事的她们会通通话,憧憬下未来。
一天,她正在午休,她的同学霄云,给她打来了电话,非常生气地告诉她说:“我们都上当了,你知道为什么有二个同学复试没过吗?
“据说她们初试,英语是替考,复试时笔迹比对出来了”,吉小莉听了心里一震,说:“怎么会这样呢”?霄云又忙说:“更可气的不是这,我给你说吧,今年国家线英语线分高,咱们过线的人还不够学校的招生计划哩,其实只要咱们过线……,面试根本不用找一个关系,咱都可以上。唉,也不知道是谁在院里放的谣言,害的咱面试前都鸡飞狗跳的。”
她听到这,脑袋象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猛的敲了一下,太崩溃了。曾经为这次面试,心都焦碎了,到处找关系,求爷爷告奶奶的,自取其辱了多少次,现在想起来还是一把辛酸泪。
唉,怪谁呢?自已太没自信?太听谣言?信息太不对称?她一时找不到答案,有点糊涂。因为就在同学给她报喜的当天,她也分别接到了这样的电话。一个是之前帮她找副校长的那个老乡,她说副校长帮忙了,之前孝敬他的没白费。一个是后来找的音乐专业的那个人,说复试过了,之前那个费用不太够。
按同学所说的情况,不跑这些关系,估计自己也能通过。现在过了,这么多人来卖乖,唉,真他妈的,现在想想这些人和诈骗犯有什么区别。
不过,事情也不能想的那么绝,如果之前关系没起作用的话,那为什么王院长在面试的时候,那样操控局面呢?她默默地想。
“我还给你说,咱们班又特招了二个,等于还是那么多人”,霄云说道。“特招,为什么?真乱”,她这个小镇上的姑娘有点晕,“凭什么,特招”,她急切地追问霄云。“这二个人初试,都是只差一点分没过线,但关系比较硬,据说一个是新校区什么院的院长的关系……”她不想再听了,这什么事?当时在网上看什么宁缺毋滥吗?现在初试没过,凭关系就特招。
特招,她刚一听还以为是得什么杰出贡献奖,或什么学术成就等等,闹了半天,原来是关系。她本以为面试跑跑关系都已经是侮辱硕士这个光荣称号了,而现在初试没过的人,都能通过,要是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有多少同学都是因为一二分不能通过初试,而不得不再考一年,运气不好也许还得二年三年。她吉小莉不就这样吗?要不是今年她就毕业了呀。
有些人说关系就是生产力,想想还真是。那你没关系你还不得从原始社会的石器时代慢慢打磨吗?
看来,她以前对许多事情,都没有“正确认识”,此时她觉得自己站的低,看的近。之前坐井观天的认为,只有她处的小镇,或者她所在的县里的人庸俗,无论大事小事,动不劝都要来找关系,一来显示阔气,二来办起来着实放便些。
现在她不得不承认“错误”,因为连考研这么有原则的事情,不是也用关系解决了吗?看来走关系这门传统文化精髓,无论在城市还是在农村那都得发扬光大,有机会还得锐意进取,开拓前进!但马上,她又狠狠地向地上呸了几下,这算什么事呀!
是的,也许为了缓解压力,也许为了信息共享,也许为了战胜共同的敌人,也许复试后心情的释然放松,大家把许多憋在心里的话都拿出来交换分享。
复试时,有些城市来的同学,就比较阔,父母开车送来,关系自然也多,院长见完,见导师,导师见完,见辅导员,辅导员见完,见师兄,那真是蓦然回首千百个,能见个就几个!
象智萍就是一个。智萍不仅上过班,而且一见就知道是那种颇有社会经验的人,打扮时髦,骨子里透出一种成熟,并且画着有点浓的妆,如果播主专业,浓妆一点也不希奇,但学的是新闻理论,这多少有点扎眼,毕竟培养的不是幕前的。
据智萍后来自己说,面试前,所有面试官她都见过了,可当时心里还是紧张,还是怕出局。还有樱叶,独生子女,在家视为掌上明珠,初试分也不低,面试时爹妈急着上窜下跳,该跑的关系,一个都不放过。当然求人的过程不少遭别人的白眼,受别人的气。还有其他同病相怜同学所受的罪……
现在就弄这么一特招,轻轻松松就过了几道关,想想真有点崩溃。
东西贵了不可怕,怕就怕上当受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