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传》 十五、少年梦，白衡托信

    “做我的徒弟，传授你我的绝学——炎阳功。”

    “哎我去，老司马，你这不对了啊！你怎么抢人徒弟呢！是我先发现的！”

    “你又没有说让你做他徒弟，徒弟是我先认下的，你才是后来的！”

    “我这武功天下只有两个人会，一个是你师傅我，一个是你师兄司徒琴昭，我相信你会青出于蓝胜于蓝的。”

    “没事，一个师傅也是师傅，两个师傅也是师傅，我不介意你有两个师傅。”

    司马追命与藏柒扬斗嘴斗得不亦乐乎，此番一语一拍即合。白峥一旁傻乎乎的看着，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两个人的徒弟。

    一个是当世武神——司马追命，一个是当世武痴——藏柒扬，这也注定了白峥的未来不是一个普通人的未来。

    半晌，白峥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连忙对司马追命和藏柒扬道：“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要陪着姐姐直到决斗那天，所以能否求两位师傅通融一下？”

    司马追命虽然很想马上带着白峥远走高飞，深院学艺，但是还是忍住了。

    哎，毕竟是自己宝贝徒弟的姐姐嘛。

    藏柒扬一向大大咧咧，没有司马追命那些想法，豪爽道：“应该的。到时候我们来接你。”

    如此一番，白峥还是留在了白衡的一行队伍里。

    司马追命说是要去看望北尹的故人，打算南下，藏柒扬没什么事索性跟着司马追命偶尔还能切磋一下。白衡忽然想起了司徒琴昭曾说过他母后与司马追命的一番缘分，便猜测司马追命是去看望司徒琴昭的母后去了。

    白衡也没有细问，只是托司马追命为白衡带个口信给司徒琴昭。

    司马追命很是干脆，痛痛快快的应下了。白衡凑在司马追命耳旁低语几句，司马追命听完惊讶的看着白衡，显然是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话了。

    白衡笑着摇摇头，又重复了一边。

    司马追命看着白衡试探：“你确定要做一套那时候用的东西是么？”

    白衡点点头：“对，我要最好的。麻烦司马先生先替我跟琴打个招呼，图样由我到达北尹亲自送到。”

    司马追命点点头，与藏柒扬两个人先走了。

    月初上，白衡一行人的马车在寂静的道上稳稳的行走着,除了哒哒的马蹄声咕噜咕噜的车轮子声，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声音的，安静的很。

    坐在垫了很多软垫的车内也不觉得颠簸辛苦。明桑益到底是个小孩子,忙碌奔波了一天,坐在这温暖舒适的车厢里,居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香甜的睡颜加上不时的砸吧嘴的小动静，看起来真是心里温温软软的。摇曳的烛光下,白衡挺拔的侧影浅浅的映在车壁上,闲适的坐着，不时低声与安然几人交谈着什么。白峥看明桑益睡的安稳，也有些倦了。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迷迷糊糊的深深陷入在自己的梦乡中。

    白衡轻轻地睁开眼时,非常惊讶的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满是白雾的地方。白茫茫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身前身后都是白雾。

    这种感觉很奇特。

    白雾迷茫这里只有自己，有种难得的清净。他既感到新奇又有点胆怯，但是他并不恐惧,只是有些迷茫。无缘无故,怎么会来到这么个奇怪的地方呢

    一缕明媚的阳光,斜穿过浓雾,不偏不倚的直直照到了迷茫的白衡身上。白衡微微眯起了眼，伸手遮住了稍显刺眼的阳光,向阳光射来的方向慢慢靠了过去。

    渐渐的,浓雾散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到了极致的桃花林。碧天,暖阳,梦幻的粉色桃花,还有一个看着还算结实的茅草屋。这一切的一切,怎么看着这么眼熟白衡敲了敲的脑袋,有些疑惑。忽然,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掠入了茅草屋。也不知怎地,白衡下意识的也跟了上去。进入茅草屋，发现这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看着十分舒心。白衡定睛朝月白背影看去,发现那身影旁边猛地扑来一个小肉球。那小肉球,喝!真是圆又滚…

    白衣人弯腰抱起了脚边滚来滚去的小肉球,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与本身独有的清冷：“浅浅今天有没有乖啊？”

    这声音…

    好熟悉。

    浅浅。

    浅浅？

    浅浅！

    这个人，这个人是

    “师叔，浅浅今天有乖哦。师叔教的剑法都练会了呢！”小肉球奶声奶气的说。

    这个人是师叔！十岁左右的师叔。那么，这个小肉球就是我喽？如此想来，白衡顿觉小肉球长的钟灵毓秀，灵气逼人…

    难不成，我居然在梦中么？

    看眼前这情形，估计是白衡二十多年前四岁左右的样子。其实，白衡早就不记得自己而是年前是什么样子了，猛然梦见还有些奇怪。

    怎么还会梦见二十年前的自己呢？

    白衡疑惑的挠了挠脑袋，静静的蹲在门口，看着这早已忘记了的孩提时光。

    “那浅浅练给师叔看看。”少年的司徒琴越轻轻抱起了圆又滚的儿童白衡，慢慢来到了桃花林。

    一被放到地下，白衡迫不及待的抽出背后背着的小木剑，草草摆了个起势，风风火火的舞了起来。白衡顿时满脸黑线，忍不住捂住了脸颊。

    这家伙舞的，太忘我了，太激动了，太不淡定了…真是丢脸。

    说实在的，这么个小不点能舞成这样实在是不错了。但是大概是看不太习惯自己舞的如此没有格调，白衡忍不住有些鄙视了自己。

    小肉球舞的烈烈作响，少年司徒琴越俊逸的脸颊的在阳光下有着不一样的温柔。不同于成年后冷漠的模样，少年时候的司徒琴越意外的明朗。

    渐渐地，秀剑术的儿童白衡动作僵涩了下来，似乎不记得后面是什么动作招式了。正要纠结着一张包子样的小圆脸蛋停下来，少年司徒琴越却飞身到儿童白衡身后，轻柔而坚定的握起白衡小小肉肉的小爪子，一动一顿，每个动作都做的十分到位的。耐心地领着白衡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篇剑法。小白衡亦是认真的跟着少年司徒琴越的动作，一个一个动作，做的十分标准。

    原来，小时候师叔都是这么手把手教我练剑，给我打的底子。怪不得我刚开始在师傅那里学习剑法的时候，师傅都惊讶为什么我的动作这么标准而有力。原来，是师叔的耐心的引导，为我打下坚实的基础，才有今日的我。

    原来，因为太久不和师叔生活在一起，竟然忘记了师叔十几年来耐心的教养。

    原来，师叔去了太久，竟然许久没有梦到他了。

    白衡深深看着师侄俩默契的动作，一时心中悲喜参半，感慨万千。

    浅金色的阳光柔柔的洒。在飞舞的两个人身子上，散出淡淡的光辉。满园柔弱的桃花不禁随着剑势起伏，迷乱而落，下起了绯色烟雨。一朵盛开的花朵轻轻跌落枝头，轻盈的飘舞在空中。似有所觉，小白衡忽然抬起头，聚精会神的盯着头顶飞舞的那朵粉色雪花。少年司徒琴越闭着眼，沉浸在舞剑中，丝毫不为外界所扰。花朵飘飘忽忽，终于落在了小白衡的鼻尖，小白衡调皮的撅起嘴，轻轻吹了口气，花朵便重新飞起旋了另一个方向，向着不远处的白衡飞了过来

    远远的，白衡就伸出了如玉的手掌，泛着晶莹的光泽，那只手掌有着不一样的美丽。

    仿佛接受了不知名的指引，桃花轻轻旋落在掌心，引来轻柔地触感。

    视线一直不离桃花的小白衡跟着桃花的轨迹，目光停在了白衡身上。眼睛越睁越大，满脸好奇。她正要出声叫少年司徒琴越，白衡轻轻摇了摇头。小白衡乖乖的没有出声，眼巴巴的看着白衡。白衡报之无奈的微笑，在明媚的阳光下轻轻动了动嘴唇，无声又无息。

    好好练剑。

    小白衡点点头，便又沉浸在那曼妙的剑舞中。

    雾又渐渐浓了起来，满园春色都看不见了。

    白衡手捧那朵娇弱的桃花，挺拔的身影也渐渐的消失在白雾中。

    烛光下，白衡缓缓睁开眼，安静的靠着椅背。

    夜已深，朱君青安然几人都睡着了，只有白衡一人醒来。白衡静静的看着天棚半晌，掏出了一卷画卷。

    雪中红伞下，男子修长的眉微微扬起，一双清冷的眼淡淡注视着前方，鼻梁挺拔，嘴唇薄而红润。

    那谪仙般的画中男子好似是看到了心仪的人，他的嘴角正微微勾起，弯成一道愉悦的弧度。那双好看的眼中似乎也随之绽放了笑意，如寒梅初放，暗香幽来，袭人心房。

    男子的眼睛，专情而无情，看得人心醉又心碎。

    他的目光，仿佛纵然天地万物，纵然美色万千，他的眼中只有看画人。

    这是白衡心中独一无二的月光。

    白衡安安静静的捧着画卷，不言不语。

    忽然。

    “咦，你这画，有些意思。”

    白衡迷茫的向旁边看去，朱君青正揉着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画卷，还有些朦胧的眼里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