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花栩的脸上满是狰狞之态。嘴中不时的溢出一两声不适的**。听得闵阳心里难过极了。也自责极了。此刻花栩承受的所有苦楚。都是拜他所赐。
突然。花栩的全身猛烈的抽搐不止。暗痕差点被花栩无意识的挣扎甩出去。因为始终记得闵阳的嘱托。她死死的撑着一点也不敢放松。全身的力气全都集结于手上。
闵阳知道这个时候是这个方法是否能一举成功的关键时刻。花栩的全身的几处死穴都被金针扎着。闵阳桎梏花栩时也是诸多顾忌。眼见在花栩的动作下有一根金针马上就要离开对应的穴位。
闵阳心急如焚。如果那金针真的落下。那这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不说。就连花栩因为会马上因为死穴被制立刻身亡。
闵阳找准时机。手疾眼快的把那针重新固定好。:“痕儿。你去一边守着。别让人靠近我们。”
“好。”两人的心有灵犀起了极大的作用。暗痕才松了手。闵阳就已经來到了花栩的背后接替了暗痕的位子。随即闵阳小心的避开金针的位置紧紧抱住花栩。
你一定不可以有事。否则你这一辈子都听不到我叫你一声哥哥。这不是你一直希望听到的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这边花栩在忐忑的等着。那边浅沫和离君等人的争斗也已经有了结果。
离君三人全身衣服破败。倒在地上不甘心的想要爬起來。
浅沫笑笑。笑的邪肆。跳梁小丑还敢在这里找死。要不是引起了自己的兴趣。刚好她还不是很饿这些人怎能活这么长时间。
浅沫转身。墨色的华发飘逸扬舞。迷乱了苍生的脸上曼珠沙华妖异朱红。红色的眼睛盯着一边的闵阳三人。
朱唇轻勾。:“星辰滴……”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不急不缓的走着。可看在闵阳和暗痕的眼中却如同见到了催命符一般可怕。
暗痕咬着唇瓣。小脸苍白的沒一丝血色。身后的两人她势必不能让浅沫伤害他们一丝一毫。
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浅沫。现在的浅沫谁都不认识。但是等她醒过來知道是她断送了花栩的性命。浅沫肯定会痛不欲生的。
尽管情形已经走到了最糟的地步。暗痕依旧相信浅沫会清醒过來。不管那一天她能不能看得到。她都沒有怀疑过那天到來的可能性。
近了。更近了。暗痕秀气的眉头皱着。不闪不躲。就挡在闵阳和花栩的面前。瘦弱的身躯里是能看的见的固执。
沫沫。你说过如果你这么一天。就让我趁着你还记得我的时候就杀了你。我做不到。你不要记恨我。
闵阳依旧抱着花栩沒动。心却已经凉到了底。难道他们今日是真的躲不过这一劫了么。
闵阳紧咬牙关。调动全身修为双掌悬空拍在花栩的背后。金针在巨大的力量抵触下飞离了花栩的身体。直接沒入前面的地里消失不见。仿佛从來都沒有出现过一般无影无踪。
青绿色的生命流源源不断自闵阳的身上转到花栩的身上。暗痕惊愕的朝闵阳大喊:“你疯啦。”说着赶紧跑到闵阳的身边。想阻止他的自杀行为。
“暗痕。我很清醒。这是我今日最理智的时刻。很庆幸我能遇到你。”闵阳笑的洒脱。也笑的怀念。
“对不起。”曾在心底里的誓言终究成了食言。
暗痕伸手要去拉开闵阳的手。:“不许。”不许你跟我说对不起。更不许你丢下我一个人走。
“别动。你此刻动了我。我们两个都要死。且死的更快。”闵阳出声阻止了暗痕鲁莽的行为。
暗痕的眼睛里蓄满了泪珠。晶莹剔透。:“好。”
暗痕的话让闵阳生疑。他知道她的性子。虽看似乖巧听话。但在很多的问題上是无人能比的固执武断。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不闹不嚷的就这么看着等着。
在一边的离君和战彧眼见浅沫一步一步温吞吞的朝着三人走去。都是焦急万分。可是他们都受伤太深了。有心无力。连站起來都不能做到。
还沒等离君和战彧稍稍喘口气。他们便看到一道绿色的光。闪耀非常。离君暗叫。糟了。
忍着全身的剧痛。也尽自己所能往出事的地方前去。
而战彧才刚刚尝试着站起來。就已经完全的晕过去倒在了地上。
浅沫依旧慢慢的往前走着。神情悠然自得的像是在漫步。惬意的很。
离君却已经吓傻在远处。因为他看见闵阳的一头乌发迅速的从黑变白。闵阳的脸从谦谦君子的玉冠之姿变成了一副行将就木的老者模样。这转变也就在瞬息之间完成。
离君知道这绿色的光芒意味着什么。但他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敢也不想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把自己的命给别人续上的。他只在故事里听说过。眼下却是在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的不远处。
浅沫稍稍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人的魂魄是吃不得了。老态龙钟。气味混浊。状若糟粕。真是难闻。
闵阳见他已经完成了他想做的事情。释然的笑着。暗痕接住他接近掏空的身体。
闵阳回过头。满脸褶皱的脸上都是歉疚。却强撑着笑颜:“现在我真的成了一个糟老头子了。可吓到你了。你可嫌弃我。”
暗痕眼中含泪:“不嫌弃。好看。”
“傻丫头。我现在都快丑死了。还好看。”闵阳说了两句话剧烈的喘起來。咳嗽不止。
暗痕赶紧帮着闵阳顺气。闵阳缓过气來。释然一笑。局促中带着自嘲:“从沒想到过我会有老的这么彻底的时候。就连说话都沒了力气。呵呵……”
“老了也好看。”暗痕紧紧把闵阳抱在怀中。
“咳咳。你可不要骗我……”闵阳紧紧握住暗痕的手。他当然相信他心爱的女子会那么见识浅薄。只不过真正到了这个地步。他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來冲淡脑子中的万千思绪。
“嗯。”
看着浅沫一步步的走近。闵阳心下戚戚:“暗痕。你害怕么。可怪我。”
“不会。”因为懂你所以你所有的决定都会支持。你的所求也是我的所愿。我绝对不会怪你。反而会以你为荣。
闵阳不舍的摩挲着暗痕的手。还不來得及好好的爱你。好好的保护你。沒來的及兑现我对你的承诺。闵阳在心底一遍遍的说着抱歉。
“你们两个滚开。”浅沫的话冷若冰霜。看着浅沫现在的样子。闵阳很难想象她是那个在靡靡谷中大喊大叫快饿死了的小家伙。更难想象她原來曾有过那么温暖的笑容。
因为闵阳和暗痕把花栩紧紧的护在了身后。浅沫无法直接从花栩处得到星辰滴。本來直接杀了他们吸魂食魄也是可以的。但是浅沫现在满心满脑都是星辰滴。
闵阳此刻又成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子。暗痕更是全身上下沒有一丝修为。他们两个对于浅沫來说吸引力都比不上星辰滴。
在浅沫的眼中。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她的威胁。他们的命若是想拿她随时便可取走。可现在。她最想得到的是在那被他们藏在身后的花栩手中的星辰滴。然后他们的狗命再取不迟。
闵阳和暗痕谁都沒动。也谁都好像根本沒注意到浅沫的存在。只是静静的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都想趁着这最后的短短时间享受着相偎相依的温暖。
“不要怪沫沫。”
“当然啦。她不仅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啊。你可别忘记了。我认识她的时间比你的时间还长。”闵阳失笑。
暗痕也笑。:“她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现在话变得好多。都快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能啰嗦了。”
“我绝对不会让哥哥有事。沫沫也不许有事。”暗痕说了有史以來闵阳听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沒从有过的最坚定的话。更是让闵阳大脑一片空白的话。
虽然暗痕的一系列的话让闵阳有了些预感。但是他总以为是他想的过多了。或许暗痕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他用力的想掰开暗痕抱住他的双手。:“暗痕。你快走。我和哥哥生死有命。不该再搭上你。”
暗痕用力的抱住闵阳一点也沒有片刻的松手。“我不走。”
“快走啊……咳咳。你要是不走。我现在就咬舌自尽。”
“不用吓我。”暗痕的表情和话语平静如水。
闵阳的生命力刚刚已经全数过到了花栩的身上。注定活不过今天。这样的威胁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绝不独活。也绝不让他的努力白费。让他白白舍掉自己的性命。更不会让他死的轻如鸿毛。
“你。……”闵阳满是皱纹毫无生气的手颓然的耷拉下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虽还是个小姑娘。但是决定下來的事情向來执拗。不容反驳。
见闵阳不再一味的推自己走。暗痕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笑的非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