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怎么样我都喜欢……”紫焕的声音越说声音越虚飘。即使离他最近的浅沫都差一点沒听得清……
“是么。怎么样都喜欢么。……”浅沫的声音疏离。伸手扶住了软下來的紫焕的身体。毫不小心的掀到一边。唤道:“暗痕。出來吧。把紫焕上仙带回冥宫。小心些。不要在半路上就给我弄死了……”
“是。”一个女子闪身而出。黑色紧身的袍子把女子姣好的体态表露无遗。乌黑的秀发下是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眉如远黛下是一双秋水似的眼睛。樱桃小嘴下有一颗红痣。格外惹人恋爱。可她的声音却是一点都沒温度的。
虽是美人一个。可是美人的动作就不是很美了。只见暗痕素手一翻。抓住已经晕过去的紫焕的衣领便往前拖去。
紫焕身上的伤口已然全部裂开。鲜血不断的渗出在桃花铺就的地面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血线。
“暗痕……温柔点……”浅沫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这么比男人还糙呢。再这么任她拉下去。紫焕还回到冥界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记得刚刚在一百年前自己在冥界的偏僻山谷中遇到这个美人的时候。这姑娘还从沒说过什么话。就连基本的沟通都是很有问題的。穿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款式。
她的眼神里很空洞。浅沫不知道为何当时会有很心疼的感觉。浅沫把她带离那里用了十年的时间。那十年。浅沫每天就在那个狭小的山谷中陪着这个沉默的小姑娘。直到她不再用那种害怕抵触的眼神瞧着浅沫。
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到现在浅沫还能记得很清楚。她怯怯的看着浅沫说:“沒有名字……”
那是浅沫第二次听到她说话。第一次的时候那姑娘用非常敌视的眼神和生涩的口音对自己说着不欢迎。而那次她用祈求和自卑的眼神看着自己说她沒有名字。
当时的浅沫想了想。很自然而然的道:“你叫暗痕。好么。”暗字是烈魂军中除了战彧以外最高的地位所在。暗魂暗影都是跟着战彧一起南征北战得來的。而暗痕。很轻易的就得到了烈魂军中所有期盼得到的位置。
小姑娘很开心的跟浅沫离开了山谷。并且來到了冥宫。但她始终还是不太适应冥宫的生活。人太多。太吵。也太多的是非对错。她不是很懂。
因此虽然暗痕已经來了一百多年了。可是就连暗魂暗影也很少能见得到她。因为她总是神出鬼沒的。这个女子。只听浅沫一个人的。
她其实无时不刻的在暗处跟着浅沫的。就像是浅沫的一个影子。浅沫也曾经让她别总是这样跟着自己。可以去干一点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是暗痕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浅沫。不曾离开半步。后來浅沫也就慢慢的习惯了暗痕的存在。
这次暗魂暗影都随着战彧去了仙界。浅沫的身边就只剩下暗痕一个人称心顺手了。不然浅沫是说什么都不会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干这样的活计的。额。当然。她也确实不适合。
看着暗痕不懂的小眼神。浅沫真心无语。也是。这小姑娘什么时候知道什么事温柔了。对她來说。不恶狠狠的就已经算是很温柔了。
“不然还是我來吧。”浅沫走上前去。要把紫焕接住。
“我來……”暗痕固执的把紫焕拎起來。一只胳膊笨拙的把紫焕扶起。“我可以……”
浅沫扶额。这姑娘。是自己专门过來整治自己的小暴脾气的么。
“痕痕……”
“暗痕……”姑娘固执的强调着自己的名字。:“浅沫。这个男人不适合。”
“什么不适合。”浅沫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不适合做尊夫…”秋水般的眼睛中是一丝不苟的认真。:“花栩比他适合……”
浅沫:“……小孩子家不要胡说……”
“浅沫。我不小了……”浅沫每次都说自己小。可是自己已经在冥界呆了很久很久了。一点都算不上小。
“好。你一点都不小。可是你不懂。我和他们任何一个都不可能的……”一个是自己当成亲人的哥们儿。一个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哪一个是能属于自己的呢。
“那……闵阳仙人呢。”女子怯怯的声音让浅沫生了疑。她怎么会主动提起闵阳呢。
闵阳來冥界不过才几日。以暗痕的性子。就是连战彧她都很少放在眼里。更很少会讨论其他人。闵阳。暗痕。很不错啊。一个笑如暖阳。一个清澈似溪。
“闵阳是我的朋友啊。很好的那种……”浅沫笑道。
“那浅沫不喜欢他不要他可不可以让给暗痕。”女子抬眸盯着浅沫的眼睛。
“我如果不让痕痕会不会不再拿我当亲人而把我当朋友呢。”浅沫故意不去回答她的问題。而是做了假设。
“暗痕不会。闵阳重要。浅沫也很重要。暗痕都要……”暗痕清澈的眼神中尽是坚定。
“呵呵。痕痕好贪心啊。不过也算姐姐我沒白疼你。痕痕啊。我不爱闵阳。不是你对闵阳的那种爱。可是感情的事情也沒办法强求。不是你喜欢闵阳他就一定会喜欢你的……”这种事情还是要两厢情愿才好。
暗痕是自己领入冥宫的。就是她对世界所有的感官也都是自己言传身教的。因此很多时候浅沫会觉得暗痕的身上有许多自己有而不敢显露出來的东西。这种东西是弥足珍贵的。但是放在现在的自己身上却是一点都不合时宜的。
可是这种品质在暗痕身上。就显得是那么的可爱。也许他们真的能互相照顾。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知道啊。可是我喜欢他。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暗痕不解的问。
浅沫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啊。自己喜欢那个人。那个人就一定要喜欢自己才可以么。喜欢。原本就只应该是自己的事情啊。如果有幸那个人也喜欢自己。那就是天大的喜事。如果那个人不喜欢自己。也是正常的。不强求才是最好的姿态啊。
真是有点可笑。自己三百万年前。也是那么单纯的喜欢着紫焕。却从來沒像暗痕这样的纯粹。最起码自己是想着得到紫焕的喜欢的。那回报。哪怕只是一点点。但只要有。都是自己的成果。可是暗痕说的对。真正的喜欢。应该是不求回报的。一开始自己的本心就是偏离的。
不过现在。不管是一开始是什么情况。都不能回到以前了。更不可能回到以前的心态。紫焕。注定我们有的所有缘分皆是孽。
回冥宫的一路上。浅沫都很沉默。暗痕心思恪纯。只是以为浅沫只是累了或者心情不好。所以也不出声打扰。只是有时候暗痕手上掌握不好力度。会时不时的把紫焕弄得痛楚难当哼唧两声。这也正好能让浅沫知道紫焕并沒有在自己和暗痕的手上翘了辫子。
“闵阳。闵阳……”浅沫才到了药庐就开始喊道。
“鬼叫什么啊。紫焕这家伙还喘气呢吧。”依旧是穿着简约白衣的男子嘟囔着走出來。沒好气道。
“医病。”暗痕一字一句的对着闵阳道。还沒等闵阳接过紫焕就已经松了手。要不是闵阳手疾眼快。紫焕肯定是要直直的摔在地上了。浅沫已经不忍直视。
暗痕这小姑娘。第一次跟心上人说话就不能客气点温柔点么。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浅沫。这个粗鲁的小姑娘是谁啊。我怎么从來沒见过。”还沒等浅沫说什么。闵阳已经老不客气的瞪了暗痕一眼。
这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白白长了一张文气的脸。动作那么粗鲁。
“暗痕……”浅沫还沒來的及说话。站在闵阳身边的暗痕已经自报家门。
“我怎么从來沒见过这个女子。浅沫……”
“因为我一直躲在最暗处。我见过你……”浅沫的话又一次被打断。
“我在跟浅沫说话……”闵阳不爽。一他最讨厌不尊重他劳动成果的人。这女子一看就不把人受伤当回事。现在紫焕就是他的病人。她竟然用手直接拎着就扔了过來。难道就沒想过如果自己接不住呢。
“你跟浅沫说话。我跟你说话。不冲突啊。”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啊。真是沒见过你这样的……”闵阳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
转头去见浅沫。却见她已经进了房间。扯了个凳子优哉游哉的看热闹。
“现在就见过了……”暗痕依旧是很认真道。
闵阳无奈。边把紫焕用了仙术放在塌上。边问看好戏的某人:“这较真的小姑娘你是在哪里捡回來的。”
“我不小。我都五千多岁了……”暗痕道。说着站到了闵阳的身边。
闵阳皱皱眉头。检查着紫焕身上的伤势。望向浅沫:“他的情况很不好。也许只能回他的出生地了……”
“什么时候。”浅沫坐在小凳上摆弄着花栩送她的折扇穗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