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和我们》 1.3 生子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第一个陈素的婚后生日，接着又度过了第一个两个人的春节，然后携手走进了婚后的第一个春天，阳光明媚。

    春天真是个神奇的季节，万物就像变魔法似的开始复苏，精灵就像启动了马达似的开始生长。天气还有些许的凉意，但阳光洒下来，满是温暖与生机。鸟儿开始叽叽喳喳地欢唱，树木一夜之间就抽出新绿，大地打着哈欠从沉睡中醒来，早已准备好了孕育又一年的新生命。

    高良刨好了地，锄出一个一个的小坑，陈素在后面把种子一把一把地撒下去，然后用小锄头把土翻下去盖好。

    “你希望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陈素蹲在地里，抬起头问高良。

    高良锄完坑，从旁边的池塘里提上来一桶水，正用水瓢给陈素刚刚盖好的坑上挨个地浇水。

    “你呢？”这个问题其实高良之前就想过，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农村，按照计划生育政策，如果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就不能生二胎了。如果第一个孩子是女孩，过了约定年限之后还可以再生一个。

    也就是说，如果这次陈素怀的是男孩，他们就只能生这一个孩子。如果陈素怀的是女孩，他们就可以再生一个孩子。但是不管第二个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们都不能再生了。所以，如果第一个是男孩，他们面临只有一个孩子的危险，而如果第一个是女孩，他们又面临没有儿子的危险。

    高良是希望生个男孩的，但是他也希望能有两个孩子。

    “我也不知道，如果第二个可以生儿子，那我希望第一个生女儿。但是，我还是希望生个儿子的。”陈素直起腰，望着高良。

    “我也是这么想的。”高良弯着身子回头望着陈素笑了笑，继续浇水。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春天来临的时候，陈素还刚刚怀孕不久，秋天来临的时候，陈素的肚子已经大到走路都不方便了。

    高良还是在外做木工，每天早出晚归。陈素还是要喂鸡养猪，并没有因为怀孕而有任何特殊待遇。

    傍晚，秋风吹过，已有丝丝的凉意，陈素在毛衣外面套了件大外套，挺着大肚子，提着一大桶猪食去喂猪。

    喂完猪，提着空的猪食桶回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肚子有点不对劲。

    她爬了两道坡，艰难地挪到了家里，还没进家门就大声地呼喊婆婆。

    “应该是要生了”婆婆把陈素扶上床躺着，转身立马吩咐小女儿香香去请接生婆。香香见嫂子肚子疼得厉害，知道事情要紧，就赶紧一路小跑去接生婆刘婆婆家。

    陈素只感觉肚子一阵一阵的疼，那一阵疼的时候简直是要把人往死里疼，就好像肚子里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又好像是无数的尖刀在翻绞。虽然之前也听母亲说过生孩子的痛苦，但直到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母亲口中的“痛苦”的真正含义，无法言喻。

    “你忍着点啊，我在烧开水，刘婆婆一会就到了。”看陈素在床上疼得大汗淋漓，婆婆过来安慰她。

    陈素哪顾得上她婆婆的话，一个劲地揪着被单大哭大叫，就像病情发作的疯子似的。

    “来了来了，嫂子别怕，刘婆婆来了……”香香从外面跑进来，隔得好远就喊。

    “小孩子不能看，快出去。”刘婆婆进门之后随手就把门给关了，香香和一帮看热闹的小孩都被赶出门外。

    香香趴在猫洞旁边往房间里看，刚好最高只能看到床沿，没办法看清楚嫂子到底如何生孩子，就竖起耳朵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

    陈素的婆婆提来一壶刚烧好的开水，看见香香趴在猫洞旁，立马像赶土匪似的把她赶走了，然后用砖头把猫洞堵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已经到了深夜或者是凌晨，终于听到小孩的哭声，站在门外焦急等待的高良终于松了口气。

    “恭喜，生了个漂亮的女孩。”刘婆婆打开门，叫高良进去。

    高良看着已经筋疲力尽的陈素和摩拳擦掌的小孩，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在给孩子包裹好之后，婆婆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一碗给陈素，一碗给刘婆婆。陈素此刻才感觉到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一口气把一大碗面条吃了个精光，然后看着高良和女儿满足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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