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夸奖。”谢牧冷冷地道,“听阁下口气不是秋思与剑幻教的人。”
粉衣女郎笑道:“你怎么猜都行,如果猜不出,在你死后本姑娘也许会告诉你。”
“噢”无心判官谢牧不怒反笑,“姑娘拦路是想取走老朽的贱命了”
粉衣女郎道:“其实本姑娘不太喜欢这样做。”
“姑娘明知不为却为之,似有难言之隐。”
“本姑娘只是觉得有失光明而已。”
“噢,这倒奇了。”无心判官故作惊奇。
“你们造化门有一个叫纪小石的人”粉衣女郎突然提起了曾女扮男装化名为小石的纪妙。
“纪姑娘”谢牧一怔道:“你找纪姑娘做什么”
“纪姑娘”粉衣女郎身子一颤,“你说纪小石是个女子”
无心判官谢牧一愕,突地明白过来,禁不住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姑娘是不是喜欢上了那女扮男装的纪妙纪姑娘了”
粉衣女郎脸色铁青地道:“不许你笑。”
无心判官更是大笑不止。
“本姑娘的话你居然不听”粉衣女郎语音冰冷,盛怒含威,“不听本姑娘话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无心判官一怔,一怔止住了笑:“原来是你。”
粉衣少女冷冷地道:“本姑娘说过,在你死以后本姑娘会告诉你,我到底是谁。你既然已猜出来,本姑娘就提前送你上路。”说罢,长剑“呛啷”一声,已然在握,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无心判官顿感寒气刺骨。
“好剑。”无心判官脱口而出。
“阁下能死在这口傲霜剑下也是你的荣幸。”长剑挥舞,直扑谢牧。
她说打就打,谢牧不敢怠慢,凝神对敌。
粉衣女郎长剑抖成一朵剑花,迎了上来。
谢牧一怔。
他觉得对方剑式极慢,与那股侵人的寒意相较,极不相称,所以他一怔。
一怔之际,剑花耀眼。
一怔之际,他只觉右肩上一凉,中了一剑。
粉衣少女一剑奏功,反而跃了出去。
谢牧惊呆了。
这看似极缓的一剑,在他一怔之际,却快如闪电,他想躲,可是他根本躲不了,反之,那粉衣女郎却躲了开去。
他震惊。
他恐惧。
以至于肩头上流下了血,他也茫然未觉。他已处于极度的震撼之中
粉衣少女笑了笑:“你很惊讶是不是”
“你为什么不杀我”谢牧语音苦涩,他忽然发觉自己老了。
“不知道。”粉衣女郎的回答让他惊讶,“也许我真的不想杀你。”
“这就是你觉得的太欠光明的原因”
“你又错了,错了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话音一落,寒光再闪
谢牧只觉左胸一凉,又挨了一剑。
他忽然间感到很绝望。
那看似极慢,却又极快的剑,自己硬是躲不了。这正如你有时身在梦中,想动也动不了,想叫也叫不了的那种诡异感觉。
谢牧长叹一声:“你不杀我,是因为纪妙是造化谷的人,如果因为这个,我可以告诉你,她与造化门没有任何关系。”
他似乎在努力寻找可以死在对方剑下的理由。
“你又错了。”
谢牧左肩又一凉,又中了想躲躲不了的傲霜剑。
谢牧忽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他开始寻找自己活着的理由。
他甚至以为自己活着都是一种悲哀。
“你一定害怕杀了老朽以后,掌门人找你寻仇。”谢牧厉声喝问。
“莫寒武功的确很高,但本姑娘还不至于怕了他,所以你又错了。”
冷笑声中,寒光再闪。
谢牧顿觉腹中一凉,那根本躲不了的剑,又刺入了腹中。
剑一一刺中目标。
既然谢牧气的势血沸腾,依然感叹粉衣女郎剑法绝顶。其入体深浅拿捏之准,恰当好处,伤体却不要命,即使谢牧虽身中数剑,也是暗自佩服。
谢牧已成一个血人。
谢牧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粉衣女郎看上去很烦躁。
“佩服,佩服。”谢牧由衷而语,“姑娘的剑法高超之极,似乎比莫掌门的剑法还要高。”
“你佩服我的剑法是正确的,可是说本姑娘的剑法比莫寒高却是错的。”
说罢长剑欲挥,她看到了谢牧充满笑意的脸,长剑举在半空并没斩下。
“你这次是故意犯错,希望本姑娘再刺你一剑,但我却偏不让你如愿。”说罢,垂下了停在半空的剑,她看到了谢牧有些失望的脸。
“不过。”粉衣女郎顿了顿,“不过,看在你感到失望的份上,本姑娘就成全你吧。”
谢牧被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你错在先。”说罢长剑又挥,谢牧身中第五剑,刺中右肋。
“姑娘如果再折辱老夫,老夫就咬舌自尽“谢牧厉声喝问,只见他剑眉应张,样子十分可怕,可见谢牧真的有了必死的信心。
粉衣女郎不为所动,反而笑了:“你不必装了,你如果想死,早就死了,你之所以忍辱不死,无非想回去告诉莫寒我是谁,希望你的掌门人以后好好提防,是不是”
谢牧被她一语点破,板平而又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惊愕,他冷冷地道:“你错了,大错特错了。“
“胆敢说本姑娘错的人,他才真正地错了,大错特错。错的如此厉害的人,就应该付出代价,你是这样的人,所以”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因为她用剑做了回答,谢牧的左肋又挨了一剑。
粉衣少女在看上去很烦躁时,烦躁地刺了谢牧第七剑。
谢牧一言不发,眼中却是一亮。
一亮之际,他的身子似有意无意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倾就意味着故意挨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觉得为挨的剑不够多,伤的不够深吗
也许都是。
就在粉衣少女看上去很烦躁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当她看到这个人时,她的烦躁一扫而光,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
谢牧看到粉衣女郎脸上表情的变化,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他的目光当然也就转向了来人,当他看到来人时,脸上立即现出一种极其奇异的表情。
这种诡异的表情根本无法用语言描绘。
因为来的人是铁扇门的胡奇
谢牧在想,眉头紧锁。
铁扇门胡奇,风尘仆仆而来,他来做什么
武功不济的胡奇,却步履娇健,踏地如飞,难道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软弱无能的胡奇,见到他全身鲜血,而浑然不怕。
胡奇与他甚为熟悉,又为何对自己视而不见,一言不发。
谢牧在想,想的不寒而栗
胡奇对他不理不睬,对粉衣女郎却情有独钟。难道粉衣女郎迟迟不下重手,是为等人她等的人竟然是铁扇门的胡奇
难怪他的身份,行踪会被粉衣女郎了如指掌。
粉衣女郎不是秋思与剑幻教的人,难道胡奇会是粉衣女郎的人
肯定是。
如果胡奇是秋思与剑幻教的人,掌门人那次秘密行动,岂不早就泄了秘
难道粉衣女郎就是希望本门与剑幻教拼个鱼死网破,他们再坐功渔翁之利不成
谢牧想着想着汗都流了出来。
胡奇与粉衣女郎的对话肯定了他的想法,事情发展又否定了他的想法。
“你得手了”粉衣少女欢喜地问。
得手了得手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有人遭了不测
胡奇嗯了一声,用不解的目光看了看一旁的谢牧,又将这种目光落在了粉衣女郎身上。
粉衣女郎耸了耸肩:“你的计划很不错,还是由你来完成它比较好。”
计划
什么计划
难道他们真的要杀老夫。
想到这里,谢牧的目光落在了胡奇的铁扇刀上。他一下子像是明白什么似的,那板平的脸逐渐地趋于平静。
胡奇瞪了粉衣女郎一眼,转身面对谢牧。
“你一定很奇怪。”胡奇冰冷的声音。
谢牧一怔。
无心判官谢牧居然一怔
一怔之际,刀光闪
铁扇门,残月刀法。
半空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半圆,就像一抹残月,移过苍穹后用那皎洁的月光洒下的光圈。
光圈挥过,谢牧左胸口血涌。
“你”谢牧失声惊叫,嘴角渗出了血。
左胸乃是人之心房,左胸中刀,岂不正中心脏,所以无心判官谢牧就摔倒了,然后他的脚抽搐几下不动了。
“高明,高明,想不到你的残月刀法会如此高明。”粉衣女郎由衷而言。
胡奇冷笑着并没有答话,反而用铁扇刀在地上挖了一个很深的坑。
“你要干什么”粉衣女郎感到很奇怪。
胡奇直至坑挖成也没回答为什么
粉衣女郎奇怪之余感到眼前这个胡奇很可怕。至于为什么,她说不清楚。
也许因为那个坑。
难道胡奇杀人后总要挖一个坑,将杀了的人就地掩埋了不成或者是
胡奇站起身来,冷冷地道:“因为我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胡奇还没说出什么秘密,便听到地上传来一声怪叫,躺在地上死去多时的无心判官突然跃起
死了的无心判官竟然复活了
胡奇抬脚,无心判官跃起的身子被胡奇一脚踢在后心,踢飞了很远。
无心判官“啪”的一声摔在了远处的灌木丛中,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铁扇门的弟子发现无心判官尸体时,是从一个坑边找到的,他们猜测,无心判官是从坑里爬出后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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