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知道王婉之和谢信做了一个什么梦,天亮的时候,两个人的嘴角都流露着浅浅的笑意,看来,两个人在梦里很开心啊。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三个人安静的驾着车回到了建康城,一路无话,两个人心里都各自想着什么。送王婉之到家门口,谢信才勉强的笑道,“快回去吧,王世伯肯定急死了。”
王婉之没有回头,只是低着头嗯了一声,就回家了。
谢信和六子互相扶持着下车,远远看去,他们两个真是一副相濡以沫的样子。
一瘸一拐的下车,门口的家丁看到是谢信回来,一个人赶紧上来扶,另一个人一边向后院喊着谢信回来了,全府上下都激动得出来看,一些人上来扶谢信和六子,一些人看谢信受了伤去请郎中,一些人又去通知谢安和谢石。
谢信被扶回屋里,躺在榻上,王荃便赶了过来,看着谢信又是满身的伤,急得又哭了出来,唉,我这个儿当得真是不孝啊。
郎中很快就来了,看了看谢信的伤,给谢信手臂和腿上的皮外伤进行了消毒,然后包扎了一下,又开了一些调养内息的药。
此时,谢安和谢石也回来了。谢石才刚进门,就大喊道,“猴儿如何啦”
谢信笑着抬手给谢石打招呼道,“叔父,侄儿没事,又让叔父担心了。”
“诶,猴儿伤哪了”谢石说着就在谢信身上找伤口。
“猴儿,叔父听说你去救婉之去了,如何”谢安斜坐在榻上问。
谢信笑着道,“叔父,婉之妹妹已经安全回家了。”说着谢信坐起来继续道,“叔父,侄儿猜测,王世伯马上就会和你联络了。”
“嗯,但愿如此啊。”谢安点头道。
“猴儿好样的,不愧是我谢家的子孙啊。”谢石拍了一下谢信的肩膀道,“如此有勇有谋,这一次,叔武也要对猴儿刮目相看了吧。”
“哈哈,”谢安也抚须笑着转过身看着王荃道,“嫂嫂真是好福气啊,有如此忠孝勇谋的好儿子。”
王荃听了抿嘴笑着,“还是叔叔教导有方,猴儿才有此能力。”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说笑着。
王婉之回到王府,王府上下也是全家总动员,王家子弟迅速赶来,王献之更是亲自去通知王彪之。
郎中看罢无碍,王彪之等人才放下心来,全家人都围着王婉之转,生怕她又被人劫走了。待听得是谢信拼了命才把王婉之救回来的时候,王彪之又喜又奇的表情,一口的夸赞谢信,却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直到王婉之累了,要休息的时候,全家人才各自离去。
第二天,果如谢信所料,王彪之在去上朝的路上,远远的看到谢安就开始打招呼,谢安还没看到王彪之,被他一叫真是惊奇不已,因此想起谢信说的话,果然如此啊。
王彪之走上前向谢安行礼道,“安石,我王某险成大晋之叛徒,实在是惭愧,以后也无颜面对先帝了。”
谢安看王彪之一来就行礼,赶紧上前扶道,“叔武,折煞晚辈了。叔武为奸人要挟,何来惭愧啊。”
两个人见面就把事情说开了,果然是利用王婉之来要挟王彪之,并以前面收拾的几个高官来威胁,最后许以高官厚爵,终于迫使王彪之妥协了。好在,现在王婉之回来了,王彪之又重新回到了谢安一条战线。
早朝结束,谢安谢石,和王彪之,王坦之一同去谢府商议。
王彪之突然提出要去看谢信,四个人来到谢信的院子,谢信穿着轻便的衣服正在屋内坐运动。一看四个高官来了,谢信赶紧请入屋内入座。
“谢贤侄,老夫听婉之说你以性命相拼才救回了婉之,实在是感谢呀。”王彪之居然给谢信行礼道。
谢信赶紧还礼道,“王世伯,折煞晚辈了,谢信义不容辞的事,何来感谢。”
“谢贤侄,老夫只是有一事不明。”王彪之看着谢信问道。
“王世伯请说。”
王彪之注意看着谢信的表情道,“我听说,贤侄的下人发现了婉之被关的地方,而你没有来通知老夫,却一个人单独行动,这是为何”
“额,这个,王世伯,不瞒您说,小侄怀疑贵府有奸细”谢信想了一下认真道。
“哦,此话怎讲。”这话使得不仅王彪之吃惊,谢石和王坦之也是一惊。
“其实,小侄在桓大司马进京之日起,便叫六子注意王府出入人员的安全,所以,六子那天才能跟上婉之妹妹,并跟踪到婉之妹妹被关押的地方。”谢信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道,“一听说婉之妹妹被劫,我以为是巧合,可是后来我又听说婉之妹妹是在逛街的时候被劫走,逛街的时候,走的方向不确定,路线不确定,时间不确定,三不确定,歹人却可以在六子眼皮底下劫走人,肯定是高手,而且有人给他们提供线索,歹人才能得逞,劫走婉之妹妹后,小侄并没听人说有歹人去王府要赎金,也就是说不为财,劫人不为财,为何”
王彪之听了点点头道,“有道理,可这奸细是谁”
“小侄猜测,十有**是婉之妹妹的丫鬟”
“怎么会,小环自小和婉之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王彪之摆手道。
“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是她,劫走婉之妹妹,让她回去报信,这个还说的通。可是,我听六子说,婉之妹妹是被小环拉进巷子的,然后六子跟上去,人就不见了。接着就发现小环哭着走出来。如果不是她,小侄真想不出,王府中还有何人对婉之妹妹的行动掌握得如此之准确了。”
王彪之听了谢信的分析咬牙道,“这个该死的丫头。老夫回去一定打死她”
“诶,叔武,此时重大。回去之后还是问清楚,猴儿现在也只是猜测而已。”谢安拉住王彪之道。
“就是就是,世伯还是先调查一下。”谢信亦劝道。
说完四人自去谢安书房议事,临走安慰谢信好好休息。
“我早说过,谢信是谢家新俊。叔武,以谢信之才,可任何职”王坦之笑着问道。
“哈哈,文度啊,从未见你如此为你家人谋职啊。”王彪之指着王坦之笑道。
“呵呵,惭愧,家门无孝子,如何举荐啊。”王坦之笑着摇手道。
“诶,文度太过谦了。王家俊杰满堂,远非谢家可比的。”谢安也笑着接道。
“谢信有勇有谋,是你谢家之福啊,王某以为先让他去军中磨砺,再予以重用,不知各位意下如何”王彪之正色道。
“应以何职历练为妥”谢石道。
“领军参军一职如何”王彪之想了一下道。
“恐猴儿浮躁不能胜任。”谢安道。
“哈哈,安石还在谦恭,王某以为,领军参军一职,可”王坦之笑道。
“哈哈,既然文度老弟这个举荐的人都同意了,我看,安石别再推辞了吧。”王彪之也捋着胡须笑道。
四个人笑谈着便在书房将谢信的官职商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