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现在已经是二月了,可是天气还是比较寒冷。
谢信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最近的日子都过得很有规律,郗颜儿不是每天都要出门,所以,谢信后来去等,有几次等到了,有几次没等到,等到美人,谢信自然就有事做,陪美女逛逛街啊,聊天啊,有时候也出城去看风景透透气。可要是没等到,谢信就得在茶铺听一上午说书先生吹牛皮。
这几天接连都没等到,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啊。
“少爷,不好啦。”六子大叫着从外面跑进来。
“少爷我好得很你咒我”谢信闲来无事开始练习自己前世学习的素描画,由于找不着铅笔,所以只能找了些碳渣来代替,自然也就画不出那个效果。
“不是啊,少爷,我指的是发生了不好的事。”六子看谢信心不在焉的便急道。
谢信放下碳笔,拍了拍手不耐烦的道,“什么事不好了啊”
“桓桓大司马进京了。”六子想着怎么措辞又着急的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什么这么快桓温是几月进京的啊我记不得了。
“到哪了”
谢信急忙拿着扇子就出门,六子也赶紧跟了上去。
“就在京郊了”
桓温进京,也是因为受谋士郗超的劝谏,郗超在给桓温的书信中多次提到司马昱本不想传位给司马曜,是因为王彪之,谢安等人劝阻才使得司马曜登位,否则必是禅让皇位给桓司马。桓温看过郗超书信后越想越不心甘。
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也应当遗臭万年
于是桓温于二月就尽起全部兵马向京城进发。
谢信出了房问六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的”谢安和谢石为什么都没告诉我谢信一边问一边想到。
“哎哟,少爷,现在京城估计就你不知道了,满城都在传,桓温进京要换天啦,家里的下人也惊慌慌的,不知道是谁说,桓温听说是我们家大人和王大人篡改了先帝诏书进京就要除掉”六子闭住了嘴。
“除掉什么”
“除掉王家,和”。
“和谢家。”谢信自己回答到,好吧,桓温,我倒想看看你这话放出来怎么收回去。
谢信往前厅走去,准备出门去找谢安,“桓温现在在哪了”
“北城门外。”
这么快,现在才传出来,看来朝廷把这个消息封锁了啊。
谢信赶紧往北城门赶去。
越往北,人越少,街上已经很少有人走动,偶尔几个人也是低着头快速的奔跑着,两边的店铺更是早早的就关了门。到了北城门附近的时候,人又多了起来,但多的这些人全是军队,官员。
这排场,桓温的阵仗真大啊,百官迎接,千军护送。
谢信往边上移,准备要去找谢安,可是人太多,而且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动,静静的等待桓温到来。谢信在里面很不好走动,走了好久,终于到了城门下,谢信朝城外张望着,城外还有一些官员,看官服,都是些大官,由于城门有士兵把守,谢信不敢随便乱走了,只能待在这里。
等了大概20分钟,城门边际出现了一面军旗,接着是两面,然后是很大一片,旌旗蔽空。
看来桓温是真的要造反了呀,把他的全部家当都带来了。
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哗”“哗”的向城门走来,地面也随之跟着颤抖,这种气势,似乎把在城门口等候着的官员的心也震得颤抖了,一些官员只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军队就不停的发抖,好像平时做了亏心事一样,还有些官员不断的用袖口擦着汗,这么冷的天,肯定不是热的汗吧。
谢信想着要镇定,历史上桓温造反不也失败了嘛,可是当自己真的看到这千军万马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禁不住也心里发颤起来。
大部队走到城门前的护城河外几百步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前方的骑兵军团继续向城门走来,高大的战马,魁梧的骑兵,黑亮亮的盔甲,谢信看着这一个个披坚执锐的骑兵,桓温真是会带兵,不愧为当世只名将啊。
骑兵走到城门口时,王彪之,郗谙带头上前向骑兵队中间那个身穿亮银铠甲,红色斗篷的中年将军道,“大司马辛苦了,我等奉皇上之令,建康百官在城外恭迎大司马回朝,桓公请。”
这个人就是桓温雄姿英发,浓眉大眼,唇厚大耳,脸宽面红,身上的盔甲映寸得这个中年人显得更加有威严,气势。
桓温利落的下马向城门口的官员行礼道,“桓某,奉皇命进京,却不知能得到皇上和同僚们如此隆重的接待,实在是荣幸之至。”
谢安笑着道,“大司马在外都督军事,边疆杀敌,在内开化政令,实在是劳苦功高,我等皆是因桓司马能者多劳而偷了懒,实在是惭愧啊。”谢安此语却是一语双关,暗指桓温把持朝政。
桓温嘴上笑着客气道,“国家需要,我桓温便义不容辞。”心里却暗骂着这个老东西。
谢安没再多说,只是低头道,“大司马忠君爱国,真是我等之楷模。”说完拜了桓温两下。
王彪之等人也相继拱手遥拜,桓温顿时感觉特别轻飘飘的,一进京就把这些人吓成这样,看来,大权迟早要入我手了,桓温自信的笑着。
王彪之和郗谙领着桓温进入了建康城,谢安和王坦之等人紧跟其后,走到谢信身边的时候,谢石吃惊的看着谢信道,“猴儿,你怎么来了”
谢信笑着小声道,“侄儿听说大司马进京,特来开开眼界。”
“胡闹,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来,谁知,你这小子还是跑来了。”谢石无奈道。
呵,瞒着我干嘛,我是知道后来发生的事的人,没我,你们要多做多少无用功啊。
谢信跟着谢石一起随着人流走着。
历史上说,有段时间王彪之没有和谢安、王坦之站在一条战线上,到底是为什么会临时变卦,然后又站回来的谢信思索着,要是这个老家伙到时候因为什么变故,提前变卦,或者变了阵营就不变回来的话,那不是历史就要改变了
谢信想着,趁谢石不注意便脱离了队伍,走到角落里,悄悄对六子道,“六子,从今天起,你不要去郗府门口蹲点了,去王府。”
六子一听可以不用去帮谢信等人了,正高兴着,一听后半句,顿时嘴巴一瞥。
“六子,这次的事很重要,你要看着王府的一切动静,有什么事,立即告诉我”
“哪个王府啊”
“就那小丫头家。”谢信面色平静道。
“那还好,就在谢府隔壁,这个好办。”六子自言自语道。
“不要大意,记得,一定要看好”谢信再次提醒道。
六子看谢信这么认真,于是也郑重的点点头。
桓温进京了,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拜祭司马昱,这哥们清早起来,叫了一大批人就直去东陵,到地儿就哇哇大哭起来。
谢信一看,演员啊,看不出来桓温也是个演员,说哭就来,这要在现代不当演员,简直是浪费材料,是演艺界的巨大损失啊。
哭过之后,就有点不对劲了,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怒的,手脚乱动,说演员还看低了,人家是表演艺术家了左右的人看不对劲,可是都不敢说话,只是带着奇怪的眼神冷冷的看着桓温。
表演了一下,桓温登上车,对众人道,“刚才我看见了先帝的灵魂可是,现在又不见了。”低下众人更不敢说话了,他这是要唱哪一出啊
“先帝告诉我了一些事朝中有奸人乱政桓某必会严惩奸人给先帝一个交待”桓温也不在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众人,看得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难受。
什么事也没发生,桓温只是为了给在场众人一个下马威,不过,回去之后,众人都说桓温中邪了
又一天,桓温令参军郗超负责彻查卢悚之乱。郗超领命开始对京城所有官员进行调查,往往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郗超就带兵来到官员的府邸,带走,然后审问。如此动作,搞得进城官员人心惶惶。不过几日,郗超便逮捕了十多个官员,以及禁军将领。当然,其中就有桓祕。
桓祕长期在中央为官,作为中军将军,和领军将军,虽然桓祕是桓氏家族中人,但是桓祕和谢安,王坦之的私人关系仍然很不错。
桓祕被废,免除官职。这个信号就是在向王谢两家发出信号,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对桓温不利,都要废除
于是,桓祕也开始记恨桓温。
接下来被处理的是,五兵尚书陆始,陆始由于和王家人关系过密,又担任了军方的高官,所以,发生卢悚这种事,桓温要处理,王谢两家也没办法援助。陆始被押送至廷尉等待审判。
至此,王谢两家保护下的官员纷纷落马,唯有王谢家族人没有因此丢官。但这个举动,仍然搞得王谢两家人心惶惶,官员终日提醒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