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开赛的消息如海啸山崩、汹涌澎湃的传遍城内各个角落。
早晨。自由城里各个区域的人不等天亮就在街道上聚集起来了。所有的人都向角斗竞技场涌去。
从城南贵族区直至城北的平民区,两个地段的人群汇聚在划分市街。那市街街道,弯曲、狭窄、人流稠密到窒息,从市街涌出的形形色色的人群,他们淹没了城里的主要街道—奴隶交易街,陶工街、农贸大街,就连供人风流的夜市肉街也挤满了人,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象潮水一般向角斗竞技场涌去。
骄傲的神信国骑士,满身花纹的林国勇士。浑身都是创痕的老年角斗士,工匠,贫民,被主人用绳牵着的奴隶,乞丐。普通的妇女,小丑,戏子,舞女和三五成群的活泼孩子,一批又一批川流不息地向前涌去。他们生气勃勃的快活脸庞,无忧无虑的闲谈以及种种讽刺和笑虐,都说明了他们正在匆匆地赶去欣赏那万人喜爱的表演。
斗场门口挤满了报名的角斗士以及他们的主人,还有那些投资竞技场的富商们,他们的钱财资产支持着每一届比赛的运行。以死相逼的角斗士让奸商们赚的彭满钵满之时,也有消遣供他们可看。
肖恩牵着被锁成一队的巴斯,韦德,图拉丁往登记官那里走去。
“那个骨瘦如柴的小白脸也是要参加角斗?”一个正在被卫士验身的角斗士问道。卫士懒懒地余光一瞥,对着角斗士讥讽道:“你这个地痞无赖不也成了角斗士。”
“哼!”角斗士警告道:“再胡乱嚼舌,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卫兵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双手摸索着验到了他的腰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点幽默感。”
另一个卫兵也凑了过来,一脸的严肃,“你们可别小瞧了他!昨天听我表兄说,他一个人轻松的便弄死了独眼的两个角斗士!还获得了(影手)的称号。”他停顿了下,贴近角斗士的耳边又疑神疑鬼的悄然道:“那是因为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角斗士嫌弃的推开了他,“影手?我看他正适合做老妇们的提欲指。”周围听到他们对话的人哄然地大笑了起来。
图拉丁很不舒服的摆弄着脖颈上的枷锁。笑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一群人正嘲笑着自己?图拉丁在心中牢牢地记下了那个笑的最凶的角斗士。“啪”地一声,恶臭的烂番茄砸在了图拉丁的头上,酸溜的恶臭顿时间让他暴躁如雷。
一个毛头小孩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是个鸡蛋,“你不是真正的角斗士!这里有没一个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家伙!”小毛孩子也正要把臭鸡蛋一并扔过去。
图拉丁像只发了狂的野狼,“嗖”的一下蹿到小毛孩面前。小孩子被图拉丁吓的直接瘫倒在地,手中的鸡蛋一个没藏好,压碎在了他的屁股下面。
“你这个破小孩!好大的胆子!”图拉丁愤怒的扭曲了脸,样子像要把小毛孩子活剥生吞掉。
“住手!你会害我们被乱石砸死的!”巴斯伸手拽住图拉丁肩膀,语重心长的轻声道:“如果我们想要活着离开这个城市的话,我们需要时刻保持冷静,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尽管如此,图拉丁还是很懊恼的甩开了巴斯的手。
“他们来了!”人群随即欢呼了起来!
从远处摇走来的是去年的冠军队伍。领头的是托马斯,去年的单挑冠军,而其后的两人一个是布卡、另一个是基德。他们最后组成的小队又拿下了团体冠军。
“他们也一定会卫冕成功的!”
“今年我还压了你们啊!”
“杀了那些废物!”众人发了狂似地叫喊,他们所经之路人流自觉的散退,无一例外地为他们敞开道路。
小孩子乘机一溜烟地消失在了人群,图拉丁回过神来只见得一滩蛋壳。“呸”图拉丁对此欢呼丝毫不削,冠军队伍从他的身旁走过,各个都要比他高出一个头去。托马斯与图拉丁擦肩而过的刹那,心头忽地一阵不安,等他转过头去,图拉丁也已随着队伍下了地下入口。
所有这些形形色色,喧哗吵闹,数也数不清的人群,使这伟大的城市充满了一片含糊的、乱纷纷的、但却是快活的哄响,那片喧闹声,只有千万个蜂房放在街道上发出来的嗡嗡声才能够跟它相比。
今晨可不是个好天气,乌云密布,片片游云飘的似乎比往常还要快速。但是这很可能下雨的天气,但这并没有使人们感到丝毫不安。
这坐角斗技场立于城央的西南侧。它的壮丽和宏伟很难用言语表达出来,就连神信国国王亲自督建的角斗场也比它逊色的多。但无论如何,这是一座巨大到惊人的建筑物,场内可以容纳十万以上的观众。
这一斗技场的形状几乎是椭圆形的。它的东端是半圆形的,西端却是一直线切下,横着一道连拱。那是一座拥有十三道拱门的高大建筑物,中间的那道拱门就是斗技场主要的进出口,因此叫做正门。角斗开始前,一系列仪式行列就是从这道门进场的。其余的十二道拱门下的拱廊就当作是马棚,当竞技场中举行战车比赛时,那儿是安置车马的地方,当场内举行人们最喜爱的流血角斗的表演时,那儿就是给角斗士休息和关闭猛兽的地方。竞技场从那座连拱开始就是呈半圆形的一排一排的石阶,那些石阶就是观众的座位。好多梯级隔开了那些座位,观众就是循着那些梯级到座位上去的。那些梯级又与看台后面的许多梯级相连,观众可以循着它们下去,从周围的许多边门出场。
看台顶上是圆柱拱廊,那是规定给贵族妇女们观看表演的地方。
正门的对面建造了一道连通地下后场的门,那是角斗士进场的地方,但是在那座连拱的右面还有一道门,叫做死门,竞技场里的工役们通过那道阴惨惨的门,用长长的铁钩钩儿住鲜血淋漓的残缺肢体,把他们从角斗场上拖到场外去。
在那座连供的平顶上放着好些凳子,那是城主,执政官、贵族和元老们的专座。
在角斗场上,从那座连拱起一直到死门那儿,有一堵长约五百来步的矮墙,叫做“岭墙”,那是在战车比赛时用来测定距离的。墙的两端有几根小柱子,叫做“标柱”。在“岭墙”中间直立着一座祭奠日月的方尖塔,塔的两边分列着许多圆柱,祭坛和历届城主的雕像。
在竞技场里面,四周围着一道十八尺高的墙,那道堵叫做“护墙”。沿墙掘着一道深沟,沟里灌满了水,沟的外面还有道铁栏杆。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观众,因为过去发生过数次的奴隶伤人,凶猛野兽爬到看台吃人的案列。
上午十分,这座巨大的建筑物,现在正挤满了万千观众。面临开赛,场外还有人急匆匆地赶来,他们的人数每小时、每分钟都在增加,在滚滚不断的人流中不仅有平民,而且还有骑士、贵族和妇人们。所有人的神情都是无忧无虑的,就象那些等待某种有趣而又愉快的娱乐的人一般。
在前一天晚上,肖恩被萨蒙一席话惊的发抖的那个晚上。
萨蒙手里低扣着酒壶,漫不经心的走到壁炉前,叹声道:“你没有听错。想这城中能敢,甚至可能做到的也只有你肖恩;麦克曼了。”他仰望着壁炉上方的家徽。其家徽图案是个立三角中交叉着一权杖一宝剑,其象征不得而知。
肖恩跌跌撞撞地直起身子,粗气大喘,双手一个劲的左右摆着。“万万不行!别说做了,你这话传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哈哈”萨蒙仰头大笑,把手中的酒杯递给肖恩,自己则扶起酒壶猛灌了口,“我早已买通了所有人!就连独眼也不例外!这也只是需要花上些不足一提的金币罢了。”
肖恩忽地明白了什么!极度不安的坐了下去,泯了口酒,黯然道:“想必今天独眼的所作所为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他干脆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谁会带些废物出门闹事!还真是些从菜场随便买来的杂碎。”
萨蒙的笑声更是止不住了,外面收拾餐桌的奴隶们也忍不住探讨了起来。他从果盘里扯下粒葡萄,戏耍着扔到空中用嘴接住,葡萄比萨蒙想象的还要酸。“我万万没想到你那队伍可真厉害的很!神信国的皇卫长竟然也惨死在他们的刀下。”
萨蒙的一席话像无底深渊,肖恩深坠其中。额头汗珠顺着眉宇间的凹处流进他的眼里,他使劲的揉搓眼睛,眼花了,身前的萨蒙被点点亮亮遮住。
“就连斯德洛斯这小子会想到提前开赛,那也是在我的计划之中!”萨蒙指出:“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违的?那我就让他以想付为实际!”
肖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人真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人?他紧张的试了下嗓子,语调有些结巴。“你……你是怎么做到这种地步的?”
萨蒙卖着关子,哼笑着提壶往肖恩的酒杯里倒酒。“你就只管激怒斯德洛斯吧!这也是你唯一的职责。”
“你在众目睽睽下杀了斯德洛斯到底有什么好处?”肖恩的责问声似乎大了些,他自己也注意到了,像个犯错的孩子,微卷起身躯。萨蒙为之一惊,目光警觉而又迅速的扫便了四周,连壁炉里也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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