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将骆炯抱得更紧说道:“我曾两度伤他,第一次是误会,这次则出于私心,怪我分寸拿捏失毫厘谬千里,仅仅这些足以使我全力保其性命,何况师尊有命。”方璇伸手去摸骆炯的头,青云稍稍将其后撤,没能摸到,莞尔一笑说道:“爹爹也说过受托于师叔定当全力维护。”青云看着骆炯吟道:“羸弱不堪磨砺,伤重难挑大梁。可怜青云好姑娘,依附枯木无望。门内无能翘楚,天下轻浮无双。言与牡丹和睡莲,莫沾竖子衣边。”
方璇笑道:“说到好像跳进火坑一样,他现在虽然如草芥而命格与别不同将来必定是一等一的人物何苦做那般悲叹。”青云问道:“若是师姐可愿嫁给他?”方璇歪着头说道:“我长他太多,就算结成百年之好也时时离你不得,久了不还是要纳你做小妾吗?”青云气得不行伸手欲抓方璇过来撕扯可抱着骆炯行动不便扑了个空让她跑了。方璇声音渐行渐远:“抛下你那郎君就可追上我消心头愤恨。”言语间极其得意。青云也知师姐说的都是玩笑话,可本是个天生地养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从未有人开过这样玩笑,一时间气不过胸内烦乱引动周围雾气竟如烈风呼啸,气在上头没发觉骆炯微微抖动表情痛苦。
“云雾狂暴,利如青锋,烈如猛火你教垂危之人如何受得?”阳鼎的声音从白石外传来,喝住动荡平定风波。青云激动不已救命稻草总算来了当即抱着骆炯站起来想迎接阳鼎可又缓缓坐下带着哭腔说道:“师尊,骆炯怕是不行了。”阳鼎在外听闻此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运起元力抬起一只脚踩到青云身旁另一只脚随即跟上,见其怀中骆炯痛苦抽动眼角殷红只剩下半口气,说道:“云儿莫慌,心境平定骆炯尚可活。”青云慌乱本就因阳鼎而平静大半,当下听了定心言便哼起音节和雅气度安闲的琴曲很快平静下来。阳鼎心中疑云重重不解骆炯怎会重伤但不敢多问怕再起波澜只是伫立在侧静静守候。时至夜半骆炯生气被吊起暂时免去性命之忧,师徒二人松了一口气。阳鼎说道:“这数十年来我与师兄大事小事上向来不谋而合,师兄定是要你二人共结连理以求保全,你莫要怪他,骆炯身份低微突然间与你形影不离难免有许多龌龊小人暗中下绊,修成正果断了他们念头才好。”青云此时心境虽已平稳但语气低沉说道:“若非师尊及时赶回我已害死了师弟,鸩夫重罪脱不掉了。”言罢已是泪光点点。阳鼎叹了口气说道:“骆炯来这已俞月,就算做是‘走桥’吧,我回来时准备了新手绢和橘子石手链,至于红竹石之类的护身符于他应是无甚作用免了吧。”青云从阳鼎手中接过手绢手链小声说道:“若是师弟亲手送我高有多好。”阳鼎干干笑道:“云儿,师兄可是送给骆炯了‘佛心动’?”青云说道:“师尊你怎知道?”阳鼎笑道:“师兄的碧螺春向来是亲自炒茶,传闻香浓味醇我垂涎数十年而不得,云儿定不会吝惜舍师尊一两粒。”青云笑了笑抬起右手四周云雾蜂拥成团,体积迅速减小最后凝结成一壶大小的水滴,其中烟云悠悠,青山隐隐说不出的奇妙。阳鼎拍手叫好道:“好徒儿!好徒儿!单单吃一口这玉露琼浆足以羡煞神仙了,相较之下佛心动倒是下品凡物了。”阳鼎兴致正高已是迫不及待,运起元力双手似越过百里直接拿出一套器具,接着点了支香空明静虚其心,洗具凉水投茶一气呵,注目凝视雪花翻飞,白云翻滚,杯中绿云袅袅清香袭人,阳鼎尝了一口这玄玉之膏,云华之液感到香幽鲜雅,品第二口感到汤色更绿,茶香更浓,滋味更醇而且甘味回舌,满口生津,第三口品到的是太湖春天的气息,洞庭的生机盎然。阳鼎连喝六碗而止青云便问道:“师尊为何不吃了?”
“《茶歌》云:‘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不得吃也。’并有诗云:
‘清风生两腋,飘然几欲仙。神游三山去,何似在人间。’。”
“如此这水岂不浪费了?以后可就难得了。”
“无妨,这水这茶本就不可多得,若是吃惯了那还得了?你也无需激我,游历一月便是为骆炯寻得重生脏腑续接经脉参悟天道的办法。”青云抱着骆炯无法行礼,只是将身子微微压低满心欢喜的说道:“师尊寻得什么法子?如此神奇!”阳鼎拿出一片鳞状碎石说道:“便是它。”青云眉头紧锁望着碎石说道:“敲着模样,起码也是应龙鳞片,但为何是石头?”方鼎得意的说道:“你且想想为师最后去的是那里?”
“不周山。”青云脱口而出,随即又惊道:“莫非是烛龙蜕下的鳞片?不愧是师尊,胆大包天,他日若是烛龙得知此事,随便吹一口气整个清一门也就没了。”阳鼎尴尬一笑说道:“烛龙神威我自是不敢冒犯,说来也奇这鳞片非偷盗所得而是烛龙赏赐,当时我便想怪不得寰宇之内一件珍奇异宝也寻不到,原是烛龙引导。”青云听到最后反而留下泪水啜泣道:“可惜骆炯已经双目失明,烛龙的本事最多也只能用上一半了。”
“莫说是一般就是烛龙十一的本领就足以傲视天下了,那可是盘踞不周山稳固天柱的神龙,睁眼白昼,闭眼夜晚,呼气为冬,吐息为夏,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阳鼎此时像极了方鼎。青云问道:“可这又如何救得他的性命?”阳鼎正言道:“骆炯可效仿烛龙开天辟地的本领在体内创出一片小天地与天道、自然相呼应,而且定会道行通天。”青云捏着骆炯鼻子说道:“要这个笨蛋道行通天怕是比修补不周山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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