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狂饮了“回生圣水”之后,原本身上的病伤恢复如初,一身的道行仿佛更胜前夕。云曦见楚天狂全身伤愈之后,心情更是大好。虽然身处险境,但一想到有自己心爱之人相伴,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恐惧。
赤霄剑与主人心意相通,一道道无形的剑气从剑身之上发出,登时将两人周围的火焰隔出。许是九婴此等上古妖兽在此洞盘踞多年,今朝突见生人甚是躁动,盛怒之下,九个蛇头各逞其能。有的蛇头巨口之中吐露烈火,有的却是如洪水迸发,有的则巨石投掷。如此激烈的争斗场面,当真是前所未闻世所罕见。
这时贴身在楚天狂身上的玲珑珠,忽然显现在两人头顶之上一尺处,晶莹的宝珠,佛门至宝散发出一阵柔和浑厚的白色光芒。尽管光芒辐射的地方虽小,但莹莹之光绵绵不绝弱而不断,立刻将两人围在了光圈之内。
九阴此等上古妖兽怎能忍受这两人的挑衅,只见它迈着沉重而又不甚灵活的脚步,一步一步向着玲珑珠的那个光圈走近。云溪早已祭起了魔教圣宝素玉骨笛,一曲**的魔音悄然响起。身形巨大的上古妖兽九婴顿时一阵停滞,也只是这一瞬间,楚天狂右手紧紧握住赤霄剑,左手顺势将云曦揽入怀中,猛然间从九阴的身边疾驰而过,向着前方幽深的洞穴深处飞去。
九婴受这素玉骨笛魔音的袭扰,与一夕之间竟让楚天狂和云曦趁机逃脱。盛怒之下,九头乱动水火相济,原本那一片的天地,还有那一洼“回生圣水”皆是一片狼藉。万年积聚的石钟乳也在水火相击之下变得酥软了许多,更为可惜的是那一洼“回生圣水”,自此也永绝于世间了。
一番暴怒之后,九婴调转方向,凭着敏锐的嗅觉沿着幽暗洞穴的岩壁向楚天狂和云曦追去。偌大的洞穴之中,洞洞相通各自相连,方向又极难辨别。幽深的洞穴中,九婴蛇头上那十八只眼睛就如十八盏灯笼一般,,散发出暗蓝色的光芒。一眼望去,甚是恐怖怪异。
纵然暂时脱离了险境,楚天狂和云曦却丝毫不敢有所大意。刚才几近生死的一刻,楚天狂拼尽全力的一心护着云曦。如此举动登时让云曦心中一阵莫名的甜蜜和感动,她站定之后紧紧的跟在楚天狂的身后。男子强壮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云曦不禁一阵迷醉。
楚天狂一脸的坚毅,在玲珑珠柔和的光亮之下,一步一步小心的向前迈进。洞穴之中出现了许多的分岔路口,就在分叉口处又是一个个望不见尽头的洞穴。面对着前面的路口,楚天狂一阵迷茫,他实在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望着幽深的各个洞穴,云曦也如楚天狂一般不知所措。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楚天狂,仿佛在等待着他做出最后的选择。身处险境,前方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处境,而身后却是上古妖兽九婴的穷追不舍。楚天狂微微闭上了眼睛,似是正用心思量该走哪一条道路才好。
洞穴石壁上的水流滴在地面上,发出一阵滴答滴答的声响。楚天狂默默地回想他们四人来到这河底洞穴以来所遭遇的种种,又想到独孤无我和小谢下落不明,心中一阵凄凉和悲伤。只是此刻他已然明白容不得消耗太多的时间来选择前进的道路了,忽然间他轻轻地牵起了云曦的双手,径直向着他们左手边的那一个洞穴走去。
相信无论是选择哪一条道路,幽暗和湿气总会伴随着他们。幽深的洞穴,滴答的水滴声,一切仿佛没有什么改变。楚天狂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赤霄剑,一双眼睛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云曦一直默默地牵着楚天狂的手臂,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温暖,以致于让云曦久久不愿放手。
时光悠长,云曦多想如这般一样一直走下去。曾经的美好时光虽然让人难以忘怀,可总是缺少了一点什么,而此刻却注定成为云曦一生的留恋。也许出了这个幽深的洞穴,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会因为世俗的理念,正与邪的是非、正道与魔道之间的抗争,如此来之不易的情意会变得隔阂纵生,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两人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止步。幽深的洞穴之中,也只有佛门至宝玲珑珠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才能给人一种祥和之感。赤霄剑仍在楚天狂的手中凛凛生威,也许此刻他并没有在意身边这个女子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深深的情意。或许在多年以后的某个时刻,他才会真正体会到失去心爱之人后的那一种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感觉。
只是现在又有谁会预料到以后未定之数,前方的道路在哪里,楚天狂和云曦走出这个不见尽头洞穴的几率又能有多大。不经意间,楚天狂竟也紧紧地握住了云曦的纤手。远离世俗,远离争斗,不知道生命会在什么时候终结,或许就在此刻。
原本一路行走的楚天狂,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轻轻转过身来,一双不是很大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路沉醉在迷离之中的云曦微微一怔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还是担心上古妖兽九婴会追赶过来?”
楚天狂微微摇头,一脸苦笑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好好的再看你一眼。我真担心有一天会远离这个尘世,永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注视着你的容颜。就拿现在来说吧,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默默死去,就连一个帮我收尸的人都没有。不过你放心,但教我有一口气在,也不会让妖兽伤你一根汗毛的。”
惊疑之中的云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迷茫的看着楚天狂。自从她认识楚天狂以来,绝少听到他用如此消极的语气来说话。只是莫名间,她的内心深处又是一阵甜蜜的感动。顿时之间娇羞纵生,微微低下头来,欣喜地说道:“纵然是在此刻死去,那又怎样呢?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即使有千难万难我也不在乎。就算是在此刻死去,我也无怨无悔!”
人世间男女的情爱恐怕也不过如此吧!情意悠悠,人心暖暖,两人的爱意仿佛将这一片黑暗悄悄淹没,化解掉那积聚万年的阴冷湿气。望着眼前这个深藏在心底许久的女子,身处如此之险境,楚天狂一阵莫名的自责。忽然心中一阵悸动,他毅然转过身来兀自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前方走去,只是他与云曦的手臂好像握的更紧了。
前面的路径甚是不平,地面之上又多水洼,一不留神便会踩进去。若非这佛门至宝玲珑珠,楚天狂实在想不出会凭借什么样的法宝才会走出这个幽深的洞穴。与此同时,一种隐隐的担心也涌上了他的心头。下落不明的独孤无我和小谢,又会凭借什么在这幽暗潮湿的洞穴中前行呢?是独孤无我那一身诡异的道法,是小谢不露声色的聪明才智,还是挂在独孤无我腰间的那一块不明来历的玉佩?种种猜疑缠绕着楚天狂,只是他却不敢接着往下想去。
继续走下去,前面的竟又是一片天地,原本不是很大的道路竟宽敞了甚多。楚天狂和云曦又走了不多久,前面竟是豁然开朗。云曦登时一阵欢喜,还以为已经走到了这洞穴的尽头,心中更是一番难以言明的激动。楚天狂则是一脸的深沉,丝毫没有过多的欢喜。等他们两人走到道路岩壁口处之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数十米之宽的峡谷。峡谷之中竟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暗河,暗河之上只有一个宽不过三尺的木桥。
就在桥头的另一端,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一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四角的石亭,看样子整个石亭都是由这洞穴之中,受万年湿气形成的石钟乳所建成。石亭之中,有一张石桌,石桌的两旁各有一个石凳。石桌、石凳、与石亭浑然一体,隐隐与整个洞穴浑然一体。只是让楚天狂感到惊惧的是在这世间,究竟有谁能有如此大神通,可以将这万年形成的石钟乳如切豆腐一般,究竟又是谁可以将这些坚硬之物建成如此浑然一体的石亭。
楚天狂一直默默注视着木桥那一端奇特的景象,除了石亭还有一些木制的甬道,沿着甬道的方向却是一座假山,假山之后有一条狭窄的小道,只是望不见尽头。望着这些人为的气息,楚天狂一阵深深地思虑。云曦轻轻地走到木桥边,但见一座石碑立在桥前。这一块石碑也是由这洞穴之中的石钟乳雕砌而成,只是这石碑之上刻有三个大字:往生桥。
石碑上的三个大字似拙实巧,笔力不凡。云曦深深地被这三个大字所吸引,一种莫名的念力竟将她牵引了进去。一时之间,她呆立不语,仿佛在回想着什么一般。楚天狂见云曦异样非常,突然大喝一声道:“不要再看那石碑,快快收复心神!”
云曦受楚天狂声音所震颤,匆忙间将眼神掉转了过来。可心中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想想自己出身魔教,怎么会被这石碑之上的莫名念力所牵引。一时之间,她竟望着峡谷深处的暗河呆立不语,一种莫名的不祥之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