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所指的地方自然是云府。
木杨成功将人鱼珠送了出去,背后的人也没理由再找上他,她也无需再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留了一封信给他后,她与无偿命一起离开了王府。
云府门口,无偿命打算带着红衣直闯而进,门口的护卫却把他们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没有大人同意,不能放行。”
红衣瞥了眼又要发作的无偿命,笑着上前道:“你们不是一直派人找我们家先生吗?府上贵人病重,先生难得不嫌麻烦亲自前来医人,怎么,你要把我们先生——神医无偿命拦在外面吗?”
“是神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护卫吃惊对着另一个人道:“你快去禀告老爷,我带神医进府。”
“是!”这人撒着腿就跑了。
“两位请莫见怪,请随我来。”他恭敬的道。
“哼!”无偿命扫了他一眼,抬脚走进云府,背影高傲。
红衣对着年轻的护卫道:“我们先生脾气不好,你以后可要小心点。”
“是、是……”他战战兢兢的点头,武林人士大都不将律法看在眼里,做事随心所欲,不甘于束缚,江湖上传闻无偿命能活死人肉白骨,也有事迹说他以毒杀人也不在话下,得罪了他,这一辈子连水都不敢轻易喝了。
红衣跟在无偿命身后,心情甚好,吓唬人这种事,实在有趣。
他们一路走到大厅,管家上的茶还没端起来,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跑了进来。
“这位……就是神医无偿命先生?”
“在下不才,神医不敢当,区区无偿命正是在下。”他说话很有礼貌,看样子是切换到和平的那个人格了。
“可算是找到先生了,我夫人自几个月前得了怪病,可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其他大夫束手无策,求神医治好我夫人,就算要了我的老命,我也感激不尽!”
“尚未诊脉,我不敢断言能医好,请云老爷带我去瞧瞧夫人是何病状。”
“好好好,请跟我来。”
两人跟着云朝走去主院,院中一颗巨大的花树开的灿烂,院子里满是花草,在西暝能将这些植物养活,可见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云朝推开房门,一屋子的药味扑鼻而来,“两位,这就是我夫人的房间了。”
“爹,你怎么来了?”云彩正坐在床边,为她的娘擦脸。
“彩儿,我带着神医来替你娘看病了。”
她看向父亲身后的两个人,那个红衣服的女人尤其显眼,她一下子站起来,“你这个女人……”
“小女乃先生的学徒,跟着先生学习医术,云小姐别来无恙。”
云朝道:“哦?两位认识?”
红衣笑道:“和令嫒有过一面之缘,云小姐活泼可爱,又热情善良,让小女印象深刻。”
“彩儿顽劣,哪有姑娘说的这么好。”
无偿命上前几步,“云小姐请让一步,让我替夫人把脉。”
云彩咬着唇退开,觉得自己活活吃了个哑巴亏。
床上美丽的妇人风韵犹存,昏迷中却眉头紧皱,脸色苍白,无偿命手指压在她的手腕上,瞬感她的体温远低于常人。
“我娘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云彩急道。
无偿命没有出声,好一会儿才收回把脉的手,问道:“云夫人是否白天体温寒冷,到了晚上却又高于常人?”
云朝:“是,我们拿了冰块和炭炉都不管用。”
“自发病那天夫人就一直昏迷,从来没有醒过?”
“对!”云彩觉得这个人比那些大夫靠谱多了。
“夫人指甲青乌,手心处隐有一条红线向手腕上蔓延,据云老爷所说,夫人是几个月前病发,然神智尚处于将醒未醒之间,恐怕那线已经过了肩膀了,等到了心口,才是药石无用。”
红衣指尖轻抵上红唇,这症状,的确是再好判断不过了。
“这病……这病神医可能医?”云朝紧张的问道,云彩在一边也神色焦急。
“夫人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了蛊。”
蛊术来自南疆,南疆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部落,四国之中都有分散,蛊比毒更可怕,因为那些下蛊制蛊的方法,实在是骇人听闻,武林中有话道千万不要得罪南疆人,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们的蛊虫也能追到你,至死方休。
然而,南疆人住在深山老林,从不往人多的地方走,跑到西暝帝都来下蛊,不是太奇怪了吗?
“娘怎么会被人下蛊,我们云府并没有得罪过南疆人啊,爹,你说是不是?”
“不错。”云朝沉声道:“我们云家不参与朝中大事,就连四位王子间的斗争也从不参与,云府的人也恪守礼法,别说政敌了,就连下人都不会对云家产生怨恨。”
“云老爷说的话,我赞同。”红衣出声道,那日丫环小雨的作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座大宅里也并无怨气,式神给她的资料也是云家的处事态度是两不相帮,他们没敌人,也没朋友,如此没落,也并不奇怪。
云彩稍稍对她有所改观,她看着无偿命道:“我娘能不能医好?求神医救救我娘。”
无偿命却道:“蛊不是病,也不同于毒,我现在做的只能抑制夫人体内的蛊蔓延,替你们争取时间抓住下蛊的人,夫人中的是子母蛊的一种,杀了种了母蛊的人,夫人身体中的子蛊自然会死去。”
“这可从何下手?”云朝颓丧道,他连为什么有人对付自己的妻子都不清楚,西暝又这么大,他从何抓起啊。
“云老爷先不用着急。”红衣从相思玲珑镯里拿出一个封着口子的竹筒,交给他道:“夫人中的母子蛊,母蛊不能离子蛊太远,否则蛊会失去联系自己死去,将目标定于帝都,这里面关着几十来只醉人蜂,它们喜爱毒物,南疆人身体里都是蛊毒,跟着他们走,或许会有线索。”
“多谢姑娘!”云朝拿着蜜蜂赶下去派人着手调查。
无偿命又写好药方,交与云彩去抓药,临走前,云彩十分变扭的和红衣道了声谢,红衣笑笑,无甚感觉。
院门外,无偿命和红衣并肩走在回客房的路上。
“醉人蜂生命短而又难以培育,用他们是找到世间奇毒的好方法,你竟然大方送了云朝那么多,你是有何目的?”
“不是说好了我们交易,办事互不想问?你想知道,可以去调查。”
红衣快步走在前面,无偿命看着那道背影,还是忍住了没开口说出送我几只醉人蜂来的话。
问她要东西,那代价他怕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