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李雁吗?”她盯着他继续说道。
他笑了笑,眼底却是一抹忧伤:“怎么可能忘记?”然后又试探的问了一句,“她认识叶珺?”
苏之夏迟疑着,心里亦是苦涩,不知道该如何对叶璞说。心里又略微懊恼起来,自己连事情都不是太清楚,这样莽撞,不由低头叹了一口气。
她这么多年来,很少回去,但是却与李家一直没有断了联系。李雁也是在b市上的大学,假期中,她还专门去看过她几次。后来李雁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这个城市,应聘在一家杂志社,说起来也算她的同行,只不过做的是广告推广。李雁的底薪很少,大部分收入与公司广告收入有着紧密关系,而她在b市没有任何背景依靠,每个月的日子都过得捉襟见肘,除去了房租,剩下的钱已经寥寥。苏之夏看李雁实在难过,就让她是住进了自己的公寓。这个公寓是父母赞助,又加上了自己的一部存款买的,很小,大约五十平米的样子,设计倒也合理,有两个小小的卧室。虽然李雁坚持付给她房租,为顾及到李雁的自尊心,只好象征性的收了些。两个人住在一起,彼此照应,倒也舒心。
不过苏之夏是b市日报的记者,最近又和同事在外面跑的勤了些。和李雁碰面的时候很少,都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一个多月前深夜,她出差回来,竟然看见一辆扎眼的法拉利车停在公寓前,而李雁竟然从那辆车上下来。而那辆法拉利车的车主,后来李雁才告诉她是本市出名的叶家二公子,在一次商业酒会上认识,别的也就没有了。
苏之夏并没有太在意,李雁是太知道分寸的女孩子,又是成年人,当然明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这一次,在市郊三天的采访结束之后,她回到家里,才发现李雁带走了部分行李,只留下了一张小小的便利贴,说是想要出去休息一下。手机再打过去,只觉得李雁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隐瞒什么,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她只以为是李雁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暂时逃避而已。可是随意扔在桌上的一张信用卡却吸引了她的目光,金光闪闪的表面,这样的信用卡她倒是见过,一般拥有者都是银行的vip客户,非富即贵。可是李雁怎么会这种东西,她的心里隐隐不安,只好托朋友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信用卡的主人竟是沈惠。以她做记者养成的敏锐,竟然一下子想到了那一日的跑车,一颗心更加莫名的沉了下去。
来叶家之前,她又给李雁打过几次手机,手机倒是通的,只是没有人接而已。她焦急之下,拿了那张卡,就来到叶宅,却不料碰到了叶璞。
苏之夏不由向叶璞望去,心里又惊疑不定起来,低头思索良久,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我多心了,也许——”
叶璞心下了然,知道她不愿多说,便不再强求,他沉默了下来,那种不能跨越的陌生感让挫折感顿生。
苏之夏也觉得不自在起来,只好转移话题:“你怎么不吃,你来一点吧!”
“我已经吃过了,谢谢!”叶璞摇头,“——如果你想找惠姨,我可以带你。”他又补充道。
“谢谢,”苏之夏思考了一下,还没有来的极说话,包里的手机铃声已经响了。她拿起来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微微变了。站起身来,走到一边去。
叶璞远远地望着她,只能看到她点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有好几次看着他的方向,脸色凝重起来。
终于结束了电话,她站在那里,微微点点头:“谢谢你,叶先生,可是我还有点事情要走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见面吧!”
叶璞也站起来,心里更加差异,只觉得她眼里一片冰色,似乎比刚才更甚了些。只好点头:“好,你先去忙吧!”
他眼睁睁看着苏之夏抓起包包,转身欲走,问道:“我怎么可以联系你!”
她的脚步略微顿了顿,说道:“如果有需要,我会去找你的,拜拜。”
叶璞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一抹阳光中,如果有需要,才能联系?是呀,他们只不过是陌生人呢,八年前只不过谈过几次话而已,其中的惨痛记忆早已隔绝在两人之间的藩篱而已。
叶璞走出了那家餐馆,眼睛看向远方。
病房的门虚掩着,叶璞刚要敲门,里面传出叶之明的声音来,压抑的愤怒:“……那个畜生呢,在哪里?——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
“我以为能解决,不过是个女孩子,以前也有过,而且我也给了她补偿了,谁知道她还是这样贪得无厌?”惠姨低低的委屈里带着哭泣的尾音?”
“你以为?你以为?如果不是你,叶珺怎么会荒唐到这样的地步?人家都已经告上门来了!你怎么还这样天真?”
“那怎么办?叶珺反正在香港,我就叫他暂时避避风头了,再说这种事情,说不定叶珺还是受害者呢,被人诬陷的呢?”
“沈惠”叶之明大喝一声,紧接着是剧烈的咳嗽,“你——自己的孩子——是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么?还在这里颠倒是非,不分黑白,叶珺就是叫你毁了的!——”
“之明,之明你不要生气,之明——医生,医生——”沈惠在里面大叫。
叶璞急忙推门而入,叶之明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脸色蜡黄。随后而来的医生和护士,一阵紧张的忙乱之后,叶之明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微微转动着眼珠,掠过每一个站在病房里的人。当他终于看到叶璞的时候,两行浑浊的泪竟然沿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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