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花鸟市场并不大,大约15分钟,萧实就逛完了,最后他选定了最大的一家店铺,走了进去。
这家店铺的左右两侧各整齐摆放着数十个鸟笼,各种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老板是一个瘦小的40来岁秃顶男人。
“哎,小靓仔,你先看着哈。”秃顶老板跟萧实打了声招呼,又转头跟一位顾客讨价还价。
萧实点了点头,站在店铺中央,饶有兴致地打量各种鸟儿。
突然,他发现靠近收银台的鸟笼里,有几只和芒果长得一模一样的虎皮鹦鹉,顿时眼睛一亮,屁颠颠走过去,却听一旁讨价还价的主顾二人似乎有些不愉快。
“哎,我说老板,你刚才明明说鸟笼是送的,现在又变成要加二十块钱,哪有像你这样做生意的?”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年轻女人皱着眉头说。
“哎哟,美女,免费送的鸟笼是这种。”秃头老板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一个脏兮兮的旧鸟笼,又指了指装着一只黄色小鸟的新鸟笼,“这个鸟笼可是高档货,我要是免费送你,岂不是要亏本?”
“那我不要了。”年轻女人瞪眼,转身就往外走。
“哎,你等等。”秃头老板脸色一变,提着那个装着黄色小鸟的鸟笼,快步绕到年轻女人身前,拦住了对方的去路,“美女,你这样就太不地道了,都已经按你的吩咐剪了羽毛,你现在说不要了,会不会太晚了点?”他指着了鸟笼里那只黄色小鸟,面带威胁地说。
“我刚才问清连笼带鸟的价格后,听你说要剪羽,才不会飞走,所以才让剪的……”
“那也是剪了呀。”
“我以为你说的价格……”
“是你自己没问清楚,鸟笼是哪一个?难道还怪我不成?”
“你……”年轻女人的脸气得通红,却有苦说不出,最后只得付了钱,提着小鸟愤愤不平走了。
萧实看在眼里,心底有了一丝不安。
他会不会选错地儿呢?
“小靓仔,看中什么了?我给你我给你算便宜点。”就在这时,秃头老板突然想起来店里还有客人,忙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呃……”萧实见老板笑容满面,实在不好意思一走了之,于是红着脸,提起了手里的鸟笼,“我是来卖鸟的。”
话音刚落,就见秃头老板立马收起笑容,满脸不耐烦挥手:“去去去,小孩儿捣什么乱呢?”
“你……”被老板这样一赶,萧实心底有了几分羞恼,不服气地说:“我的鹦鹉可是会讲话的。”
“哟,还会讲话呢?”秃头老板满脸不信,调笑道,“讲两句给我听听。”
不过就一只最常见的原始绿虎皮,在他店里也就50块一只,还会讲话?骗谁呢?
“小鹦鹉,一加一等于几?”
“等于二哒~”
“你最喜欢吃什么?”
“小米、墨鱼骨、红土……”
“……”
看着萧实和鹦鹉对话,秃头老板吓了一跳。
会说话的大型鹦鹉很多,可是会说话的小型虎皮鹦鹉,却是万中无一,据他所知,整个江南市也不超过10只。
想到这里,秃头老板眼里精光一闪,搓了搓手,舔着脸问:“小靓仔,能给我也试试吗。”
“喏。”萧实撇了秃头老板一眼,满脸得色。
叫你瞧不起我?我还没让它表演唱歌呢,否则还不得吓死你。
秃头老板神色激动地伸出手,接过了鸟笼。
“你好!”
“你好!”
“……”
越聊,秃头老板的心底越惊喜,这只小虎皮居然比许多大型鹦鹉,还要会讲话呢!
自古“物以稀为贵”,如果他买下来,再脱手出去,肯定可以大赚一笔。
“小靓仔,你这只鹦鹉打算卖多少钱?”
“嗯……”萧实有些犹豫,他对这老板的印象不好,不太想跟他做生意,但想了想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对方真想要,那就卖吧。
“五百吧!”其实萧实也不知道会讲话的虎皮鹦鹉到底值多少钱?只是刚才听到人家说普通的虎皮也就几十块一只,他现在要个500,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才五百?这也太便宜了吧?
秃头老板神情没什么变化,心底却诧异不已。
心底带了几分怀疑,他便打量着萧实的神情,不动声色地问:“小靓仔,你这鹦鹉是公的还是母的呀?”
“我哪知道呀?你是卖鸟的,难道还看不出来?”
秃头老板眼神一闪,又试探着问:“那你知道这只鹦鹉是虎皮里面的哪个品种吗?”
“不清楚。”
“……”
原来是这样啊!
秃头老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靓仔,你这只鸟不错,可我还要拿进去检查一下它身上有没有虫,万一是病鸟的话,那我岂不是亏了,你说对吧?”
萧实想了想,点头。
检查就检查吧,机器鸟身上哪有可能有虫?
秃头老板心底一喜,急切地捧着鸟笼进了里间。
萧实伸长脖子往里瞄了瞄,心底有些好奇在21世纪怎样给鸟儿检查虫子?却见门帘被老板放了下来。
片刻后,就见秃头老板满脸失望地提着鸟笼从里间走了出来。
“小靓仔,你这只虎皮鹦鹉身上有羽虱,我如果买下它,还得给它驱虫。可你要知道,驱虫是有危险的,处理得不好,鹦鹉就会丧命。所以抱歉了,我不能冒险收你的鹦鹉……”
机械鸟怎么会长羽虱?难道那些羽虱都是变异的,连人造血也不放过?
失魂落魄地提着鸟笼走出秃头老板的店铺,萧实心痛不已,他那300块大概是白花了——这家老板不收有羽虱的鹦鹉,想必其他家也不会收。
想到这里,萧实整个人都泱了,颓废地坐在秃头老板店铺前的台阶上,可惜屁股还没坐热,一阵尖利刺耳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喂,小靓仔,你死气沉沉往这一坐,是诚心不让我做生意吧?”
萧实侧身抬头,就见秃头老板满脸尖酸刻薄:“起开,上别处去坐。”说着,那只沾满灰尘的皮鞋就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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