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王英俊理完发兴冲冲回来。
“呵,今天理完发看起来特精神。”小姗赞道。
“那平时就不精神吗?”王英俊撇起嘴。
“精神,不过今天看起来更精神。”
“这还差不多,算你会说话,赞一个。”
“不来点实际的?”小姗朝王英俊眨眨眼睛。
“什么实际的?要不下班后请你到对面吃饭?”
“每次都道对面吃饭,真没创意,不去了。要不我请你上好一点的地方吃大餐?”
“为什么?你中六合彩了?”
“没有,本小姐今天高兴,出了口恶气,想庆祝一下。”小姗双手叉腰,一副得意洋洋相。
“什么事让宋大小姐这么得意忘形?”
“就是上次黑你的那个方大夫领着他妈妈来找你看病,被我数落一通,打发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王英俊收起笑容,一脸严肃。
“刚才,你理发的时候。”
“你怎么能这样做!”王英俊生起气来。
“为什么!他可害你痛苦了好几天,差点名誉扫地,你忘了?”小姗不解。
“他是有错,没弄清楚状况就瞎写一通。可在化疗这件事上他坚持自己的观点也无可厚非,何况是他母亲来看病,他母亲总没错,我们就得帮助她。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母亲有错,作为医护人员,我们也应该帮她治病。”
“可我一见到这个方大夫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把你害得那么惨,教训他一下不对吗?你还这么凶我!”小姗觉得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见小姗这样,王英俊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了,是啊,小姗是在替自己抱不平,她是无辜的。
王英俊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语气缓和下来:“小姗,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有一个朋友叫佛印大师,一天两人相对而坐,苏东坡问:‘你看见什么?’佛印回答:‘我看见佛。’佛印反问:‘你看见什么?’苏东坡答:‘我看见一堆牛粪。’苏东坡回家后,甚是得意,以为自己在佛印面前占到了便宜,他将此事告诉了妹妹苏小妹,苏小妹说:‘哥,这件事佛印胜了。’苏东坡不解,问:‘为什么?’苏小妹回答:‘一个人心里有什么就会看见什么,佛印心里有佛,所以他看见了佛,而你看见了牛粪,你说你心里有什么?’苏东坡顿时恍然大悟。”
王英俊说到这里停住,没继续说下去,他想留给小姗一个消化的空间。
小姗听完,思考一阵,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只要我们心里是健康的,阳光的,看见别人的往往就多是优点,就算有缺点,我们也能做到少指责,多包容,对吗?”
“嗯,小姗真聪明!”王英俊竖起大拇指。
“那现在怎么办呢?人都走了,我又没他联系方式。”小姗皱起眉头。
“是呀,怎么办呢?”王英俊也犯难了。
“对了,有办法了。”小姗兴奋起来,“你不是有陆雯雯电话吗?跟她联系,让她帮你找,她神通广大,陈桂芬就是她找到的嘛,我想她肯定会找到方大夫。”
“对呀,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我现在就给陆雯雯打电话。小姗,谢谢你了。”王英俊高兴起来。
第二天王英俊刚到诊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方大夫便推着他母亲来了。
“你猜王医生会不会给他妈妈看病?”阿伟问身旁的阿成。
“王医生肯定会。”阿成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看不会。”阿伟也很肯定,“要不打个赌,谁输谁请吃饭。”
“没问题!”阿成爽快回答。
“王先生,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还不计前嫌,肯为我母亲治病,真谢谢你了。”方大夫满脸愧疚,给王英俊鞠了一躬。
“那事也不全怪你,事情已经过去了,翻篇了,我们都得向前看,不是吗?”王英俊大度地一笑。
“阿姨,您好,您哪儿不舒服?告诉我。请把您的手给我,我给您切切脉。”王英俊对方大夫的母亲说道。
王英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一接听,传来陆雯雯悦耳的声音:“王医生,方大夫的母亲上你那儿来没有?”
“来了,谢谢你了。”
“谢就不用了,记着又欠我一个人情,怎么还?”
“你说呢?”
“改天单独请我吃饭,不许叫上小萍,不然全让她替你谢我,你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像上次那样。”
“上次我不也说谢谢你了?”王英俊觉得很冤枉。
“上次我觉得你说得没诚意,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魂让小萍勾走了?这次一定要你一个人请我,感谢的话要发自肺腑,能办到吗?”
“必须的。”
王英俊放下电话,继续给方大夫母亲切脉。
“我就说嘛,王医生肯定会给他妈妈看病,王医生可不是一般人,对吧?”阿成见王英俊认真地给老妇切脉,笑逐颜开,“阿伟,你输了,愿赌服输,准备请我吃什么?我要吃……”
阿成一扭头,见阿伟正开溜,跑得比兔子还快,边跑边嘀咕:“王医生真不是人,是神,真服了。”
“我母亲身体太虚,讲话都很吃力,我替她介绍病情。”方大夫给王英俊介绍起来,“我母亲有五年糖尿病史,有天突发严重呕吐,上医院检查,结果是患上糖尿病性胃轻瘫,是一种糖尿病的并发症。经治疗,效果不佳,呕吐起来,须用镇静剂才能暂时抑制。为了治病,我们跑遍了港内各大医院,也没效果,吃啥吐啥,只得靠输液维持,夜间还失眠,几年下来,体重由原来的50多公斤减少到现在的40公斤,身体太弱,无法走路,奄奄一息,她连死的心都有了。我劝她,儿子便是大医院的医生,我会搜集当今所有的最新医疗成果和信息,一定要帮她把这怪病治好。这不,你让我的病人陈桂芬的病情得到控制,身体逐渐康复,使我看到了救我母亲的一线希望。王先生,拜托你了。”
“王医生,我还有救吗?”老妇说话有气无力,眼睛死死盯着王英俊,眼神充满求生的渴望。
“糖尿病性胃轻瘫,这病吧,其实不难治,但你情况特殊,几年了,身体太虚弱。”王英俊眉头紧锁。
“能医吗?”方大夫也紧张起来。
“唉,看来我这病没得治了。”看见王英俊紧锁眉头,老妇开始泄气,“要有得治,几年了,什么大医院都跑遍了,早医好了,还用等到现在?”
王英俊没出声,陷入深思。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
&/di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