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北邻界,在叶恤咒令苏醒的第一时间,叶天野就接到了沙晴草短讯。之所以只发一个短讯而没选择亲口陈述这一切,可能是因为沙晴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叶天野说明,也有可能沙晴草无法忍受说明一切之后的叶天野必然的长久的窒息般的沉默。
就好像现在,叶天野沉默地站在边北临江旁边,夹着忽明忽暗快要熄灭的香烟,像一个刚被辞退失了业不知所措的小职员。
这就是,沙晴草不愿意看到那一切都趋向崩坏的结局。
沙晴草知道,一旦叶恤出现了觉醒的征兆,那么整个长老会一定要对叶恤下手;而这个时候……
就是叶天野挑战唐安民地位的时候。
换言之……很快,世界就会在两人之中抹去一个,永久性地抹去。
得知叶恤的情况之后,叶天野并没有自己去炎帝总部,而是选择了联系了褚白,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叶恤所拥有的咒令,但他很清楚的是,那咒令是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甚至连他也承受不了那咒令全面爆发时高速剥夺一切事物生命力的毁灭。能在这咒令下活下来的人,理论上只有拥有加倍苦痛的沙晴草和拥有nos的褚白。那么在这一个阶段,能够在炎帝手下尽力保护叶恤的只有这两个人。
看上去……好像两个至亲。
在世界末日快要到来的时段,有至亲飞奔而至,也许是一种多么令人羡慕的慰藉。
同样变了的,还有海珠市的秋天。清冷的初秋是大多数文艺青年的所爱,充满凉意的地面和空气,自己和爱人的热量仿佛世界唯一的热源。人们在这种萧瑟里,把自己的存在看得更加清晰。那种细微的微热的饱和感,就好像电影里遗憾的结局之后,几个短暂的冷色调的回忆画面。
那是每一个文艺青年细腻的体会的魅力所在。
海珠市好像很迎合这些文艺青年的心思,秋天的海珠市很爱下雨。而且是那种微微带有冲刷感却又不显得暴躁和狂怒的雨,仿佛久违的爱人相见时的泪水。击打着地面却带有一种温情。但这些雨在某些人眼中就显得伤感而充满哀兆。
比如叶天野,比如褚白,比如唐安民。
叶天野不知什么时候从边北临江离开,已经前往了边北最为混乱的地段。叶天野能够感受得到,那里有一股暗流,很强大,像个黑洞一般要不知是谁的血液去祭奠。如果叶天野已经赶到那里,那他一定会被那里的景象震惊。
唐安民在流血。
就在那家令人惊怕的酒馆之外。
酒馆已经被夷为平地。周围的建筑物也好像经历了灾难。破烂的砖瓦到处堆积,火焰在各处燃烧,散发出烧焦的呛人气味。
唐安民没能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比尔竟然是个一言不发直接开打的怪物。而且出手极端的狠辣,分明就是奔着取人性命的目的去的。已经经历一仗的唐安民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被抓到几个破绽受了些伤。但以唐安民的经验和老辣,哪怕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也依旧回应了不轻的反击。
“简直是个疯子。”唐安民紧紧盯住远处这个双眼通红仿佛陷入某种痛苦的癫狂的半神。
那和褚白长相完全相同的比尔被通红的火焰包裹,随着他手一举一握,连同他身上正在燃烧的火焰和周围废墟里正越烧越旺的火焰,像是活了一般,猛地涌向唐安民。
唐安民用手一抹,一股平和的白色气息涌出。那火焰像是涌向了河流。一下子完全熄灭掉。但是在那火焰之后,却飞快地窜出一个身影,比尔趁着火焰的掩护瞬间就接近了唐安民。
一拳直出,半神的拳头像天降的陨石,一种难以言明的强大感荡漾在这一片空间里。唐安民想也不想伸出手掌轻轻接住这一拳。仿佛两个人成为一体,比尔顶着这一掌,两个人一起飞了出去。直接扎到了街道尽头的商店里。整个商店仿佛被保龄球击倒。轰然倒塌。
两个人顿在商店墙壁的一瞬间,比尔和唐安民同时出拳,短短的一秒钟里互相倾泻了数百拳。这样的对拳仅仅持续到两个人在废墟中停住的那一刻,比尔突然收拳,雷霆万钧的一脚直奔唐安民的胸口,然而唐安民仿佛提前预知到了一般,架起双臂,口中轻吟一声:幕。
一种水波荡漾的温柔力量从唐安民身上荡开,比尔身上带着的那种某种的尖锐的不可见的力量像是一滴掉在湖水里的墨,被涟漪荡的一丝未留。比尔犹如受到重击般直接倒飞出去,但是他在空中却神奇的扭转摆正了身体,就那样生生停留在了空中。
比尔的战斗能力很强,但是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经验,理论上半神的能力对上唐安民并不很强势的能力应该可以略胜一筹的,但是除去他最开始突然发动的袭击,之后无论怎样的攻击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根本造不成伤害。
这让他很愤怒。
就好像自己禁锢了空间也没办法留下那个女孩一样。
就好像自己怎么样的力量都没办法面对那个“白哥哥”一样。
就好像一直以来的威严和洒脱只是笑话一样。
就好像自己那短暂的狂喜。
……
从没人知道belll的咒令到底是什么。
……
bell在空中缓缓闭上眼睛。
“咒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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