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里的土地送给亲戚后,珍妮一家人大包小包收拾好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
然后又把鸡呀鹅呀的全部杀光用袋子装好,还带着它们的附属品鸡蛋鹅蛋一起,甜蜜的踏上去往城里的路。
身后留下无数双艳羡的目光和那唯怨命运不公的叹息。
“你看人家珍妮多有本事,把爸妈都接出去享福了,养儿防老,养儿有个屁用,娶个媳妇回来还要跟你抢家产。”
也不知道重男轻女的封建毒瘤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化解的,但现实就是这样,在农村好多家庭婆媳关系紧张,生了儿子反而劳碌一生,最后还不得善终。
珍妮的表姐的爷爷、奶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表姐的爸爸一共有三兄弟,爷爷、奶奶七十之后,因为身体不好,再也无法到地里干活,所以就商量由三兄弟轮流照顾。
没想到三兄弟的媳妇都嫌弃老人,在大儿家里,大儿媳妇天天用喂猪的食物给两位老人吃,而去了二儿家后,二儿媳妇泼辣,不但吃不饱饭,还得天天挨骂,“老不死”的三个字没少听,最后是三儿子,三儿媳妇到是文静许多,却更加的阴毒,直接让两位老人睡柴房。
最后不忍羞辱的两位绝望老人双双上吊自杀。
这件惨绝人寰的道德案最终也没掀起多大风浪,因为其他人家的老人也好不了多少,说人家也是骂自己。
那些做儿子的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婆婆年青时继续欺负媳妇,媳妇熬出头后继续变本加厉的报复。
这个魔咒就那么周而复始的不停循环。
所以珍妮的父母让人羡慕、嫉妒、恨也就不足为奇。
就这样,在乡亲们艳羡的目光下珍妮的父母入住城里成了旁人口中的“上等人”,远离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现实哪能容你矫情。
一个月不到,珍妮便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一家三口天天守在家里,工作也没找到,眼看从家里带来的那点土货已经消失殆尽。就算是手里有点存款,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将会坐吃山空。
妈妈也看出城里的不容易,这哪像农村,再怎么差吃个饱饭总不成问题。
她似乎感觉到孩子的不安,这天趁一家人坐到一起吃晚饭时主动提出想要回到村里。
可是她丈夫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这个男人成天像个太上皇一样,抽烟喝酒样样不落,剩下的时间就是找人打牌,见人就说自己女儿多有本事,在外面挣大钱,回到家沙发上一躺,啥事不做,就连抽筷子洗碗这种小事也是袖手旁观。
一听见老婆说要回到村里,他就像个被踩的癞蛤蟆,聒噪着跳起来。
“回农村做什么,闺女都养大啦,她不该孝敬我们吗?”
妈妈怕他又发酒疯,低声下气的给他解释:“在城里不比在乡里,出门就要钱,闺女也不容易。咱们还年轻,还能干农活。”
“你懂个屁,出来了又回去多没面子,你想让人家看我们的笑话?”
“我们是农村人,农村人干农活有什么错,又什么好丢面子的?”妈妈语重心肠的劝道。
不想那男人却半句听不进去:“你少给老子多嘴,再说信不信老子揍你?”
珍妮实在忍无可忍,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站了起来。
“你凶什么凶,你要搞清楚,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发酒疯的地方。”
本来是替妈妈出气,没想到那个懦弱惯了的女人却一把拉住珍妮。
“女儿,快给你爸爸说‘对不起’。”
“你个混账东西,翅膀长硬了是吧,敢跟老子顶嘴了,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说完她爸爸就举起屁股下面的板凳一副要给她砸去的样子。
妈妈连忙伸手去拖,一边哭一边大声说:“珍妮快点给爸爸道歉。”
“楼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休息?真没素质!”
窗外传来大声的谴责声。
这动静还能不影响到邻居?
毕竟初来乍到,那男人也是只敢在家里依着门方狠,对于外人他却是非常的害怕。
一听有人指责,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不敢在耍威风。
不过为了面子,最后还是甩下一句狠话:“你给老子听好了,下次再敢跟我顶嘴,我就撕烂你的嘴。”
说完后,饭也不再吃了,坐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夜里,珍妮辗转反侧。
刚来县城不久,人生地不熟。老家不比外地,这里几乎都是本地人,关系简单没有外面那么复杂。
往好里来说,这里治安好,很是宜居,但往坏里来讲,正因为没有外来人口,自己从前干的那些勾当,在这里也就没有市场,至少目前是这样。
如果真要做点什么出格的事,那还不一出门就让人骂一条街。
正当她想得头晕脑胀时,隔壁传来“吱吱呀呀”的晃动声。
珍妮一下拉过被子,将整个脑袋蒙了进去。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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