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时黎明时分。
东边的暖阳踏着喧嚣缓缓驶来,透过破庙墙上、瓦舍上的缝隙洒落星星点点的光照耀在娄夏额头上。
咳、咳、咳
一连窜的咳嗽声平地响起,娄夏翻身坐了起来往四周望去了无人影,因为昨晚上多喝点以至于睡得很死,但奇怪的是这么一大早人都去哪儿了?
这时琪手捧着一些野果从外面走了进来,野果上还包裹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应该是刚从树上摘下的。
“琪,他们去哪儿了?”娄夏问道。
“大哥哥,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琪反问道。
“什么日子?”娄夏一无所知的问道。
“今天是六月二十六啊,七州花渊剑擂马上就要开始了,说实话我都想去看看。”琪微笑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娄夏脸色突然阴沉的说道。
说罢,娄夏转过身回到茅草堆上坐下。
“大哥哥,你说今年剑王会花落谁家?”琪来到娄夏身旁好奇的问道。
“花渊无剑王,那只不过是一个吸金纳土的破地方。”娄夏蔑视的说道。
对于那个地方,娄夏似乎连提及都会觉得恶心。
“琪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名字。”娄夏突然收起冷漠微笑着叮嘱道。
琪微笑着点点头,娄夏一把抱住琪,二人也算是生死与共过,这还是娄夏第一次主动拥抱住琪,尽管这已经不是二人第一次拥抱,但琪依然害羞的如初次拥抱一般。
“琪,跟着大哥哥让你受苦了。”娄夏愧疚的说道。
“只要琪能够时时刻刻陪着大哥哥,琪心中一点也不苦。”琪娇羞的说道。
也许娄夏只是将琪当妹妹一样看待,但琪已经将终身托付于眼前这个大哥哥,也许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愫就是爱,但她每每望着娄夏的眼神却是写满了爱意。
艳阳高照,枝上喜鹊乱叫。
赤州城里处处张灯结彩,大街巷贴满了娄夏的告示,这张脸虽然画的有些不太像本人,但关于娄夏这个名字已几乎可以令七州万人空巷。
今日赤州花渊的进渊价已经比平时翻了一番,英雄台的看台价更是比平时翻了十倍不止,但这几乎不会影响世人的热情。
英雄台四周已经挤满了人,但前来之人依旧络绎不绝,平时都是富商家的千金来此看娄夏舞剑,今日不一样这里来很多江湖人士,七州花渊剑擂堪比是江湖武林头号盛事。
但今天还是少了些陌生的面孔,以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州州王都会早早来此预定最合适的观赏位,但今日他们竟然没有出现。
大家可能忘了今天还是赤州王和紫州王联姻的大喜之日,赤州王向来低调不喜热闹,把联姻之日定在与七州花渊剑擂同期也是想落得清静,但毕竟是两大州王之间的联姻,其它五州州王于情于理也该亲自前去道贺。
如此喜庆之日,赤州王府还和平日一样无波无澜,大院之中备的都是些普通的酒肉菜肴,这和赤州王平日里清正廉明的作风很匹配。
此刻,赤州王府门口正站着一位粗布麻衣鬓角已有白发的半百男人,他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如此大喜之日为何他显得有些心绪不宁?
“王爷,酒席已经备好。”只见一管家模样的人走到此人跟前说道。
原来这个衣着简朴毫不装表的男人就是赤州王司徒尚,有这样一位清正廉明的州王,难怪赤州会军民一心成为七州之中实力最强的一州。
“少爷,有下落了吗?”司徒尚问道。
“还没有,陶勇下令昨日听到消息说少爷出现在了赤州城,但是陶勇下令昨日出去便未归来。”管家回答道。
“陶勇会不会出事了?”司徒尚有些担忧的说道。
“陶勇将军武艺高强再加上二十名前锋营的强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既然他已经得知少爷下落,想必此时应该已在归来途中。”管家劝说道。
“五州州王马上就要到了,紫州王和令千金应该也在路上了,但愿陶勇能够待会司徒嵬,否则我将何以面对今日前来的贵宾。”司徒尚焦虑的说道。
说罢,管家也没有再作何言语。
留下司徒尚一人在门口等着接待即将远道而来六州贵宾,他望着赤州王府门口那条街道忧郁的眼神中思绪重重,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像在何处出现过?
忽闻街道尽头传来铜锣之声,抬眼望去一条金灿灿的长龙正朝着赤州王府驶来,带头的是八位身着橙色重铠的金刀上令,紧接着是一台连横木都被镀金的八台大轿,七州之中最喜炫富的州王当属此时正迎面驶来的橙州州王。
轿子停在司徒尚跟前,轿子里走出一个与司徒尚年龄相仿的男子,此时生的肥头大耳、浓眉大眼再加上一声镶金的锦缎长袍,活脱脱便是一副帝王相。
“司徒兄,别来无恙啊!”橙州王狄青上前喜笑颜开的说道。
“司徒尚甚好,承蒙狄青贤弟挂牵了。”司徒尚谦虚的回复道。
“其他几州还没到吗?”狄青问道。
“还没有,吉时尚早不着急。”司徒尚说道。
“这几位州王也太不懂事了,赤州王与紫州王联姻这种大事岂能怠慢,看我回去不扣他们的粮食。”狄青笑着骂道。
“贤弟严重了,万万不可。”司徒尚赶紧说道。
“怎么就司徒兄一人不见贤侄?”狄青四周望了望问道。
“儿没见过大场面有些害羞。”司徒尚连忙解释道。
“司徒兄说笑了,贤侄可不是害羞之人啊。”狄青笑了笑说道。
狄青这一语着实让司徒尚心中又是一紧,他知道赤州之内一定有橙州的眼线那么司徒嵬大婚前离家出逃之事定已传到狄青耳中,如今对方不声不响毫无动静无非就是为了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司徒兄忙着,我先进去了找个地方坐下,上了年纪老腰站久了就疼。”狄青一看司徒尚紧张的神情连忙岔开话题说道。
“贤弟请便,尽管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司徒尚说道。
赤州和橙州明争暗斗已经多年,橙州虽兵力不如赤州,但却因掌管着黄、绿、青、蓝四州的粮食来源而胁迫四州臣服于自己,算来实力已不输赤州。
“今日不见司徒嵬,我看见怎么向紫州王交代?想联姻门儿都没有。”擦肩而过之后狄青咬着牙在心底暗暗自语道。
时至晌午,天气有些闷热,司徒尚在门口焦急的等了半晌终于迎来其他四州的州王。
黄州军、绿州军、青州军以蓝州军排成四列纹丝不动的站在赤州王府门口,四台大轿之中分别下来一个人。
身着黄色锦袍的便是黄州王杨曲,身着绿色锦袍的便是绿州王全,身着青色锦袍的便是青州王朱韦,那么剩下那个身着蓝色锦袍的便是蓝州王秦裘,四人亲自手捧厚礼朝着司徒尚走了过来。
“杨曲贤弟,王全贤弟,朱韦贤弟,秦裘贤弟,上次相见还是十年前花渊剑擂,一晃十年过去了四位贤弟风采依旧啊。”司徒尚看见老交欣慰的说道。
“司徒兄还说呢,司徒兄十年也不曾来黄州踩个脚印,莫非是嫌弃我黄州地穷物薄。”杨曲玩笑道。
“杨曲贤弟严重了,我儿不成气候诸事都要我来操心,不比几位贤弟生得贤子乐享天伦。”司徒尚谦虚道。
“今日司徒贤侄大婚之日,司徒兄万万不可说这番淘气话。”王全上前说道。
“对了,怎么不见司徒贤侄?”朱韦说道。
“对啊,上次见时还是个虎子,非拉着我不醉不归,今日秦裘叔叔一定要圆他心愿。”秦裘大笑着说道。
这个人一个劲儿的把话题带上司徒嵬身上,想必是早就和橙州王串通一气是来拆台的。
“今日大喜,儿定当陪各位不醉不归,橙州狄青贤弟已到,几位赶紧进去替我陪陪他,司徒还得在这里等亲家到来。”司徒尚赶紧岔开话题说道。
说罢,四位州王也就没有再纠缠有说有笑的向着赤州王府里走去。
说来也奇怪,紫州相距赤州最近那么紫州王应该早早已到,但为何临近正午还不见音讯?
这时,管家又急急忙忙的跑到司徒尚跟前。
“怎么?陶勇回来了?”司徒尚赶紧问道。
“陶勇回来了,但是”管家欲言又止道。
“没带回那臭子吗?”司徒尚着急的说道。
“不仅没带回少爷,就连陶勇以及随行的二十名前锋营士兵都是重伤归来的。”管家说道。
“在赤州城里还有人敢动赤州军?”司徒尚问道。
“没错,对方武功高强,具陶勇说对方那人似乎有意不伤他们性命,否则他们也就回不来了。”管家解释道。
“对方是一个人?”司徒尚问道。
“不错,一个人,一个蒙面的肺痨鬼。”管家说道。
司徒尚倒吸一口凉气,他很难想象居然还有人能够凭一己之力击败赤州下令将军和二十赤州前锋营的士兵。
等了这么久,最终等来了一个这样的消息。
此时,司徒尚已经不再去想怎么找回司徒嵬,他最应该想想如何向今日前来宾客解释?尤其是紫州王和紫州王之女东方珀。
“山雨雨来风满楼啊,我怎么生出此等逆子?我堂堂七州之首的赤州如今却要沦为天下人的耻笑,一旦我与紫州王关系决裂,那么以狄青为首的五州定会拥兵来袭,那时定是一场恶战,我赤州泱泱百姓又该怎么活啊?”司徒尚焦虑的说道。
“老爷,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劝退五州来宾?”管家问道。
“不可,万万不可,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赤州葬送在我儿子手里我司徒尚也认了。”司徒尚叹息道。
突然,司徒尚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慌张的叫住管家。
“花渊那边情况怎样了?”司徒尚问道。
“他已经到了。”管家点了点头回答道。
他是谁?他已经到了。
为何听到他到了司徒尚像放松了许多?为何一座花渊能令赤州王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