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形势开始扭转了。
贪官奸商们挣着国难财,越来越肆无忌惮,将手伸到了西北大军的头上,新发来的棉衣竟然用芦苇草填充,甚至粮食上也掺杂了陈年的发霉的旧米。
战王怒了,直接传书,命令浙江护守军营派韩煜带几千将士协助钦差大臣调查此案。将士们最恨这种奸商,韩煜更是战王带起来的亲信,冷面铁血,毫不留情,只要是被查住的商人一律抄家,主犯斩首,家人全部抄家就放,那些护着奸商的官员,也一并抄家流放。短短十几日,五品以上的官员抓了四五个,五品以下小半都有牵连,奸商们抓了整整一个牢,抄家的白银算下来竟然有七百万两,数额大的让皇上都一时间愣了。
“这些蛀虫,竟差点蚀了我朝的根基。该杀,该杀!”
三百万两立刻做了军饷,大量的补给立刻送到了三方前线,并且战王杀一儆百再先,各家商人都送上了最好了物资。有了充足的补给,就像是一颗定心丸,军心大振,西北的战王首先有了突破,兵分两路,一路抵着实力较弱的梁国,另一路集中兵力攻打匈奴,精锐之师,声势浩大,以一挡十,硬硬从敌军阵营中撕出来一条口子,匈奴面对这气吞山河的将士,节节败退,溃不成形。
东北的突厥也有了进展,凌家父子硬是挡住了对方的一次次进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看着一次次进攻都没有效果,突厥气势也逐渐变弱了。
唯一就剩下西南没有什么好消息,而更让人揪心的是自从凌乔依去了东南,竟在没有消息传来。朝野上下又起了不小的争议,甚至有人提议让皇上再派人接替凌乔依的位置。
三日后,皇上端坐在殿上。
“皇上,东南边线仍无任何消息,老臣请奏,派新进武状元王莽前去支援。”
皇上也在仔细思考,凌乔依去了三月都没什么消息传来,现在前线情况如何他们根本无从得知,或许让一个十二岁的丫头领兵上阵太轻率了。
正打算应允老臣的提议之时,小太监匆匆跑进来,“回禀皇上,安南前锋凌乔依有军情请揍!”
一句话如同池塘掷石,激起涟漪一片。
“传!”
一位风尘仆仆的将士跑进殿来。
“启禀皇上,东南大军破了倭寇的关卡,夺回三县,斩敌一千,缴获无数,现去追捕残敌。”
皇上一听,龙心大悦。
“好!好!好!”皇帝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煜发明显,“凌先锋不愧是镇郡王的女儿,果真是将门虎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解我边境之患。甚好!等凌先锋回京,朕必厚赏。”
大臣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跪下,“天佑我朝,天佑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消息很快传到了镇王府,凌乔湘便起身去了母亲的院子。
“母亲,现在可信我的话了吧?”凌乔湘看着面上带着喜气的母亲,心中很是欣慰,父兄困境稍解,依依又传捷报,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
“自然是信你,”郡王妃皱了多日的眉终是舒展了。
“母亲信我便是对的,不过母亲可要切记,绝不可让第三人知道依依一直有与我们通信的事情。尤其是二房和三房。”
“放心吧,孩子!”郡王妃拍了拍女儿的头,“依依这丫头一直都有消息传过来,但你一直压着不肯漏,兵部那边她也没有丝毫的回复,原来就是为了要这个效果。你们这两丫头啊,一个比一个古灵精怪,都是跟你那不学无术的爹爹学的!”
凌乔湘笑的眼睛眯眯的,她和乔依的通信一直都没断,送信的人是便是凌乔依当初看上的安之。她心中惶恐,怕这次难以树立自己的威势,便做了一个赌注,她赌自己与兵部京城断了联系,用这五千人造出声势,等着质疑和反对达到最高潮时,用优异的战果给予强有力的回击;但是一旦她有什么失误,兵部无法给她援军和多余的物资,甚至还会损了凌家的地位。
乔湘看到她的犹豫,给了最直接的支持,才让乔依有勇气去做了这个决定。此次一役,打出了凌乔依的本事,更打出了凌家人的名望,果真是富贵险中求。
东南战场之前,凌乔依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还弥漫着血腥味的战场,到处都是死尸,战士们两人一组抬着尸体,挖坑掩埋,尘土飞扬,战旗飘扬。
此时的她,穿着布满血迹的盔甲,肩膀上包着纱布还在渗血,灰扑扑的稚嫩的脸上却如此的严肃,刚毅,仿佛已经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先锋,战场已经打扫完毕,我方伤217人,死130人,俘虏敌方92人,杀敌近两百人。”
“知道了,通知下去,休整一个时辰后出发。”
“是!”
凌乔依看着战场,她还是有了误判,初来乍到之时,带着一股精锐士兵与小撮敌人作战,令她诧异的是对方虽然是水兵,但是武士刀舞的极好,刚开始那一次,损失不小,硬是靠着人数够多才勉强歼灭。
之后又用了一段时间观察她才发现对方的弱点,对方近战并不逊色,但是远攻就差可多,她设计将敌方大部引入一凹底,炸山封路,接下来便是滚石,箭雨。敌军大败,但不是她意料中的全歼。
他们在躲藏之中发现了短板,硬是用自己人的尸体为盾,活活冲上了山坡打开了出路,逃出者不过十分之一,已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追缴就变得相当困难了,又转成了近战肉搏,伤亡在逐步增大。
带来的五千士兵还剩三千有余,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可称可赞,可是要捉住剩下的漏网之鱼尚且还要费一番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