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特别,这手不就跟普通人一样吗?居然还搞得这么神秘——
詹姆斯拿着原伊的手翻来覆去做研究,不过他明明闭着嘴巴没有说话,可原伊就是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与其说是听见,还不如说是一种感应。
而这就是她的秘密,天生拥有通过身体接触就能听到别人心声的本事。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种本事很屌,很厉害,可是只有原伊知道,这项特殊的技能曾经带给她多少痛苦。因为它,别人又是如何将视她为怪物。
她的父母,舅舅,舅妈,那些和她接触过的人,最终都会因为受不了她的这个本事,而选择疏离她。
她有亲人,等于没有;有朋友,却不敢见;只能一个人孤单的活着。
这些痛苦,没人能够理解。
詹姆斯见她脸色煞白,突然整个身子就软了下来,不由地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我可没有打你,你少他妈的给我装死。——赶紧起来!”
程默心中一跳,顾不得手臂传来的剧痛,一把推开詹姆斯,就把人从他的怀里抢过来。
“伊伊?伊伊?”
程默轻拍原伊的脸颊,原伊虽然张着眼睛,可是眼珠子动也不动一下。程默往她鼻尖一探,这人怎么连呼吸都没了呢。程默抖着手,下死力掐住她的人中。
也许是被掐疼了吧,原伊的眼珠子这才缓缓移向他那一边,张嘴,吸了一口气。
程默吊到喉咙口的那颗心,也跟着慢慢归了位。
詹姆斯大松了一口气后,很不满地说道:“搞什么嘛,弄了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这碰瓷也不是你这样的碰法。”
“闭嘴,她要是出事,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程医生向来走的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路线,打架他是打不过他,但动脑子的事情,他自认自己绝对比这种四肢发达的家伙强。
詹姆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那么护着她,你们俩不会是一对吧?”
程默漠然:“这不关你的事。”
“看你这副样子别是还没成吧?”詹姆斯笑了,越说越下流。“要不要我帮帮你,今个儿在这里就把这事给办了?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一会儿我转过身去,再把眼睛闭上,就当自己什么都看不见,总成了吧?”
詹姆斯的话简直刷新了程医生的三观,他怒极反笑:“要是你现在把眼睛直接戳瞎,兴许我还有兴趣试一试。”
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说,詹姆斯也没生气,笑着说道:“随便你,反正机会就只有一次,别明天醒来后悔就成了。”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就准备走回墙边,靠墙睡一觉。
原伊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你跟她吵架,是因为怀疑她有外遇,对吧?”
詹姆斯的身子剧烈一抖,他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刚才说了什么?”
原伊从地上坐了起来,毫不畏惧地迎向他的目光:“你怕别人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有损你男人的面子,所以就算是警察问你,你也闭紧嘴巴不说。”
程默惊讶不已。
詹姆斯瓮声瓮气地喊道:“你放屁,我爱人怎么可能会给我戴绿帽子,我们感情好着呢,你别乱说!”
原伊淡定地说:“看吧,恼羞成怒了。”
詹姆斯整张脸瞬间涨红了起来,他气势汹汹地朝原伊冲过去。
程默想要阻止他,但刚才他两只手都打不过人家,更何况他现在只剩下一条胳膊,又怎么可能是詹姆斯的对手。程默衡量了下利弊,直接张口叫人。不过现在午夜将至,派出所空荡荡的,也没剩几个人。程默喊了两声,也没人回应。
詹姆斯怕他真把警察招来,就想拿拳头治他。
程默单手独臂挡了两下,腹就重重挨了詹姆斯一拳,他下意识弓起身子,痛得冷汗都出来了。
詹姆斯一把抡起原伊胸前的衣服,就把人提离了地面。
向来害怕与别人有身体上接触的原伊,这次反倒主动握住他的手。
詹姆斯还没有开口,原伊就抢在他前面说话了。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詹姆斯张了一半的嘴,就这么停了下来。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原伊:“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詹姆斯刚才确实想问她,是不是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是话还在嘴边打转,她却先他一步说出来。
原伊勾唇笑起来。
她原本就长得极好看,五官精致,身形高挑,是个模特儿经纪公司最喜欢挖掘的那种好苗子,奈何她平时死气沉沉,对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就算再漂亮,也容易让人忽视,如今这一笑起来,整个人就好像会发光的钻石,一下子亮了起来。
可詹姆斯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给人感觉好像跟刚才不太一样,整个人的气息似乎都变了,变得有些诡异和令人难以捉摸。
“不对,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这是不科学,不可能的!”詹姆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似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跟她说话。
程默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穿梭了一遍,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可是他又说不上哪里怪异。……也许是他们的对话?他好像都听懂了,可又好像没听懂。
原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依旧保持着唇边的那抹笑。
詹姆斯心里不禁有些打怵,表面还在强装镇定:“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原伊说:“你在想,只要咬死不认,只要秋智贤醒过来,你再哄一哄她,取得她的愿意,这事就能大事化、事化了,最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詹姆斯如视鬼魅一般,一把将她推开,往后倒退了数步。
看起来,原伊好像又说中了他的心声。
“怎么可能,你、你居然真的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你是怎么办到的?难道你会读心术?……还是你有特异功能?”他越说越离谱。
原伊笑得妩媚,抛出来的答案更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你说呢?”
詹姆斯紧张得心脏乱跳,因为随着原伊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无形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掐住他的喉咙。詹姆斯虽然不至于感觉呼吸困难,可心里无由来感到恐怖。
忽地,原伊眼底有蓝光一闪。
站在她对面的詹姆斯看见了,满脸错愕地眨了下眼睛,再仔细一瞧,哪来什么蓝光。
这时,外头传来了季子林异常兴奋的声音。
“谢谢通融,一会儿我会好好劝劝她的,你们放心。”
“没有,没有,……警民合作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