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下一秒,他发出了憋气般的口申口今,抬起头看看四周,仿佛在急切的寻找什么东西。但他身形摇晃的实在厉害,很快手一滑,推倒了不远处一堆错落有致的酒瓶。
在连绵不绝的玻璃瓶倾倒声中,男人后知后觉单手捂着耳朵,喉咙里挤出一句:
“老天……”
这人之前在干什么,拿酒瓶盖房子吗?!
卫斯理深深的吸了口气,死死扒着旁边的桌子,终于顽强的站了起来,但半边身体还严重发麻,迈步不由一瘸一拐。
稍作停顿,手指揉揉酸涩的眼窝,卫斯理对系统道:“这个身体有什么毛病,酒精中毒?脑溢血,还是心脏病突发?你确定能救的回来?”
作为操控身体的人,卫斯理整个人已经糟糕透了,不仅身体各处沉重的好像灌了铅一样,意识也首次有种被排挤的感觉,身体感官跟意识如同一起挤进了小房子,压得他头重脚轻。
胸口更是不知怎么回事一阵刺痒。
卫斯理条件反射的抬手挠了挠。
“……”静默。
又挠了挠。
“……”
快速拉开衣领往里一看,卫斯理再抬起眼,盯着面前的空气,毫无表情。
拜托告诉我这是某种行为艺术?
好在已经快要停止心跳的身体没给他继续吐槽的时间。
卫斯理也已经知道自己控制的是哪位的身体、应该怎么做了。
毕竟变种人控制器不会发光———还好他比较有见识。所以这个深深镶嵌在胸口里的圆形发光金属,无疑就是那位大佬的专属配件。
卫斯理两手交叉,抓着上衣下摆,刷一下脱掉了衣服。
“……”感觉怪怪的。
莫名停顿之后,卫斯理赶紧顺着系统扫描指出的位置,找到那个有点眼熟的盒子,从中取出一块新“电池”。
即便一旁工具齐全,自己完成这个工作依旧有点困难,好在系统在做任务的时候着实是个可靠的助攻。
倒计时还剩七秒,卫斯理眼前悬浮着一个镜面扫描图像,每当一个拆装步骤结束,下一个就会金光闪闪的浮现出来。
在异能的辅助下,卫斯理用现有这双恢复了灵活的手,不到七秒就完成了方舟反应炉的重置。
原来的那一块钯元素板则已经严重过度使用,表面黑漆漆溢出了不明粘液,加上透明的电解液包裹,真的难以相信这种东西会在他的体内。
把旧的放在一边,卫斯理这才有心情观察重新运作的方舟反应炉。
钯元素放射出银白色的光芒,这个装置比卫斯理记忆中的要粗糙一些,但目前也已经处于这个世界的科技顶端。
要命的就是从装置周边呈辐射状蔓延的黑青色细纹,显示他的血液中毒情况已经很严重。
卫斯理摸了摸那些可怕的纹路,就连颈部也几乎被布满,这个程度已经到了无法隐瞒的地步了。
怪不得最近报纸报道的托尼·斯塔克,疯狂举动已经更上一层楼,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上头条,各大媒体也乐此不疲。该怎么说,不愧是托尼·斯塔克,这么勤奋上头条也真不容易,卫斯理原本还以为他在和另一个头条热门人物布鲁斯·韦恩恶性竞争。
突然,卫斯理视线飘了起来,正在操控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下。
卫斯理:“……”???
低头一瞧,自己竟然回归了无形的意识,离开了托尼·斯塔克的身体。
……这什么情况?!
难道任务失败了?
好在这纯属是他想多了,摔在地面上的人已经捂着头艰难的翻过了身体。
托尼·社会名流·斯塔克先生仿佛过了几秒才记起自己在哪,低头摸了摸胸口的反应堆,沉默半晌,含糊不清的道:“贾维斯?”
“是的,先生。”
四周突然出现的声音也不由吓了卫斯理一跳,他终于想起来,托尼的忠实助手无处不在。
“怎么会这样?”托尼试图站起身,但失败了几次,最终只能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
“先生?”贾维斯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说,怎么会,怎么可能,之前发生了什么?”托尼皱起眉头,看起来有点困惑,但更多是生气:“谁下来了?我说过,不许你找人帮忙。”
“我没有,先生。”贾维斯老老实实的回答。
卫斯理:“……”突然怕怕的。
自从进入托尼·斯塔克的脑海,他就隐隐感觉到那种排斥感强烈的核心意识,没想到正主一从昏迷中醒过来,就把他直接踢了出来。
难道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误)?间接的显示出其他人脑容量不高??
“系……系统,我们还是先走吧。”
他已经有种留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预感了。
回去比来的时候还快,一眨眼功夫,卫斯理回到巴尔的摩市立中学,推开隔间门出去洗了洗手。
总之200积分是拿到了。
只是这次救人的过程未免过于平静,平静到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种诡异的不安。
……诶管他呢,反正自己任务完成了,以后也不见得会再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钢铁侠,自己人在巴尔的摩,意识体在系统的保护下不可能暴露在外界被人察觉,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自我安慰一番,卫斯理回到走廊,散步归来似的推开教室门。
一阵风从里面打开的窗口迎面吹来,走廊中隐隐的粗糙烟草味立马被浓郁的雪茄味道覆盖。
这边卫斯理终于看到了罪魁祸首。
许久不见的罗根穿着他标志性的夹克大咧咧坐在窗边,比起他的身形,这教室里的桌椅都显得有点小。
“嗨,小子。”
“嗨……”
“罗根。”
“嗨,罗根。”卫斯理有点懵。
罗根出现在这他还能理解,毕竟经过上次,他们俩也算有点交情的,但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还不到一个月,再次出现的罗根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原本斑白的发际和胡茬都彻底恢复乌黑,虽然依旧像钢丝一样看起来不好打理,但能明显看出,他来之前已经简单收拾过自己。
脸上的皱纹与眼底疲惫的痕迹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夹着雪茄的手指还像原来一样粗糙,但手背上那些老年斑和松弛的皮肤,都好像只是卫斯理的错觉。
罗根竟然恢复了年轻!
而且,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健壮了。
一路走过来,卫斯理默默的观察他,殊不知对方也在打量这个有些熟悉,说起来却又陌生的男孩。
两人沉默一阵,各自在想事情。最终还是主动找来的罗根先开了口:“我想问你一件事,孩子。”
“你不在这工作了。”卫斯理看着他随意的打扮。恢复年轻的罗根表面看起来更不好惹,但无疑也多了些耐心,起码能跟他心平气和的交流,而不是像之前动不动就让人滚远点。
“这得谢谢你爸爸。”想起这个,罗根挑了挑眉头,但毕竟他也大变了样子,即便不接到辞退电话,也不会再来了。
年轻的负担,就是他突然有了许多事必须得去做。
“反正,我要问你。”罗根指了指卫斯理的胸口:“那个鬼东西,是谁给你装上的?”
卫斯理自有打算,正想含糊的转移话题,却听罗根几乎肯定的道:“是你养父,那个警察局局长?”
卫斯理的沉默被他当做肯定,罗根眉头都皱成了线团:“你就让他这么对待你,为什么不逃走?”说完他冲卫斯理招手:“过来,卫斯理。你看到我了,你应该知道,我和你是一类人,我可以帮你。”
面对一向刀子嘴的罗根,卫斯理也升不起警惕,走到他前座放下了书包。
“我不需要你帮我,罗根。”这应该是卫斯理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做任务,在现实中说的最真诚的话了:“最多再过三个月,我就可以离开这里。”说完又道:“我已经联系到了我妈妈那边的亲戚,他们会来接我的。”
“别扯谎,当别人说谎话的时候,相信我,我能知道。”
卫斯理内心不置可否,但他的本意却是再真实不过了:“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是吗?”罗根的怒火说来就来,口气突然变差了很多,一只手拽住卫斯理的手腕,雪茄叼在嘴里,拉下他的袖子,指着那依旧十分明显的淤青道:“不会拿你怎么样,哼?”
下一句话已经变得十分危险,罗根道:“他碰你了?这是他干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猜测我用了能力。”卫斯理试图抽回胳膊,但最终还是罗根主动松开了手,咬紧牙关:“这个狗丨娘养的。”
卫斯理赶忙拉住他,不让他起身,急忙道:“威尔·格列厄姆,fbi的探员,他也在调查威廉·布朗,我……养父,威尔已经在帮我了。”
变种人现代生活的环境跟罗根以前大杀四方的情况已经不太一样,现在要是罗根直接威胁到像威廉·布朗这样的人的生命安全,甚至杀了他,全境通缉是少不了的,平等的享受连环杀手的待遇。
好在罗根不是只会打打杀杀的人,闻言平息了一下怒火,顺便相当不满的瞥了卫斯理一眼,转而道:“我认识一个朋友,我们有几年没有联系了,但他很可靠,我这次找你,也是想介绍你去他的学校……变种人学校。”
“我会考虑的,谢谢你,罗根。”卫斯理暗自擦汗,现在他还不能跟着罗根亡命天涯。
而去x战警的地方也不是最佳选择,毕竟身边就是教授查尔斯,以他的经验来看,什么事情都瞒不了那个人。
尤其让他感觉不妙的是,罗根看起来并没有彻底放弃,又静静抽了两口雪茄,这才又问:“你的控制器,是在那个避风港装的?”
卫斯理知道他指的是巴尔的摩避风港疗养院,但说实在的,他觉得以威廉的人脉,甚至不需要这么隐蔽的地方,当下老实道:“我不知道,我也不记得了。”
罗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终于起身,身下的椅子发出摩擦的声音:“回见,孩子,我去办点事,回来还会找你。”这句话听起来意味不明,卫斯理不由捏了把汗,狼叔不会准备把自己绑架到那间学校吧……
可他的异能完全是靠系统升级的,平时生活中完全是鸡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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