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将来到季布面前说:“老弟,来活儿了,将军说大帅有令,每营让只留少数人看守,剩余的都去漳水河边。”
季布奇怪的问:“这是为何?打楚军都用上粮兵了。”
百将说:“大帅说了,能上的都上去,楚军要拼命了,成败在此一举!”
季布问:“出什么事了?是项籍在搞怪?”
百将说:“谁说不是呢,听前线说这小子还没过河就命部队把锅全都砸了,帐篷也烧了,一过河,就又让把船都凿沉了,这架势是要准备玩命呢。老弟,我是得上了,可是咱们这摊儿我留谁都不放心,不行你带几个弟兄留守?对不住了。”原来那百将以为十多万人打不到三万人很容易?这时上战场是个立功受奖的好机会,便迫不及待的要往上冲,季布为人精干,留在营中守家自己也很放心,只是让他失去了立功的机会,秦朝对军功封赏甚重,所以觉得对不起他。
季布一听正中下怀,便说:“上官有令,我定竭力完成,战场上刀枪无眼,还请大人多加小心。”那百将听了非常感动,连声称谢,季布挑了自己的心腹留在营中,他便带了剩下的七八十人跟随运粮军奔赴了漳水河边。
季布呆在营中竖起耳朵听南边的战事,一个时辰过去了,居然静悄悄的,不禁有些奇怪,心里不免有些焦躁,他有点懊恼李慎不在身边,心想如果他在一定能替自己分析分析,不至于这样茫然无措,想到李慎,便模拟着李慎平日的思路开始思考:“秦军和楚军已经对上了,为什么还不展开厮杀?章邯不是说挤也要将楚军挤下河吗?怎么事到根上反而只围不打?是在顾虑什么吗?可是楚军现在只有三万人,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是士气吗,刚才听百将说项羽已经砸船摔锅,这明摆着就是提振士气,秦军这是在多用时间把楚军的士气耗下去,章邯果然是名将,大战在即还这么有静气。等等,刚才好像有什么细节错过去了,是什么细节呢?刚才想到士气之前想的是什么来着?对,是小项沉船砸锅砸锅?这样以来楚军吃饭不都成问题了吗?”想到这儿季布吓出一身冷汗来“章邯太毒了,他知道楚军粮草不足,才故意围而不打,这样以来不出三天,楚军必然断粮,不用打自己就先乱了,这可怎么办?小项啊小项,你还是太嫩了些,怎么能做出这样不留后路的事呢?”
季布心里在埋怨项羽,项羽也在暗暗后悔,他杀了宋义接管了楚军主力,部将中有人不服,怪他犯上,他为了巩固地位,只有硬着头皮接了这一仗。看着秦军的人数是自己的好几倍,为了提振士气不得已破釜沉舟,本来想要一鼓作气冲垮秦军,没想到秦军来后便稳住了阵脚,将自己团团围住,阵前摆放了一层层的拒马,后面的弓箭手若隐若现,现在真是攻不敢攻,背对大河又退无可退,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机会越来越少了,可能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追随叔叔而去了。他心中又暗暗盘算:“自己带的楚军大都是南方人,熟悉水性,呆会可以趁天黑跳回到漳水河中,看这条大河也就十一二丈宽,一口气也就游过去了,不管怎么说到时候能逃多少算多少吧。”
项羽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的日头过午又西下,天逐渐暗了下来,眼看离自己下令跳河逃命的时间越来越近,他的心慢慢的硬了起来,这场败仗一吃,以后还有何面目见江东父老?既然主要责任在自己,那就决不苟活,死也要尽力挡住秦军的追击,替弟兄们多争取点儿游泳的时间。”
天终于黑了下来,项羽心想:“最后的时刻到了。”便站起身来准备下令,突然见秦军后方一阵火起,秦军纷纷回头去看,一时之间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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