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爷喜道:“成了!”
这时贺老那里已得了手,车队的三十多人竟然无一人逃脱,全部被砍翻在地,他听到李少爷呼喊,连忙奔了过来,看到车厢中流出的鲜血,一掀门帘,里面一人横尸在座位上,身上有四五处刀伤,致命一处在脖子上,一道口子透颈而过。
贺老大喜,看着李少爷问:“这就大功告成了?”
李少爷却满脸狐疑的说:“这事儿成得也太简单了吧?”
贺老听了叫来一人对他说:“老蔡,你不是服侍过郭开,马上看看,是不是他?”
老蔡走上前去,细细一看,看到那人面上长了一脸胡须,便回头说:“没错,正是他,就是这一脸的大胡子。”
贺老心一松,就见李少爷还是一脸严肃,他走上前去,伸手往那人鼻子下面一探,摸住胡子用力一扯,居然拽了下来,再用手往两边一摊,轻轻一抹又抓下一大把胡子,再看那人时已经变了模样,他忙叫老蔡过来问:“这真是郭开?”
老蔡见了也呆了,他瞪大了眼睛说:“我以前在郭府没有贴身跟过他,只是远远见过,刚才确实是他长胡子的模样,这个人也就三十多岁,肯定不是他。”
贺老听了连忙吩咐老蔡检查随从的尸体,老蔡挨个端详了两遍,摇摇头说:“没在里边。”
贺老把刀一扔,一跺脚说:“完了,咱们露了底儿了。”
刚说完就听一边有人喊:“少爷、贺头儿,快来看一下。”李少爷与贺老听了赶忙循声赶过去,却见另外四辆马车都被打开了,露出成堆的金锭和银锭来,还有宝石玛瑙数不胜数。李少爷没精打采的看着这些财宝说:“正主儿没找到,找这些东西干什么?”
贺老连忙说:“也不是没用,先拉回去再说,听主上发落吧,有了这些你能消消你外婆的气儿。”
李少爷说:“这是消气的事吗?咱们做下这么大的案子,偏偏跑了正主,以后庄园还有消停日子吗?”说到这儿他冲着贺老嘿嘿一笑说:“贺老,你不是说抓不到郭开就自己抹脖子吗?”
贺老听了苦笑着说:“少爷,这时候咱就不开玩笑了,我们抹了脖子,谁再去抓郭开?”
李少爷喃喃的说:“这下可怎么跟外婆交差?”
突然在一辆车的珠宝中发现一个黑匣子,他伸手取过打开,见里面几乎是空的,除了一片布帛,布帛上有半张人像,明显是被人撕开过,这片只剩下半张脸,另外半张不知去向。李少爷细细观察,觉得画的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男子,眉毛粗壮,鼻梁高挺,眼睛深邃,下巴上有一颗黑痣。李少爷不知道画的是谁,递给贺老看,贺老也不知道,李少爷心想:“看这画像是在放在这堆宝物之中,画中这人来头一定小不了,可是究竟是谁呢?这贺头也太心急了,几十个人居然一个活口也没留下,连个问的人都没有,不过这人如果重要的话,下人也未必知道?究竟是谁恐怕只有郭开能说清楚了,可是他现在在哪里呢?
他正沉吟着,从南面有人骑马赶来,那人奔到李少爷面前下马说:“少爷,主上说她在南边十里得手了,叫你和贺老快去。”
李少爷一听惊奇的问贺老:“我外婆也出马了?”
贺老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连忙问来人:“主上来了?得手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主上把郭开逮住了?”
那人说:“我也不知道,主上确实出来了,是她叫我这么说的,我来的时候还只是在埋伏,她让你俩快些过去。”
李少爷对贺老说:“事不宜迟,咱们抓紧时间过去。”说着从那人手中牵过缰绳扶着贺老上了马,自己也上了马,两人一马向南驰去。其余众人收拾战场,带走所劫财宝。
李少爷与贺老骑马行了小半个时辰,见到前方有片小树林,树林中隐约有人影,两人赶上前去,发现一棵树上绑着一人,旁边站着十几个人,中间放了把椅子,上面坐着一名老妇,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样子,李少爷一看大喜,大叫一声“外婆”,扑到她身边。
那老妇见了李少爷,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李少爷说:“慎儿,那人就是你师公的仇人,郭开。”
李慎回头望去,见郭开跟外婆一般年纪,脸上却没有一丝胡须,他问老妇:“外婆,他真的是郭开,刚才听蔡公说郭开可是有一脸大胡子啊,可惜他现在还没过来,要不叫他来认认也好。”
老妇听了笑着说:“傻孩子,郭开确实有胡子,可是他现在已经剃干净了,你蔡公来恐怕也认不出来了。不过蔡公认不出来,我却能认出来,早年跟你师公回邯郸时见过他,我年轻的时候跟他有些过节,所以记忆特别深刻。”
李慎听得云里雾里的,他素知外婆的精明,既然外婆说是,那就一定是,便问:“那我们怎么处置他?”
郭开一直昏昏沉沉,没有听到两人前面的谈话,一听到“处置”二字来了精神,抬起头来说:“夫人饶命,我与夫人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只不过早年存了些家当,夫人需要都送给夫人就是。”
那老妇目光如炬,恶狠狠的看着郭开,咬着牙说:“你让我饶你?那你当年为什么不饶了李牧?”
那人一听“李牧”的名字如五雷轰顶一般,他的眼睛一亮,接着又暗淡下来,喃喃的说:“我害死了李将军,确是罪该万死。”他知道老妇是李牧的旧部,专找他报仇,现在恐怕多少财宝也买不了一条命去,再开口求饶反而徒增其辱,索性低下头闭上眼不再开口。
那老妇见他不说话,冷冷的说:“郭开,你卖主求荣,堪称我赵国灭亡的第一罪人,今天我要用你的血祭拜亡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