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韩风被楼下大堂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惊醒,睡眼惺忪的把门“吱”的一声推开,耸了耸肩,杵着护栏准备看戏。
左边东方俊的房门已经大开,不用多说,肯定去下面凑热闹了,倒是右边程姑娘这一间,房门紧闭,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的什么药,醒来后就没见过人。
半晌过去,人群之中喋喋不休没个结果,韩风也没了兴趣,走到程姑娘房前“咚”“咚”“咚”三声道:“程姑娘,我是韩风,之前受你照顾,想来道声谢,请问在吗?”
等了片刻没有回应,韩风只能摇头离开。
“等等!”
刚踏出半步,一声柔弱的声音才传了出来,韩风嘴角微微一扬,瞧着房门被拉开一道缝隙,里面的人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声哀叹:“进来吧,希望你不要后悔。”
韩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心翼翼的从门缝推开,待整身体进去了后又将其合上。
环视整个房间,除了一丝淡淡的茉莉花清香涌入鼻腔,其他布置也没有什么的区别。更进一步,一名身披带帽长袍,眼部一下用纱巾遮盖的女子正低头坐着,翻阅着医书,“你就是东方俊口中的程姑娘吧?”韩风背靠墙壁,手指不停敲打着。
“坐吧,站着累。”
“哦……好”
拉过红木圆凳,韩风正襟危坐看着她,她也不看向韩风,反倒眼里还有一些慌乱,并没有表面展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索性也不装了,程潇潇牙一咬,黛眉微皱,“我这幅样子是不是很好笑,你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的,是在心里嘲笑我吗?”
这真的是东方俊口中那个照顾他近一个月的人吗?怎么会这么凶,不应该啊,韩风一阵郁闷。
韩风因为看程潇潇一言不发的翻阅医书,怕打扰到她,这才像个闷葫芦一样坐在一边。韩风的情商有时的确不是很在线,既然能让你进去,对方的意图就已经显而易见了。
“刚刚在门外我便说明了来意,现在看来是打扰了,待姑娘冷静下来,我再来正式道谢。”
看韩风要走,程潇潇赶忙阻止:“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等等。”
回过头来,看她慌了神的模样,韩风不由得好笑,开玩笑的说:“刚刚不是挺高冷的嘛,怎么听到我要走就急了。”
“你……早知道你这么坏,我就不救你了。”感觉自己被戏耍,程潇潇佯装不悦。
“好了好了,那我就正式和你道个谢。”说此,韩风端端正正的对着程潇潇行了一个大礼。
“你这是做什么!”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很何况姑娘救了我的命,以后若是遇到困难,韩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这么严重,你只要答应我和我做朋友就好了。”
程潇潇这一句听得韩风一愣一愣的,做朋友?难道她没有朋友吗?对啊,这里的人不一定都相互认识,可能她有点怕生比较孤独吧,可怜这么善良的姑娘了,韩风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说:“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一码归一码,就这么说定了。”
“那……行吧。”拗不过韩风,程潇潇也只好作罢,看她的样子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难道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我会裹得这么严实吗?”
也不怪程潇潇之前会发火,自从她经历那些事之后,见过她的人即使表面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把她当做一个疯子,她遇到过太多太多,虽然每一次受伤的都是自己,但依旧改变不了她内心深处的善良。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没人规定必须要怎么穿着打扮吧。”
对程潇潇的衣着,韩风没有任何异议,反而担心这个季节这么穿会不会让她中暑,尽管现在还是早上,可韩风的背已经有些微潮,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哒”的一声重重落地。
程潇潇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状,“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也别程姑娘左程姑娘右的叫了,叫我萧萧吧。”
“额……好吧……萧……萧。”
感觉有些暧昧,韩风还不是很适应,自己挖的坑,含泪也要把它填满。
“外面那么热闹你怎么不出去看看。”
“热闹什么的,我看我还是算了吧,我不太喜欢。”
“好吧,那你怎么会想到来这,看你这里一大堆医书莫不是个大夫?”
“这……业余爱好罢了。”
程潇潇有些紧张起来,看得出来她不愿谈论这些东西。韩风的情商莫名突然上线,和程潇潇在门口随便说了两句就彼此告别。
偏偏这一幕又被刚从楼下凑热闹回来的东方俊捕捉到。后脚刚出门的韩风又被一把抓到了东方俊的房间接受“正义”的审判。
东方俊似笑非笑的看的韩风头皮发麻,“你子不错嘛,洒家来这一个多月厚着脸皮都没和程姑娘说过几句话,要不是搭了你的顺风车,估计她都不会来主动找我。看你这满身大汗的,快如实交代,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扒开搂着自己的手,韩风没好气的道:“龌龊,我只是去和她道个谢,瞧把你给急的,你不会是喜欢萧萧吧?”
“你、你、你、你这萧萧都给叫上,你不能抢跑啊,咱们公平竞争。”
东方俊有些急了,说话都不利索了。程潇潇虽然把自己裹成生人勿近的模样,却也掩盖不了她的温婉贤淑。他都能看的出来,更别说韩风了,不过韩风对程潇潇确实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得了得了,瞧你那样,不和你抢。”拍拍东方俊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下来,韩风关心的是楼下之前在议论什么,缓缓说道:“楼下刚才在嚷嚷什么,一个个激动成那副模样,是要是可以出去了吗?”
“你也太咸鱼了吧,怎么净想着出去,刚刚有人来通知,试练场地开放了,每天都可以去那里练习,等待最后的考核,洒家总算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
看着东方俊跃跃欲试,韩风则是连连摇头。
“考什么考,我都不知道谁把我给弄来这的,搞得我家也回不去。”
想到一些细则,东方俊双手架在韩风脖子上摇晃着他:“如果考核不过可是会被踢出名额的,你要是敢不过你看看,到时候程姑娘就是我的了。”
“别摇了,你的就你的,真的是,你那么激动干嘛,我本来就不打算和你们去那什么破地方。”
撂下这句话,韩风便回房去了。离开前,东方俊还邀他下午一起去试练场地,他不耐烦的说好好好。
试炼场并不在镇内,而是在距离镇东北方向十多里处,这里依山傍水,没有人知道湖水的发源地在哪。
试练台是搭建在湖中央正上方,足足能容纳下数百人。不知是哪位神工巧匠,能在这湖中用数跟粗木为基底,通过碎石堆积最后混合着青砖将其完善。
因打斗而成的痕迹已有些年岁,周围的山壁上还有一些让人看不懂的神秘石雕。
登上这试练台只有两种方法,要么是轻功了得,在湖面轻点几下就能上去;要么就是老老实实的乘船到基底顺着楼梯上去。
饭饱神虚,本打算憩片刻的韩风硬是被东方俊拉到十多里外的试炼场地。
一路上听着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林,配上“喳喳”名叫的蝉鸣,又想到拒绝东方俊邀请的程潇潇,韩风内心一阵苦涩,萧萧真是机智,这么热的天出来找什么罪受。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韩风在后面拖着疲倦的身体,一手叉腰一手抹汗。一见到湖,顿时如发狂的野兽一样冲上前去“咕嘟”、“咕嘟”的狂饮。
东方俊则是全然置身于这里,张开双臂在地上旋转欢呼。
待到韩风缓过来,他也转晕了头坐在地上。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来到这里,韩风走到东方俊身边,正打算问他要不要喝口水以免中暑,话到嘴边,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引得韩风苦笑:“缘,妙不可言。”
“这不是之前的兄弟吗,这么热的天,不怕中暑吗?”
来人正是昨天和他们发生过摩擦的武延基,他的身边依旧跟着一左一右两个狗腿子,然后一幅自以为优雅帅气的动作将他前面的一缕长发向后一扒。
韩风嘴角一扬,关切地看着武延基:“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可不像他们两个,热了伸伸舌头就没事。”
“你子什么意思!找死是不是!”
两个狗腿子立马就明白韩风的意思,这明摆着骂他们是狗,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武延基眉间也是挤出了川字,但还是制止住了将要动手的两人。
“阿毛、阿亮,你两下手没分寸,在这弄出人命的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被唤作阿毛、阿亮的两人本名毛胡子和李本亮,人如其名一个胡子拉碴,一个大脑袋铮亮。正如武延基所说,他两下手没有轻重,闹出过不少事,也只能在出去前吞下这口闷气。
“咔哒”、“咔哒”
似乎是齿轮转动的声响,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同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