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未修武道,虽有法术,却非搏杀之用。吴铭心急,湛卢一挥,奔向朱蒙。
出手便是杀招,湛卢疾舞,“杀机无限。”
漫天是长剑的光影,光影之下是血的意象,那情形仿佛新生的梦呓,也好像是死亡的追逐。
光影散尽,见朱蒙已退出数十丈,衣裳尽碎,狼狈不堪,双臂鲜血淋漓,已遭重创。
吴铭湛卢斜指,杀招复出,却是另一种情形,杀境。
这是倾尽心力的一招,杀机无限,非死即伤。毁天灭地,再无生机。
人随剑起,剑随人至,剑光如电,割裂生死的阻隔,充眼不见生机,而死掉的一切重新涌起,继续将生淹没。死亡之波浪怒吼向前,直到生机断绝。
回头看向宁儿,却已堪堪不支,暴兽的戾气如刺,已拢住退路,危在瞬息。
一番杀戮,二招杀式,吴铭已然力不可支。他咬破舌尖,强打精神,再次使出杀机无限的招式,掷出湛卢,眼见暴狼断为两段,吴铭身子一歪,躺倒在地上。
睁开眼时,已在宁儿温柔的怀里。宁儿轻抚着吴铭的脸颊,开心地笑了。
“公子”,宁儿满眼幸福,将脸紧紧贴在吴铭的头上。
“报玄菟侯,典韦回来复命。”
典韦满脸疲惫,跪倒在地,“扶余王投降,已收拢民众及王室成员,向玄菟迁移,我派一百骑卒,协理相关事宜并派人禀报玄菟。”
吴铭起身扶起典韦:“典韦不止猛将,亦有大臣局量。分出一兵,向东扫荡残敌,你率军民返回玄菟。”
“王政智勇,可当此用。”
光和六年九月。高句丽覆灭。
吴铭与宁儿返回玄菟。
玄菟一片忙碌,已开始向候城营建。路遇顾雍,便简要说明高句丽覆灭一事,顾雍连忙回去准备接收事宜。
淳于慧见吴铭回府,高兴得直流眼泪。
淳于慧倚在吴铭身旁,看着宁儿,“公子,以后你可以无拘无束了,”拉过宁儿,推在吴铭怀里,“宁儿以后开始陪我了。”
说着,搭过宁儿手腕。略微查看,“宁儿有孕了。”
宁儿吓得浑身发抖,转身欲逃。却被吴铭抱住。“宁儿莫怕,有我在,有慧儿在,什么都不怕。”
吴铭把手伸进宁儿内衣,轻轻抚摸着的小腹。“宁儿的孩子必是和母亲一样善良、仁慈。”
宁儿哭了,“我不怕形灭神毁,只怕不能追随公子。人狐异类,只怕苍天不容,罪及公子。”
吴铭大笑:“天能奈我何?我今世本就要毁天灭地,逆天而行。只要你不离不弃,我遇神杀神,逢魔诛魔。”
淳于慧亦劝道:“宁儿勿怕,你已成人,与我无二,适才为你诊脉,一切正常。只要你常在我身边,不再奔波,保你无事。”
宁儿大喜,三人缠绵不已。
淳于慧道:“玄菟冬月将至,不易再言刀兵,公子可以安逸几天了。”
吴铭摇摇头,“慧儿,还有太多事没做呢?典韦回来,让俘虏开挖储藏窖,最好是找一个附近的土山,阳峻山水洞有天然洞穴,福顺河北地区土山众多,亦皆可利用。福顺、福兴石炭,安平之铁,襄平之滑石,平郭的耐火砖,扶余的金矿,太多的琐务需要顾及。”
糜竺来见。“主公,新侯府在候城已然建成,可即刻入住。只是候城君无意建造淳于家府。遂没敢开工。”
吴铭问到,“子仲,酒现在销售怎么样了?”
糜竺笑了,“主公,袁家资助的钱粮和糜家的资财足够一段时间的用度,我现在正在囤货。以待价而沽。”
“子仲不准备自己在汉域销售?”吴铭心中不满。却未露声色。
“大汉有郡国一百零八个,辖县、侯国、邑、道等县级政区一千五百多个。单是布局到各郡,就需数年时间,更别说一千五百多个县了。”
吴铭大惊,“子仲所言极是,看来我是井底之蛙,只见玄菟眼前,便觉已是天下。”
糜竺施礼道:“主公何必妄自菲薄?普天之下,敢称英雄者,唯主公一人。”
吴铭不悦,“糜子仲,没事你吹捧我干什么?三郡情况如何?”
“辽东咫尺之遥,消息频繁。公孙昭与阳终俱尽心为民,恪尽职守,经营顺利。诸业繁荣,民众安定,移民安心。乐浪路远,音讯不多,详情不知。玄菟繁荣日盛,顾雍大才,辅政有方,玄菟已现大城气象。”
“乐浪,乐浪”,吴铭叹气,“我得去看一下。子仲,顾雍是否可以独当一面?”
糜竺点头,“其人恭谨,处事稳妥,教民有方。况玄菟之运作方式俱已熟悉,当无大碍。”
“令糜芳、顾雍明日随我同去乐浪,宁儿,你和侯城君在郡府等我回来。”
宁儿不舍离开,拉着吴铭的胳膊,满怀期待地看着吴铭。
“宁儿,我可不敢冒险带你去,”吴铭抚摸着宁儿的小腹,“和慧儿在府中好生安歇,我不日就回。慧儿,让马均派人修建安平温泉,尽快完成。你们到温泉修养,对身心俱有好处。”
是夜,二女围绕在吴铭身边,听他讲玄菟的发展,玄菟的未来,幸福融化了每个人。
翌日清晨,吴铭、糜芳、顾雍三人骑马出府。见马均正率众整修连接福顺的通道。遂为其讲解一番,而后讲到造纸,一个月完成,一切需要由侯府随时保证,又提到磨浆、增白等,最后提到厕纸,马均精神头来了。又把铜活字印刷反复讲解了一遍,铜由侯府提供。马均沉思,调用两万名俘虏,一个月内批量生产。吴铭满口答应。
三人驱马经兴宾到怀仁,准备渡过马訾水,却没有过桥的路经。远远见一名白衣书生,于江边伫立,长袖当风,飘飘欲仙。吴铭高喊:“请问先生,我想渡河到对岸,不知何处可渡?”
那书生挥挥手,“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转眼人已不见。三人莫名其妙,顾雍道:“主公,咱们还是快些去寻找渡河之处吧。”
吴铭四顾,哈哈大笑。“元叹,别找了,再找就回玄菟了。”
原来已在马訾水对岸了,不禁慨叹天下奇人异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