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阴沉燥热着,比之更甚便是妇好的心绪,火气涌上心头,这些厌人的把戏找不到凶手气得她脑海中盘旋出武丁一脸窃笑,只觉此事应该有个了结,气势汹汹着走在宫道长街上,越靠近槃玖殿就觉得手越痒痒。
海阳守在槃玖殿门口瞧着妇好走进庭院,丝履踩在膈脚的石子路上汹汹步伐也不减半分,忆起最近这位子妃娘娘的倒霉事心下了然,便慈目着笑了笑迎上去,“奴才拜见子妃娘娘,不知子妃娘娘前来何事?”
妇好脸色十分不善,纵然一路上甄意苦口婆心劝解了无数次,她却一句都没听见去,她一向不拘不束惯了,到了殷商后宫敛了脾气心翼翼地不曾得罪人,却被人众人当成了软弱可欺的病猫子,这次是加了佐料和血腥的草莓果,下一次岂不是要直接不声不响毒死她,一忍再忍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子,而这一切全都是拜武丁所赐。
她寒着眼盯着海阳,“有劳常侍禀报大王,后宫妇好求见。”
一步踏入正厅,入目皆是黑泽,两盏神虎灯台晕着淡淡暖光肆意笼着武丁的身形,勾出男子雅致高贵的轮廓,自打雕龙门从外头拉开他便停了手上的奏折笔墨,盈盈勾笑的丹凤眼闪过一丝狡黠直直盯着她,薄唇邪肆着与她道,“等了着许多时日,爱妃总算忍不住寂寞亲自过来找寡人了。”
他着一身暗墨靛蓝色清雅蜀绣团虬龙静卧长袍,周身似是开了暗夜傲然的蔷薇,只觉清雅淡然裹着暗暗淡淡的花香,武丁只手撑着腮,堪可如画的眉眼尽数绽放着,似是一道不见底的漩涡,妇好微怔,转而瞧着他看戏一般的惬意,便气鼓鼓地沉着气福身道,“大王。”
听着前头那人轻笑道,“过来。”
妇好起身却站在原地没动,赌着气与他道,“臣妾方才吃了不干净的草莓果,怕这半月多的霉运不心渡给大王,妾身不敢过去。”
听得她满口怨气,面上隐着滔天的埋怨,武丁竟蓦然咧嘴笑出声来,朗声充盈着偌大的正厅,似是山谷回荡一般不绝于耳。
{}/ 妇好僵笑,“大王,妾身先告退。”她急匆匆想要离开却被武丁一把搂住腰身。
武丁道,“无妨,寡人傅说与爱妃之间没有秘密。”
身后传来轻稳的脚步声,武丁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案前,方一触及她手上细密汗雾冰凉的湿意,俊眉微皱,“爱妃哪里不舒服了吗?”
妇好低眉木然地坐在武丁身侧,听到前头熟悉的声线,傅说匐跪在地上,“下臣傅说参见大王,参见子妃娘娘。”
武丁一手温着妇好的手,一手在案上抬起,“起来吧,坐。”
傅说退到两侧软垫,端正坐罢道,“下臣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大王与子妃娘娘,实在罪该万死。”
武丁瞧了妇好一眼笑笑道,“无妨,寡人的爱妃今日有些性子,已经发泄完了,如今傅爱卿前来可是之前寡人吩咐的事有了眉目?”
傅说蓦然静默,似是有些话如鲠在喉,半晌才点着沉沉的声音道,“臣请先与大王禀报一件其他事宜再谈及此事。”
妇好心中惴惴着,不敢抬头却又忍不住抬头,前头跪着恭敬谦卑的男子是她倾心爱慕多年的人,许久未见只听得他的名字与声音,便实在忍不住心绪,明明浸在咫尺,却如同隔着璀璨银河的两颗星星,早已是奢望。
武丁道,“善,你且说来,不必过于拘束。”
傅说道,“大王,方才臣与司徒景瑥大人一同从后宫门进来时,路过星漫殿时偶然发觉辛美人与一守宫侍从在丛道灌木下私通,现已将两人带到殿外,请大王裁决。”
外头天色蓦然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