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前一刻的惬意清新顷刻间荡然无存。
子嫮顷刻间反应过来扯开两个人的距离,右掌比着手刀朝子昭脖颈上砍过去,却陡然顿住了,她目光触及到子昭左肩膀,有一道不大不的伤痕,血色已经干涸,不像是新伤,他本就着着玄色衣裳,血水黯淡在布料上确实不好发现,子嫮瞧得清楚,那是猛兽的爪痕。
她便反手朝子昭脸上扇过去,脸上神情十分难看,“放肆!”
子昭尚回味着蜻蜓点水般的柔软,身子向后仰了仰将她这一掌躲了过去,倜傥眉宇荡漾着笑意,“我的脸你可打不得。”
子嫮被他这一句气得脸色越发不自然,却因为身体的缘故,实在与他纠缠不得,便硬着性子想离他远些,偏偏腿上还没什么力气,刚一站起来便被想要竭力躲掉的男人从后边托住,子昭性子愈发大起来,便索性彻底成了花花公子,眉眼一挑,“若是想叫我抱你,直说便是,何苦做戏与我瞧呢?”说罢,便将子嫮一把横抱起来,朝洞口走去,君子身后绿意葱葱铺天盖地,似有深山中不知何处的玉兰花开得正好,顺着清风铺盖着温润香气,似是将这两人身影揉近气息中,与山间万物同眠。
他将子嫮放在草榻上,诧异着她为何不反驳一番,却见子嫮冷眼瞧着他,一双眸子似是冻上了千山冰雪,“若是你念着救我一命,便自觉趁我无还手之力这般羞辱我,这条命我还你便是。”
最后的字刚从喉咙里发出来,她手上便闪过一丝寒光,子昭眼疾手快将她横于脖颈间的利刃反手扔在地上,他瞧着地上冒着寒光的三戟棱角玄色刃,随即反手摸了自己腰际,地上轻薄刃片仿若树叶灵动轻盈,周身剃亮着,见不得一丝出处标注图纹,子昭眼中轻浮色彩渐渐沉寂下来,便走过去将刃别回自己腰际。
{}/ 空山上,子嫮练习箭术之时,常对着空中飞鸟做靶,正中的野味便会被副将晖樾烤制得十分美味,现下许久都未曾品尝一番,勾着馋虫,肚子便十分不争气得叫出来,声音不大不,刚刚好被子昭听得清楚。
子昭起身将插在木棍上的野味朝子嫮递过去,“方才我们的赌注还是作数的,你赢了,这两只便都给你吃。”
“我便是饿死,也不会吃你的东西。”
子昭挑眉,眼中复而慢慢笑意,“那便更和我心意,届时我便将你身上的衣服拨个干净扔在外头,若是碰着前来寻你的人马,只怕……”
“住口!”子嫮猛然翻起身来,瞠目刚要与他争斗一番,子昭便找准时机将手中的烤肉塞到了她口中,密密麻麻的娇嫩肉味伴着草药甘香齐齐涌进口中,子嫮竟一时忘了要与他争辩什么。
瞧着子嫮睁大眼睛却被烤肉堵住口的模样,他便大笑出来,笑得十分不羁肆意,竟生生笑出了眼泪。
堂堂将军后人,竟接连被着莽夫嘲笑至此,子嫮怒着将口中的烤肉朝他扔过去,子昭也不躲便用手接住,丝毫不顾及方才子嫮已经咬过一番,便啃食起来,眉眼皆是笑意,便与子嫮草榻边扬了扬下巴,“若是这只你不喜欢,那边还有一只,若是不想死后失了颜面,便填饱肚子也实在无妨。”说罢,便转身走出洞口,衣角掩过幽暗洞口,彻底消失在日光下。
子嫮心头郁结如此,冷凝着眉宇,刚要一掌掀翻烤肉,却只得狠狠攥成拳头。
外头传来幽幽埙声仿若竹林落叶飘片着清静声韵,悠长音律绕着山间林木肆意游走,切割摩挲着渐沉余晖,落得一派亢荡柔情的低婉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