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武城请老黄吃了“果子”以后,老黄再也没让武城打扫过厕所,厕所也很快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武城对老黄这么的好说话大感惊讶,他不知道这是自己主动找老黄“谈话”的结果,还是老黄真的喜欢吃那对“五香罗汉果”?武城是个机警的人,但很想找个人就这件事帮自己好好分析一下,他忍了很长时间后还是决定把这个秘密告诉田魁,想让田魁帮自己分析分析。
田魁听了以后表现的很“惊喜”,惊是因为没想到武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喜是因为这事办的太他妈有才了!田魁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稍作调整的田魁只说了两句话。
“你干的真漂亮!”
“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武城接连点头表示同意,可武城对于老黄“罢免”自己的事情还存在疑惑,他问到:“那你觉得老黄不让我再去打扫厕所是因为啥?不会是他真觉得那苹果好吃吧?”
“第一,你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你开始学会反抗了。第二,你送他苹果的时候,你让他误以为你学会了送他东西。所以两条加起来,他才这样决定的。”田魁分析的条理清晰。
“那你的意思是,他怕我生气反抗,还占到了我便宜?不会吧,就两个苹果而已。”武城说。
“他肯定不是怕你生气,但如果你学会反抗的话,他不就控制不了你了么。而且,他觉得你既然这次送他苹果,那么下次你肯定还会继续送他东西的。”田魁说。
“我操,这老逼玩意儿,原来是这个意思。”武城听了田魁的分析恍然大悟。
“我说的有点儿道理吧?”田魁说。
武城对田魁竖起了大拇指,他没想到这么一个破地方竟会有这么多门道,只是自己感觉不仅心累还心寒。
“听你的意思,我以后还得送他东西?”武城问。
“不送也可以,老黄也许会让你帮他擦屁股。”田魁一耸肩,双手一摊,表示: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
“我操,还真他妈的是条狗呀!给点东西就听话,不给就乱叫!”武城有点无奈。
这时候,许久没见的小白出现在他俩面前,双手背后,身子微微一斜,对着他俩笑着说:“你俩说啥呢,这么开心?”
武城和田魁被这声音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小白,武城心里慌了一下,心想刚才说的话没被她听到吧?武城问到:“没啥啊,你多会回来的,我们都没看到你。”
“我一进门看着你俩有说有笑的,我就过来看看,你俩聊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呀。”小白说的很可爱。
武城这下安心了,他知道刚才的内容在小白进门的那一刻已经结束了,真是上天保佑啊,要不然指不定得出多大的事儿呢。
“我俩能说啥,不还是给田大少爷开导开导,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对吧?”武城给田魁使了个眼色。
“噢,对对对。就是人活着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田魁看着武城笑了,可以看得出他对武城的机敏过人佩服。田魁刚说完,就反应过来这句话不对,什么叫一棵树上吊死?那叫至死不渝好不好?于是,急忙改口说到:“不对!我和婷婷那是情比金坚!”
武城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田魁在这件事情上一步都不让,武城只能抿着嘴点点头。
小白看了看他俩说:“你俩真有意思,演相声呢?”说完,小白甜甜的笑了。
小白接着说到:“武城同学,帮我提一下包吧,有礼物送给你哦!”
武城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小白这一请求式的命令,莫名其妙地接过了小白手中的包,跟在小白屁股后面去了她的办公室,从远处望去就像女王和男仆一样。
到了办公室,小白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武城说到:“小武哥,这个送给你!”
“那,谢谢你啊!”武城有点不好意思。
“小武哥,其实你不用谢我,这算是我对你的一点儿歉意。”小白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一样。
“啊?这话从哪说起?”武城没懂这又是什么套路。
“你还记得我的那件快递不?”小白说。
“记得啊,当时还是我帮你签收的,那件快递不是破了一个小口子吗,后来你以为是我把你的快递拆破的。”武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嗯,情况是这样,只是这件事儿不小心被黄馆长知道了,他还问我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来着……”小白说的有点愧疚。
武城听小白这么一说,皱着眉头,默不作声,脑海里浮想联翩。
“你是不生气了?”小白问。
“没,没有,我生的哪门子气啊,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武城佯装着嬉皮笑脸说到。
武城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也学会了尽最大努力把情绪放在心里,而不是挂在脸上。武城心想自己打扫厕所这事儿或许不是因为自己对老黄的一脸鄙夷引起的,也许是早就有预谋的,这么看来老黄拉在外边儿整自己只不过是预谋的一部分,而老黄借着王局视察工作的机会给自己安排任务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但是归根结底这么做只是因为小白的快递?难道老黄真以为自己是一个偷窥别人隐私的卑劣者?还是小白从中挑拨了什么?武城迟迟想不通老黄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可瞅着小白送自己礼物时的一脸真诚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武城这次并没有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诉任何人,包括田魁在内,他认为就算说了他们也未必能帮得上自己,况且,每件事儿都要靠别人帮助的话那也太丢人了。
武城打开小白送给自己的礼物,发现盒子里只有一个笔记本,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武城翻开笔记本发现里边和外边是一样的普通,家里卖文具的武城可以确定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笔记本,价格应该在10块钱左右。
武城很失望,他本以为这会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来只是外表的包装华丽一些罢了,所以外表好看的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
下班后,武城刚出单位的门的时候有不巧遇到了小白,只不过小白正忙着和一个社会装扮的男人说话,而那男的最显眼的就是背头,武城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男的不是“玩jb”的李晨光么?小白还认识李晨光?这可出乎武城的意料了,不过像小白这种长相漂亮又善于交际的女生,仰慕的人肯定不少。这时只见李晨光45°弯腰一手揭开后座门,另一只手做护送状,然后像专业司机一样熟练地关好车门绝尘而去。
武城心想小白可真是知人善用,毕竟像李晨光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最容易被花言巧语所迷惑。
武城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其实自己现在和多年前放学回家的学生没什么区别,反倒是那会被周围同学当作“傻根”的李晨光大变了模样。
环境在变,周围的人也在变,可唯独自己没变,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已经工作了三个月的武城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家后,武城妈妈还是旁敲侧击地打量着武城最近的工作状态,她想让武城尽量适应这个环境,然后早一点儿转正。武城也知道他爸妈的想法,可每当他爸妈谈及这类话题时,武城总是莫名的反感,他不希望自己的命运被别人安排,也不希望自己像是被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产品一样。怎奈年纪轻轻去的武城怎么能体会到早早下岗的父母能有今天的光景已着实不易,而为了他毕业后的去向更是费尽了心机,他们也许只是想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好生活,当然这其中也或多或少有一些自己的私心,但总的来说还不都是为了武城么。
武城并没有想着借着父母的余荫走什么捷径,他一直认为生活是自己的,所以自己为了生活摸爬滚打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他总是试图说服他的爸妈,可往往没有什么效果,后来他索性不再解释。
武城回到自己卧室翻出几盘上学时代的录音带,录音带上面还有自己龙飞凤舞的签名,他打开手机搜出一首当时最流行的《双截棍》跟着节奏哼了起来,不得不说这首十多年前的“老歌”真是独一无二的天马行空,比现下那些极力卖弄唱腔的歌手不知要好多少倍!记得那时候每天早晨去上课,男生们总是喜欢把当前最流行的录音带放到讲台上的录音机里,然后便三三两两躲在最后一边抽着烟一边聊着最近学校里风云故事,这些事无非都是围绕着学习成绩以外之类的主题所展开的。想当初自己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每天感兴趣的事就是想着怎么标新立异,怎么让自己的事迹在同龄人的口耳相传中更广为流传,怎么才能让更多的人认识自己。可想想那会和自己差不多的几个人到了后来都杳无音信,反倒是李晨光之流的人混的风生水起。
正当武城回味往事的时候,手机突然发出“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他拿起手机发现竟然是小白给自己打的电话,难道单位里又有什么事?
武城不太情愿的拿起电话试探性的说到:“喂?”
小白那边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只是听到很嘈杂的呼喊声,想来那边应该还有很多人。
“喂?你是小白吗?”
“小武,小武哥,是我。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怎么?小白你喝酒了?”
“哈哈,happy嘛,我,没事,就是给你,打个电话。”
“我还以为单位里又有什么事呢?你喝这么多,没事吧?”
“没,没事,有人,照顾我。”
“好吧,那你就自己多注意。”
“别,别挂,电话,小武哥,我有一,个请求,可以吗?”
“没事,你说。”
“我想,现在,见,见,你,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武城对小白这话又惊又疑,这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这样吗?再说了,自己和她之间又不存在什么感情纠葛,那么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万一小白真出点什么事,而这出事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自己的,就怕自己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小白,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武城思考再三后说到。
“新世纪,酒店,谢谢,你,小武哥。”小白说。
可以明确的是,武城去小白完全是出于安全和自己的考虑,他并不想趁机搏得小白的好感,也不想因此牵连到自己,仅此而已。武城走的时候和他妈妈打了声招呼,没想到她妈妈颇有深意的笑笑说了一句“早去早回”,看来武城妈妈还真是“善解人意”。
武城打了一个车赶到新世纪酒店,通过前台找到了小白他们的那个包房,进去以后武城发现这里不光有小白和李晨光,还有一些上学那会儿似曾相识的一些人,不过这伙人明显都喝多了,除了李晨光认出了武城以外,其他人根本没注意到他。武城意心想:小白也许根本不会有什么事,只是想着让自己出现在她身边,难道自己可以给她安全感?算了,还是先把她送回去再说吧。
武城尽力挪到小白身边,发现她被一群男人簇拥在中间很是得意,看你样子快活的很,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我操,武城!好久,不见,来来来,喝一杯!”李晨光显得很激动。
“改天喝吧,你都喝成这样了还喝啥,我是来接小白回家的。”武城说。
小白周围的几个和武城差不多年纪的男生一听武城要接小白回家,都瞪着他看。
“看啥看,这是我兄弟,都知道不?”李晨光把武城拽了过来说。
小白转头看到武城慢悠悠地说:“小武哥,我,等,你很,久了。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吧!”最后那个吧字说的特别响。武城没想到醉酒的小白比平时多了几分妖娆,怪不得周围坐了好几个男人,看得出来都是平时对小白有意思的。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回什么家!”
“你是什,么狗屁东,西!”
“你赶,紧的走!”
“走……”
小白周围的男性听了武城这句话很显然不高兴了,甚至有点儿生气。
“你们一个,个的,装什么装,能比的上我的小武哥吗?!”小白边说边用她的小白手转着圈摸了周围男性的脸,这些被小白边批评边抚慰的男人们显得特别享用!
“走吧,小,武哥,送我,回家!”小白勉勉强强站了起来靠近武城。
武城伸手扶着小白,生怕她摔倒,当自己摸到小白软绵绵的手,闻到小白身上的香味混杂着酒香时,竟不由地心神一荡。小白顺势搂着武城的胳膊,头靠在武城的肩膀上,俨然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可这一行径却引来这些饥渴的男人们一副恶毒的眼光。武城看得出那些人里冒出的光就像动物世界里的狼,可自己却不想和他们多做口角,免得发生冲突,于是他和李晨光打了一个招呼后便扶着小白走出了酒店。
一路上武城零距离的感受着小白的喘息声,那略带酒气的气息吹在自己身上,酥酥痒痒的,那感觉就像一只小鹿在自己胸膛里跌跌撞撞。
这时只见一个样子很精干的小伙子从别克车里走了出来,看样子早就在这儿预备好了,他走到武城面前说:“白姐就交给我吧,我送她回宿舍。”
“不用了,我送她回去就好了,不劳烦你了。”武城还是很有责任感的一个人的。
武城说完这句话以后,只见别克车后窗微微降下一截,露出了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似乎在哪见过……武城虽然看不清车里到底是谁,但他可以确定那人确实是在盯着自己看,而且和小白的关系要比自己亲密的多。
“dady!”小白看到那双眼睛很是兴奋。
武城很诧异,心想难道小白的爸爸来了?那名男子微笑着对武城说:“这回总该相信我了吧。”
微微醒酒的小白对武城说:“小武哥,真不好意思,把你这么,晚耗过来,本来是想麻烦你把我送,回宿舍的,没想到他,来了,那,我就回去了。”
武城开始懂了,自己只不过是送小白回去众多选手中的一个,换句话说那就是备胎。武城强颜欢笑说到:“没事儿,你开心就行!”
“谢谢你,小武,哥!”小白被那名男子扶着上车时还不忘和武城卖萌。
武城看着那辆别克绝尘而去,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大酒店,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感受着自己的幼稚和自作多情。
可是小白家不是不在这儿么?那么她爸难道是专程来看她的吗?或许真有这个可能,小白在图书馆能有现在的位置一定和她家里的条件是分不开的,说不定人家家里只是暂时把她安排在这,过几年就调走了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那天小白亲口对自己诉说着她的不幸的时候,完全像是一个没着没落的苦孩子,那神情,那口吻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给自己演戏的话,那可真是得改名叫白尼古拉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