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是通往神秘的门扉》 第四十一章鲜红的火海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照在屋内桌角。

    殷婉坐在椅子上，默默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串项链，一张五人欢笑的全家福，一把glock制式手枪，一根漆黑的羽毛以及一件大红色风衣。

    父母凄厉的呼救声，弟弟妹妹的哭喊声，仿佛在耳畔回响。

    假的，都是假的她最后悔的是就是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外地的大学，为什么不留在县城？

    不然或许一切都可以改变。

    “很快的，很快的，很快就结束了”殷婉喉咙深处传出微不可察的呢喃。

    嗡嗡！

    放在桌面的手机传来震动声，顺手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

    行动！

    唰——

    几乎条件反射般战立起来，穿上那件印有胸口印有五片黑色羽毛的红衣，殷婉打开房门，快步消失在黄昏尽头。

    “就是这里？”

    楚修泽凝眉打量着不远处的一片自建公寓，据附近负责监视的便衣民警介绍，那个‘血衣’的猎杀目标就住在1栋302室。

    “是的，目标人士名叫‘徐泽阳’，北方人，两年前陵水县案件发生后，就逃到了魔都找工作，现在在一家私企工作，平时默默无闻，没有上进心，人际关系也相当普通。”李政看着资料又介绍了一遍。

    是担心随着社会地位的提高，而引起有心人的调查？

    似乎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家伙是畏罪潜逃楚修泽心中暗自猜测，同时不忘浏览手中还没看完的文件资料。

    “这个徐泽阳他认罪了吗？”旁边的慕梓玥忽然开口问道。

    “没有。”李政一脸遗憾地摇头：“我们审讯过徐泽阳好几次，甚至把所有证据都摆在他面前，可这家伙就是不承认。”

    楚修泽略微皱了下眉，开口问道：“什么证据？”

    “在证物袋中，虽然都算不上铁证，可按照‘血衣’的杀人规律来看，那些证物几乎就已经板上钉钉能够确定这家伙是当初那伙人的一个。”李政砸了砸嘴，满脸郁闷地踢了下身旁的墙面。

    咔——

    快速从档案袋中抽出透明封装袋，楚修泽蹲坐下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倾倒在地面上。

    东西并不多，只有三样：两张照片、一张车票。

    “就只有这些？”慕梓玥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嗯。”楚修泽应了一声，然后翻看起来。

    两张照片分别是六人合影、两人合影而车票上的信息，则是从江城开往陵水县的动车票，乘坐人正是徐泽阳，时间是两年前。

    “这张六人合影上的另外几人应该都是死者吧？”慕梓玥抬头看了眼李政。

    “没错。”李政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下腰间的枪袋。

    面对‘血衣’这样的杀人犯，也只有腰间的武器能够不断带给他安全感。

    “所以你们判断他当初也参与拿起灭门案的原因，就是根据他跟另外五名死者的合照？”

    “他们六人是朋友？”

    楚修泽收起证物，重新站了起来。

    在收起证物的同时却又仔细看了看那两张照片，他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却又抓不住关键点。

    总感觉这两张似乎有些违和楚修泽心中咕囔了一声，却一时间找不准违和之处，只能有些不舒服摇晃了下脑袋。

    “不准确。”李政摇头否定：“这徐泽阳实际上只跟其中一人是好友，就是另外那张双人合影中的家伙。”

    “车票上的时间吻合吗？”慕梓玥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吻合。”李政指着证物袋上的那张双人合影道：“你们知道这个徐泽阳的朋友是谁吗？”

    “江城死的那个？”楚修泽摸了摸自己小指上的尾戒，就像枪械能够给李政带去安全感一眼，小家伙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聪明。”李政有些意外地瞥了楚修泽一眼，看不出这个小子推理能力还不错。

    “我以前学心理学的，对犯罪心理学、信息收集处理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楚修泽嘴角抽动了一下，颇有些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

    他以前的确学得是心理学，但大三那年却一个被同舍不同系的混球拉去上了培训班系统运维与数据运维的综合培训班。

    当初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鬼迷心窍了，竟然信了那个混球的话，特么心理学就算找不到工作，也比现在苦哈哈地干运维好吧！

    “那么你从这张照片上给出的信息，有发现什么吗？”李政似乎来了兴趣，再次给出了一个问题。

    “起始与终末”楚修泽低语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旁边的李政问道：“你确定‘血衣’不是神秘人士？”

    “为什么这么问？”李政一愣，随即点点头道：“根据我们目前得到的情况来看，‘血衣’应该不具备超凡能力，对方在几次追捕逃亡过程都没有展现过的特殊能力。”

    没有使用神秘物品的迹象并不代表没有楚修泽皱了下眉头，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修泽，你发现了什么？”慕梓玥走了过来。

    “只是有点怀疑。”楚修泽再次看了一眼三层的窗口，轻声道：“江城那个死者是凶手的第一个目标，而徐泽阳是最后一个目标，这两人又是朋友，慕梓玥你不觉得这恰好与神秘学中的一句话很相似吗？”

    “什么？”慕梓玥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道：“起始与终末，神秘的起源，你的意思是灵魂？”

    “猜测而已，这个世界可没有这么多阴谋论供我们遐想。”楚修泽自嘲地摇头，朝着不远处的李政道：“我可以去见见那个徐泽阳吗？”

    “当然。”李政没有拒绝，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相比起来，他倒更希望眼前的神秘人士见一见徐泽阳，或许借助他们那神奇的特殊能力，没准就能得到更进一步的情报。

    思考间，李政率先向前带路，楚修泽和慕梓玥两人紧随其后。

    沿着凹凸不平的道路，一行三人穿过大门，走进公寓入口，顺着楼梯晚上，智能灯光闻声而亮，给昏暗的楼道带来些许光明。

    砰砰！

    敲了敲三层靠楼梯位置，左面的第二间房门。

    很快，一个穿着略显邋遢，留着胡须，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打开了房门。

    他一看到门外站着的李政，脸上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都说了多少遍，人不是我杀的，能不能别来烦我？”

    很嚣张吗？楚修泽撇了撇嘴，也不理搭理这家伙，脑袋探进房间环视了一圈。

    还算整洁，物品都放置整齐，书桌上有一台笔记本亮着，没有烟味，总体来说，这个徐泽阳除了打扮邋遢了些外，生活品质还算可以。

    “为什么杀人？”楚修泽忽然问道，同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人的嘴巴、眼睛、下巴、喉咙等部位。

    在服用体晶后，他全身的身体素质进步提高，其中包括动态视力。

    “我说了，我没杀人。”

    徐泽阳压制着怒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为什么杀人？”楚修泽依旧没搭理他，继续压迫着询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眉毛下垂，前额紧皱是愤怒的表情，

    以及嗤鼻、眯眼、嘴角一侧抬起的轻蔑与厌恶。

    这个人楚修泽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余光瞥到李政腰间隐藏的枪袋。

    回头走到李政身边，靠近他在耳边轻声道：“把手枪借我一下，不要反抗。”

    李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楚修泽不由分说地伸手解开枪袋，拔出了那柄9mm转轮手枪。

    他正要伸手夺回，却发现右手沉重无比，一条暗红色的小蛇不知何处将其双手缠绕在一起，宛如手铐般死死钳制着。

    嘭！

    转轮手枪蓦地顶住徐泽阳的额头，楚修泽几乎咆哮着出声：“你为什么杀人？”

    徐泽阳无声地张了张嘴，仿佛犹豫突如其来的惊吓而失语了般，愣在了原地，丝毫不敢有所动作。

    楚修泽的眉头却越发紧皱了。

    瞳孔放大，眉毛上升、拉紧这是恐惧。

    “这枪应该没有开保险。”随意解释了一句，楚修泽便放下转轮手枪，还给了旁边的李政。

    红雾蛇“尾戒”也顺势解除了封锁，体型缩小到几厘米大小，重新回到小指充当红翡翠尾戒。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李政此时也醒转过来，收好自己的枪械，好奇地看了过来。

    “不好说。”楚修泽摇摇头，走出房间。

    他刚才连续的三个问题，分别得到三种微表情：愤怒、厌恶与轻蔑，恐惧。

    愤怒是对自己被误认杀人犯的愤慨，厌恶是对杀人的反感，轻蔑是对警方的不屑，恐惧是对枪械的天然畏惧。

    然而却唯独没有不自信，但似乎有那么一丝羞愧的征兆

    揉鼻子、眼睛向右看、抚摸眉骨等天然的掩饰动作更是没有。

    “我之前说过自己学的是心理学吧？”楚修泽头疼地敲了敲后脑勺。

    李政、慕梓玥不明所以地点头。

    “当时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微表情这种测谎手段，因此特地花时间训练过几个月。”楚修泽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刚才我虽然没有第一时间确定基线表情，但根据他给出那些反应，还是大致能够判断出这个徐泽阳没有撒谎。”

    “不可能！”李政脸色一变。

    楚修泽沉默一下，才失笑摇头：“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当初虽然训练过一段时间，也不过是懂一些皮毛罢了，判断未必准确”

    说着，他脸色忽然一正：“魔都这边有没有测谎专家，你最好可以找一个人过来试试”

    楚修泽话还没说完，李政就已经拿出自己的手机，语速飞快地安排了起来。

    如果判断属实的话，那情况就真得大条了！

    这代表他们警方的判断出现了问题，这些死者未必是当年那起案件的凶手，而‘血衣’的目的也并非复仇

    楚修泽看着瞬间忙碌起来的李政，遗憾地摇了摇头，向着楼梯外走去。

    他的步伐并不快，似乎在思考什么，寂静的楼梯“哒哒”声宛如乐曲般逐渐响起。

    慕梓玥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跟了过去，也出声，就那样默默跟在楚修泽身后。

    走到楼底，跨出大门，夜幕已经降临，夕阳将西边染成了鲜红的火海，仿佛喻示着什么。

    良久，楚修泽才茫然地回头：“慕姐，你说‘血衣’会不会找错了目标？”

    不等慕梓玥回答，他就自言自语地否定：“不会，既然潜伏近一年时间才出手，她一定有了确凿的证据。”

    “但很明显这个徐泽阳未必是”

    “既然不是那么‘血衣’的目标又是谁？”

    唰！

    似乎想到了什么，楚修泽立刻回头，急忙朝着三楼跑了上去。

    慕梓玥心中虽然满腹疑问，但知道现在或许是关键时刻，不能打扰到他的思考，也不出声，就那样默默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