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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白在床上昏睡着,外面闹哄哄的,他皱眉想醒来,可是眼皮沉得睁不开。
“再给他一颗续命丹。”
“他不行了,两颗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叫侍女给他更衣梳洗,你准备施法吧。”
他模糊听见有人在说话,又有人将他扶起来,为他更衣。折腾了半晌,一切安静了,他闻到一丝奇异的香味,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不好了!师兄快来!”
听到这声惊呼,楚月白很想睁眼看看,可是他太困了,转眼间就沉沉睡去。
这些年来,楚月白从未睡过如此舒爽的好觉。他的身子轻快了许多,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他在王宫里四处游走,却一个人也不见。他开始知道,这是梦。
他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身穿月白色常服,头发用玉冠束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他很满意。
一阵琴声传来,他循着琴声而去,来到了湖边,湖中的金色小野荷开的正好,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正坐在湖边抚琴,是楚容。
楚月白几次张了张嘴,可他说不出话来。太久了,他等这天太久了。可是当这一天来了,他却一动也不能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琴声停了,楚容转过头来,她看起来很平静,容貌并无多少变化,还像记忆中那样,端庄美丽,波澜不惊。楚月白已经老了,他看起来比楚容还要老上十几岁,但他不觉得怎样,他甚至因此感到有一丝丝的欢喜,这样,他们或许就有一点点相配之处了。
她开口:“来了?坐。”
楚月白上前两步,站在她旁边,他没有言语,眼神闪躲着,却始终没有离开楚容。
楚容忽地笑了,叹道:“傻孩子。”她站起来,伸出手,温柔的抚了抚他的脸:“你是个好君主,姑姑看到了。”
楚容走后的几十年里,他勤勤勉勉,宵衣旰食,他努力的学着做一个好君王。
每当他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情,他便会想,倘若姑姑还在,她会怎么做。渐渐地,她不那么遥远了,她活在他心里,活在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里。
听到这里,楚月白终于抬头直视眼前的人,他的眼眶轻微的红了:“对不起。”
楚容含泪笑了:“我怎么会怪你。”
楚月白伸出手,犹豫着想抱抱她,当他碰到她的那一刻,双手却扑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刚刚姑姑抚摸他的脸,他也并未感觉到。
他有些失落,两人相视许久,却都笑了。
足够了。足够了。
他这一生,从未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可是他却一直都在被爱,被包容。
这么多年来,他在心里为自己上了一道枷锁,他成了楚国最至高无上的罪人,每天每夜,每时每刻,他都在忏悔中度过。而现在,他得到了宽恕,楚月白轻舒了一口气,他终于死了。
一粒鱼纹香很快便燃尽了,蓝色星火渐渐缩小,到最后只留下一丝烟,飘飘袅袅,消失不见。
楚王含笑而终,小煜内心有些不舍,余尽看在眼里,不过小煜终归看得通透,过了两天便也好了。
荀安接了旨意,不日就要举行即位大典。楚王另外留下一封密信给他:衣冠归王陵,尸骨葬东境。荀安知道,楚王曾在东镜秘密修建了一个小陵墓,与端淑长公主的陵墓相邻,他也曾好奇这是为谁准备的,如今终于明白了。
“那晚上楚月白醉酒睡着了之后呢?”余秦手托腮帮听得入神。
“之后楚容便如约嫁去东钟和亲,快出楚国边境的时候发生了地震,楚容所在的马车径直落进一条突然裂开的地缝里。她就这样永远的留在了楚国东境,守护着楚国。她死之后,那三颗留在楚国宝库中的海玉罗竟然同时碎裂,此后几十年来楚国风调雨顺,再无天灾。百姓感念她的恩德,自发为她修建了一个巨大的陵墓,此地就被称作公主坟。”
“再后来呢?”余秦追问。
小煜耸耸肩:“楚王死了之后,秘密葬在了公主坟旁边,然后就没了啊。之后我服了药,昏睡了三日,醒来时已经在回十里枯的路上了。”
“也难怪这个端淑公主如此受楚国百姓的爱戴,当真是可惜了。”余秦有些唏嘘,若是有机会,她也想去公主坟看看,为她添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