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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家的小酒娘(重生)》 38.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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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月归此时却懒得理会这些, 只一心忙于生意。在回来谯城的路上,她已经向路过的酒铺、客栈卖掉了十坛上好的陈酒,且立刻将所得银两拿去向刘老板付了两个月的铺面租金。接下来,就该张罗开张了。

    高华瞬对此很是委屈。

    本来谢月归一走一月, 他一人孤苦又伶仃,经常连口热饭都吃不好。好不容易回来,她又整日奔走在外。高华瞬自觉受了大冷落,颇有些吃味。

    偏巧他今年因公事错过了春试, 只能等来年再战会试。因此日子过得又清闲了些,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了。

    而谢月归, 则日日坐在柜台里发愁。

    小酒铺仍然挂着梁家旗号,坐落于离家两个街坊的地方。本是个热闹地儿, 却为着没钱庆贺, 那两匹挂在店门的破红绸也甚不起眼, 凄凄凉凉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们之前将店铺好生收拾了一番。柜台仍是原有的那些。请不起伙计, 阿蓼表示愿去柜上帮忙。就这样匆匆忙忙开了张, 谁知竟第一天便冷了场。地段不吉利,酒价又赶客, 三天下来, 统共只卖出四坛下品酒。

    谢月归急得夜里睡觉都在揪头发。这样下去, 别说养家了,连第三个月的铺面租金都付不起。

    这日阿蓼无精打采从外面叫卖回来, 抱怨道:“夫人, 为什么他们走过路过, 就是不肯进来看一看呢?”

    谢月归比她还丧气:“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她眼巴巴向外看,只见其他铺子里生意都不错,只有她们家冷冷清清。想是为着“不吉利”的缘故。正发愁时,突然门外有卖冰水的经过,炎热夏日下众人立刻便围了过去。阿蓼咽了咽口水,谢月归自己也馋得不行,于是就叫阿蓼过去买两碗来。

    不一会儿阿蓼端着两个小碗走进来,笑道:“这冰可真好!我看那箱子里头不光有冰水,还有冰果子呢!”

    她们两个在柜台里焦虑半天,早就热透了。此时一碗冰水下肚,甘冽冰甜,实在舒服!谢月归意犹未尽舔舔嘴角,发现那卖冰水的小车依旧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抻着自己的碗,等着卖家接过去。

    谢月归再看看自己这一方小店铺,突然明白为什么没有客人上门了。她急急吩咐道:“阿蓼,你好生看着店铺。我出去一下。”

    “哎,我知道了。”

    谢月归这次没有拿碗,而是空手站在车旁看了个仔细。只见那车上盖了层厚厚的棉被,里头放着分格的大箱子,格子下头均铺着冰块,有的里头盛着冰水,有的里头盛着水果。大人们爱喝冰水,小孩们爱吃冰果。

    她等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便上前去同卖冰水的搭讪:“您这生意挺好啊!”

    卖冰水的是个小伙子,此时忙完终于松了口气,摘下草帽,一脸憨厚笑道:“那可不!就是累人!大半夜的就得去取冰拉泉水,我家婆娘还得去采买果子才能开张!”

    谢月归吃了一惊,眼前这人皮肤被晒得黝黑,方才又戴着帽子,一直忙活着不抬头。此时才看清了,竟是木头哥!

    她惊喜道:“木头哥!是我呀!我,我!”

    她用手指着自己,木头哥也有些迷瞪,瞅了她半天终于认出来:“是你呀谢娘!哇,你现在更美了,原谅我没认出来!”

    故人相见,自然分外欢喜。谢月归即刻便请了木头哥去柜台里坐,两人唠了半天。原来木头哥自从离了秀水村,便在人手下做工。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生意人。那生意人专门做买卖冰块的生意,两人颇谈得来,生意人便教了他这个卖冰的法子。

    “夏天里卖这个当然好,但天儿一冷就不行了。我还在发愁呢,唉。”

    谢月归一时也无法,倒又想起了他家卖果子的婆娘。木头哥这回竟笑得有些羞涩:“那是一家屠户的女儿,不嫌弃我,愿意跟着我呢。”

    谢月归很高兴:“恭喜你呀。”她是真的很为木头哥开心。

    木头哥笑道:“不说这个了。你和高公子现在怎样?早听人说你们来了谯城,不过他现在做大官了,我也不敢去打扰。”

    谢月归说:“嗨呀,哪有。我们家眼下穷得很呢,连米都快买不起了!”

    她把此事种种都说了一遍,然后兴奋道:“木头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们家的酒都是从梁家运来的,想是谯城人没尝过这些新鲜味道。天气又热,我们店里又没个能坐着喝酒的地儿。刚才我见你卖冰,我就想,能不能把你的冰卖给我们一部分,拿来做冰酒呢?”

    木头哥说:“你说的那些我不懂,但梁老伯家的酒是挺好喝!这样,我每日多运一些冰过来,不加价钱,只是……”

    谢月归很机灵:“我懂,我懂。你加点运费是应该的。”

    木头哥松了口气,憨笑道:“不好意思啊谢娘,额外运冰,就要费时间些。再说,不收你钱,我家婆娘可能会不高兴呢。”

    谢月归笑得很不好意思,倒像是自己麻烦了他似的。两人又细细谈了一下,便算妥了。

    次日,谢月归比平时离家更早,天还没亮便去开了铺子。等木头哥把冰送来,她和阿蓼便赶在晌午开门前,将一些价钱亲人的新酒拆开,倒进了冰桶里。她还咬牙又拿出一点钱,向前街铺子买了一沓酒碟,搁在柜台后头。

    待到开张,阿蓼便扯着喉咙叫卖起来:“冰镇果酒,五文一碗!清甜冰爽,快来尝一尝!”

    没过一会儿,一个路过的行商便进来买了一碗,咂嘴夸道:“真是美味!”

    谢月归和阿蓼喜滋滋对视,看来把酒坛拆开,分碗卖酒是对的!

    不一会儿便来了第二位客人,紧接着是第三位……有的客人是路过,便用店铺里的酒碗;有的是临近的商家伙计,多用自带的酒碗,谢月归便根据酒碗大小来酌情收费。不到一天功夫,附近人都知道这儿来了个笑起来有小酒窝的酒娘,人美酒甜,就是不喝酒,单去看上一眼也能醉人。

    一天下来,闭了店门,谢月归和阿蓼趴在柜台上,就着灯烛光数钱:“一二三四……哇!今天挣了有五百多文呢!”

    两人面面相觑,一石米市价为一两多,照这样下去,她们三天就能挣够一石米呢!谢月归想到高华瞬月俸才二两银子,不禁有些小得意。哈哈哈,她现在可是比高公子还有钱啦!

    有了钱做动力,这俩人便更勤快了。每日披星戴月地出门,回了家便累得倒头就睡。高华瞬更加觉得自己受了冷落。

    眼看枕边人每晚不再陪自己读书磨墨,午饭也不回来吃,每日里只和阿蓼说说笑笑。而他就像个被遗忘的人一样,只能和梁老太相依为命。

    高华瞬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可怜,这日终于书也看不下了,管不住脚似的,便往谢月归的酒铺走。

    走到了,他悄悄立在街边,往里面张望。只见谢月归正迎着一个人出来,笑哈哈道:“谢谢你啦,这些够用到明天了!”

    那个人也挠头笑着,拉起了店门口一辆板车:“我才是,不好意思呢,今天来晚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那人便走了。可是高华瞬听他声音、看他身形都觉得好熟悉,皱眉打量半天,这不是昔日情敌木头兄吗!

    高华瞬顿时妒火中烧,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就这样他想问又不敢问,欲言又止好几天,一副憋闷的样子。最后谢月归终于发现了他的异样。

    “你怎么了?”

    谢月归打着呵欠,就着刚刚亮起的天光往身上套衣裳。帳幔那头,高华瞬正散着头发坐着,这是他近日来头一回醒得这么早。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对不起啊,这些天我太忙了,没能顾得上你。等闲下来,我带你出去逛逛?”谢月归现在是财大气粗呢。

    高华瞬撩开帳幔,凑过来:“你又去店里?”

    谢月归仍然背对他,并不回头:“那不然呢?”

    高华瞬窝着火道:“你没空理我,却有时间和那个木头兄说话?”

    谢月归怀疑自己听错了耳朵:“你说什么?”

    高华瞬控制不住自己似的,一字一句顿道:“那个木头兄,他是怎么回事?”

    谢月归终于回了头:“怎么,我没有和你说过吗?”

    高华瞬觉得自己几乎要委屈得炸裂了:“没有!你很久没和我好好说过话了!每天回来张口店铺闭嘴卖酒,根本不关心我!”

    谢月归吓坏了,高公子这个模样她从来不曾见过。他披着头发坐在那里,手撩着帳幔,委屈地瞪着眼。可是那张脸趁着微微天光,还是那样美丽。散发着光泽的长发有一些耷拉到了露出半边的胸口,噢……

    谢月归立刻也凑了过来,握住他手道:“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了。现在铺子里卖冰酒,木头哥他是每日送冰过来的,而且,他已经娶亲啦!”

    高华瞬道:“真的?”半是惊喜半是疑惑。

    谢月归点头:“当然!我那日偶然遇到他卖冰,看生意还不错,我就想这么热的天气,大家的确都爱喝冰饮。因此每日向他买冰,要提早去店里把酒冰上,故而比从前忙了许多。”

    高华瞬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了,他想起前日里阿蓼欢天喜地带回来的米和肉,便知道店里生意不错。可他因为不懂这些,也从未过问过详情,竟不知如今店里这样辛苦。于是也有些愧疚。

    “是我的错,这么明显的事我竟没看出来。再见了木头兄,替我恭喜他一声。”

    谢月归使劲点头,笑眯眯看他,然后在他脸蛋上又来了一个“啾”。

    这样闹了一早,谢月归在店里闲暇时便想着,是该好好抽点时间陪陪他了。于是和阿蓼商量着,看哪天歇业一天,拿赚来的银子去买些好吃的,在家里来顿小小的宴席。

    谢月归这边忙得翻天,高华瞬也没闲着,他已和单明庭在书房里头商议许久。

    外头院子里静悄悄的,唯一的声响便是草丛虫鸣,一阵一阵的,听得人心烦。

    高华瞬啪地合上窗子,转向单明庭:“此事你办得不错。”

    早上他便被李知府叫了去,被告知范家和柳家已经决定给薛家来个将计就计。柳家要去反告薛家一状。但此事甚难,且要先看柳家手段了。

    单明庭谦虚道:“还是大人的主意好。”

    高华瞬微笑:“还是你办事得力。”

    两人互夸推诿着,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忽然院中传来动静,原来是谢月归带着阿蓼回来了。

    高华瞬走出去惊奇道:“今日怎么这么早?”

    谢月归指着在厨房里堆了一地的菜说:“今天休息,做顿大餐给你们吃!”

    阿蓼拍手欢呼着。高华瞬又惊又喜,于是对单明庭道:“你去把樊天铭那孩子请来,今日就留下用午饭吧。”哼,他一定要向众人炫耀一番!

    单明庭自然答应,不多时,樊天铭便到了。

    厨房里,谢月归和阿蓼忙得火热,一个主厨,一个帮忙。还有一个高华瞬,站在旁边看热闹。

    他看着谢月归被火光映得红红的脸庞,手中菜铲上下翻飞,食材舞动。这画面何其美好!

    谢月归喊道:“阿蓼,五香粉给我!”

    阿蓼答应着:“高公子,请让一让,你挡道了!”说罢便抻着胳膊从高华瞬身旁挤过,他赶紧侧过身子。这孩子,自从认定了谢月归,是再也不把他放眼里了!

    谢月归看他在小厨房里转悠半天却不知该干什么,不禁轰他道:“你出去罢,这儿热得很。你又碍事。”

    高华瞬道:“难道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谢月归敲着锅边,将炒好的菜往盘子里铲:“你会做什么?”

    高华瞬一时无言以对。也难怪,他从前在家向来由人伺候,到了秀水村也时常有人给送饭,几乎没有自己动手下过厨,自然是少爷身子什么也不会。

    谢月归嗔他一眼:“还不出去?瞧你,杵在这儿干嘛?”

    高华瞬被她一个白眼翻得酥了半边身子,不由得上前去,遂又被菜香给吸引了。

    那是一道酒蒸文蛤,炒得香香辣辣的,在盘子里冒着热气。谢月归把盘子放在旁边台子上,便转身去忙别的菜了。高华瞬许久没有吃到她做的菜,想了想,实在忍不住,便悄悄揭开了盘子上的盖子,偷拿了双筷子,夹了一只蛤出来。

    “高公子,您在做什么?”

    阿蓼见了,悄声问道:“快放下啦,烫得很!”素日里笑面冷心的高大人此刻竟在厨房偷吃,这真是……有点儿好笑……

    阿蓼目瞪口呆看着高华瞬被烫到了,瞪着眼睛扔了筷子,捧着嘴呼哈喘气。这真是……更好笑了……

    谢月归察觉到身后动静,回头一看,天啊!这个人居然背着她偷吃!她叫道:“你先出去嘛!等下有的吃啦!又没人跟你抢!”

    高华瞬被当场抓了包,一慌神一转身,那盘搁在台子边上的炒蛤当啷一声被撞到地上,香香辣辣的蛤壳蛤肉散了一地……

    谢月归几乎要被气哭了:“你给我出去!”

    闯了祸的高大人就这样被从厨房轰了出来,和单明庭、樊天铭一起站在院子里等开饭。梁老太太过来笑呵呵,笑得高华瞬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樊天铭悄悄问单明庭:“单大哥,高大人在家,感觉和在外面很不一样啊。”

    单明庭面无表情道:“你还未成亲,你不懂。”

    樊天铭问:“那你成亲了吗?”

    单明庭依旧面无表情:“没有。”

    樊天铭:“……算了,我不和你说了。我也去厨房看看。”

    不多时,樊天铭也被赶了出来。阿蓼举着勺子追在后面打:“说了那个料不要往锅里倒!你是成心来捣乱的么!”

    高华瞬笑道:“算了算了,我们快先把桌子摆好,乖乖等吃饭吧。”

    天渐渐有些暗下来,梁老太拿来了蜡烛,三个汉子点上灯烛。谢月归在厨房里叫道:“帮忙端菜啦!”

    三个人早就被阵阵菜香勾得受不了,此时得了令,立刻围进厨房。一桌子的菜肴很快便摆好了。谢月归解了围裙,又抱了一坛酒出来:“今日高兴,开坛酒好了。”

    单明庭低声问道:“怎么高大人在家不喝酒的么?”

    高华瞬悄悄说:“不喝,这些酒要卖的,很贵。”

    单明庭:“……。”他前些日子有听樊天铭说过,说高大人家里多了一老一小,生活很是拮据,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如今吃上了饭,却不能随意喝酒,真是可惜!不过他并不知道,高华瞬本就不沾酒。而高华瞬之所以不说,则是因为不想自己的喜好被除谢月归以外任何人知道,免得有朝一日被拿住做成把柄。

    梁老太坐了上座,高华瞬和谢月归分别在左右手,下头坐着其余三人。菜品很丰富,而谢月归也原谅了高华瞬方才偷吃并打翻了一盘酒蒸文蛤,于是一桌人吃得非常开心。

    饭吃到一半,谢月归开了酒,高华瞬居然也要了一盏,同她一起向同僚祝酒,庆祝家里赚了钱。他笑道:“多亏我夫人能干,如今咱们可不用饿肚子了。”

    谢月归很不好意思:“别这么说啦,等你明年中了进士,做了大官,我这点小生意就不值一提啦。”

    高华瞬回道:“以你的头脑才干,到那时定已富甲一方,哪里是我能比。”

    谢月归含羞:“哪里哪里,公子谬赞了。”

    高华瞬也谦虚:“彼此彼此,夫人过誉了。”

    两人互相吹捧,底下三人只假装没听到。阿蓼扒着碗说:“吃菜,这个好吃,多吃点。”

    樊天铭不停夹着他爱吃的菜:“嗯嗯嗯。”

    单明庭默然,只觉得这酒真美味。

    酒过三巡,宴席撤去,几人扯了会儿天儿,见天晚了,便散了。樊天铭喝得太猛,有些站不稳当,单明庭只得扶着他走了。

    谢月归更是不胜酒力,一摇三晃地站着,最后倒在了高华瞬身上。

    高华瞬今天破了例,也喝了几盅酒。令他惊喜的是,自己酒量竟还不错。因此当感受到谢月归梆地将脑袋砸到他肩膀上时,他是无比清醒的。

    谢月归打着小小的酒嗝儿,发丝有些散乱,拂在鬓边,又被晚风吹到高华瞬脖颈上。高华瞬闻到她身上甜美酒香,几乎有些不能自持了。

    他手搂住谢月归腰身,将她横抱起来,进了书房放在榻上。横在榻间的帳幔裹住了谢月归的脚,他便将那碍事的鞋子给脱了下来,想将她的腿挪回榻上去。岂料她一个翻滚,脚丫子便向高华瞬踹了过去。

    小小的脚丫子正蹬在高华瞬胸口,瞬间蹬起了一团火。高华瞬闭了闭眼,将她腿脚塞回榻上,自己合衣躺在了帳幔另一边。

    厚重的帳幔横在两人中间。高华瞬强迫自己静静躺着,可是谢月归的声音却从另一边隐隐传来,教他不得安宁:“水……嗝,水,我要水……”

    高华瞬叹气,跳下来去拿水喂她。只见她吧唧着嘴来咂他递过去的小水勺,润润的唇上滴落下水珠儿,高华瞬喉头滚动了下,手忙脚乱将水碗扔在了一边。正要离开,突然又回转身来,一下子将自己撑在她上面。

    两人混着酒香的呼吸合在一起,她闭着的眼睛,微颤的眼睫,挂着水珠的唇……还有嫩白微热的脖颈肌肤……高华瞬将自己埋进了她脖颈处,深深吸着属于她的气息,早已如同置身火海,只觉得头昏脑涨,情愿什么也不想,一切随心而动就好。

    正当他浑浑噩噩的唇即将吻上谢月归肌肤那瞬,她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一挂鼻涕泡儿甩在他的脸上。高华瞬瞬间惊醒了。

    他抹了把自己的脸,盯着那张无辜面庞看了许久,最终默默地翻身下去……

    ……

    第二日,谢月归从美梦中醒来。喝了酒,果然睡得特别痛快,连日来的疲劳一扫而空。她伸伸懒腰,像往常一样撩开帳幔去寻找高华瞬的身影,却见他枕席上已经空了。

    “哇,他喝了那么多,还能起这么早啊。”谢月归想起昨日她似乎与高华瞬拼酒来着,后来她便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怎么样了。

    宿醉后的身体有一点点不舒服,谢月归爬起来,想去找杯水喝,却听到院子里阿蓼大叫道:“夫人!夫人!不好啦!”

    她吓了一跳,晃到窗户边扒着窗棂问道:“怎么啦?”

    阿蓼也扒在窗棂上,很焦急的样子:“我刚去了咱们铺子一趟,发现、发现……”

    “你说呀!”谢月归也着急起来。

    阿蓼带着哭腔说:“有人把咱们铺子给砸啦!”

    “啊??”谢月归吼出来,随即踹开门冲出去。两人气喘吁吁赶到铺子,果然见铺门已经被劈成两半,里头地上淌着被打碎的酒坛和着酒水,一片狼藉,她当即眼泪便下来了。

    来围观的邻居们告诉她,就昨晚四更天时听到这边有动静,早上出来一看就成这样了。

    谢月归气得脑壳都要炸了,这怕不是哪个嫉妒她生意好的红眼病做的,再不然就是……薛家!难道薛家已经找上门了吗?

    她立刻不哭了,打起十二分警惕吩咐阿蓼:“你在这儿好生看着,我去报官!”

    说是报官,其实她第一个找到的人便是高华瞬。高华瞬此时正与单明庭一道去见了李知府,岂料刚出了府门便遇见焦灼不安的谢月归。搞明白事情后,即刻又回找了李知府。

    万一此事真是薛家所为,那便不好公开办理。李知府只得暗自派人去查。高华瞬叫樊天铭去铺子里查看一番,他和单明庭再另作打算。

    樊天铭即刻去了,阿蓼正在铺子哭泣。见他来总算松口气,撒娇道:“你可算来了!”说罢便上去摇着他手,却被一把甩开。

    阿蓼愣着,见樊天铭并不看她一眼,只是一脸冷漠察看各处,心中不快,又撅起了嘴:“搞什么嘛,不就是个差役,摆脸子给我瞧做什么。哼!”

    此事使李知府颇有些惊恐,生怕是薛家来寻仇,下一个也许就要盯上他。因此急得一边踱步一边薅自己头发,高华瞬劝道:“李大人莫急,此事未必就是薛家所为。内人近日生意不错,想是有人眼红了也说不定。”

    李知府暂时松了口气,抹了抹额汗道:“也是,也是,但愿如此。”

    高华瞬微笑:“……。”

    李知府立刻又说道:“我是说,不是薛家那最好,哈哈。”

    京城薛家。

    薛兴元正跷着腿在桌上,冲着眼前人冷嘲热讽:“怎么,往日你们不把我放在眼里,此时却做出这么一副狗腿样来求我?”

    柳临甫忍辱道:“还望薛大人为小人做主。我家妹子琴妃在宫里也吃了那嘉妃不少苦头,眼下她父亲范云中又如此欺侮我家,我家不过有点小钱罢了,哪里能有势力与他百年世家对抗?想着薛大人如今掌权一方,定能还我们一个公道!”说罢便俯下身去。

    薛兴元慢慢站起,一双长腿停在柳临甫身前,那双长靴突然便踩在了柳临甫背上。

    “你说范家欺负了你,我很不信。且不说你们三代交好的关系,就是眼下在容贵妃这个节骨眼上,嘉妃与琴妃的母家也不能如此交恶吧。说,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说着脚便用力,直踩得柳临甫背骨要断了。

    柳临甫脸贴地,忍痛道:“实不敢瞒,嘉妃如今身怀龙裔已近临产,我家妹妹一向常去照顾,故而总撞上前去探望嘉妃的皇上。皇上感念我家妹子德行,便多与之亲近。不想嘉妃却恼了,硬说是我家妹子故意勾引皇上,还说什么‘琴妃现在就不顾往日情分这样张狂,以后若也有了身孕’,岂不是要夺我儿之位!”

    薛兴元终于把脚挪开,这些事情与容贵妃的来信所说分毫不差。他冷笑道:“宫里的女人就那么点子事,不是为皇帝就是为儿子,还能翻出什么花来!继续说!”

    柳临甫松口气,汗水已经滴湿了一地:“后来嘉妃之父范云中得知此事,大骂我们柳家没良心,说我们区区盐商,能在范家身后做个跟班就不错了,居然敢有如此夺宠妄念。故而以私权断了我家运盐的路子,又使嘉妃对我妹子百般刁难。我想着薛大人一向嫉恶如仇,定也看不惯范家那副张狂样子,故来求救!”

    薛兴元重又坐下,命道:“你先回去。”

    见柳临甫退下了,他手摁着额头想了片刻,叫来管家:“去查,看他所说是否属实。另,高家的事暂时不用管了,且派人盯着高华瞬便是。”

    管家哈腰道:“早有人在他身边盯着了。”说罢便附在薛兴元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薛兴元满意道:“做得很好。叫他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都要向我来报。至于他家那个谢娘,”他冷笑着舔了舔嘴角,“以后再慢慢收拾她,且教她先得意着吧。”

    还不知自己未来会如何的谢月归,此时正对着“打砸铺面”的犯人目瞪口呆。

    因着不是别人,正是木头哥!

    他被樊天铭面无表情扭转着双手在背后,正冲着高华瞬破口大骂:“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子!当初我们家是怎么待你的你难道忘了,你竟敢如此欺骗我,欺侮我!抢走我的女人,还害得我在秀水村待不下去!我跟你拼了!”

    说着便要挣脱樊天铭,却被他一脚踢翻在地,一把小刀子哗啦从怀中滚落,周围人惊呼一片。

    谢月归是吓得手脚彻底不能动弹了。她倚靠在被劈烂的门边上,眼中怔怔流下泪来。高华瞬则绕开狂骂的木头哥走过来,牵住她手,故意对木头哥笑道:“这里人多,木头兄有什么话,不妨到公堂上去说吧。”

    谢月归浑浑噩噩被拉回了家。

    早晨她被阿蓼拉去铺子,便见到这一番混乱场景。原来前些天樊天铭去察看时,发现那被劈过痕迹不像是刀剑所为,倒像是利斧。高华瞬得知后,便猜到了是木头哥,并猜想他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于是即刻带人去拿,却不想木头哥并没有逃跑,而是坐在屋子里,一下又一下擦着他那把砍劈过无数柴火的利斧。

    而他的家里,除了那把斧头,便是每日给谢月归送冰的板车,根本没有什么婆娘。他根本就没有娶亲。

    高华瞬将他押来指认现场,他也认了。只是在看到谢月归前来时,突然便发了疯,开始大骂高华瞬。

    被砸烂的铺子、狰狞的木头哥、微笑的高华瞬……这些画面在谢月归脑子里搅成一团,简直像一场噩梦。她捂住脑袋哭喊道:“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高华瞬叹气,对阿蓼低喝道:“滚出去!”

    阿蓼脸色发白,祈求原谅:“对不起,高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高华瞬看了眼痛苦蜷缩在榻上的谢月归,揪起阿蓼的衣领将她扯出屋外,摁在院墙上道:“不是故意的,嗯?我这几日怎么交代的?无论如何不要让她出院门!而你!你敢说你不是故意?”

    阿蓼大声哭道:“我、我只是怕她担心,她总有一日会知道真相嘛……”

    高华瞬怒掐住她脖颈道:“关你什么事!你是个什么东西,存的是什么心?”

    他手上不由用力,阿蓼只见他怒目如火,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怕模样。惊惧之心终于使她起了求生欲,流泪掰着高华瞬的手。她的呼吸却渐渐弱下去了。

    正在此时,梁老太太从屋里出来,见此吓了一跳,颤巍巍赶上前。她已经老得说不清话了,只是啊啊啊一副焦急的样子,轻轻拂上高华瞬的手。

    高华瞬立刻收了戾气,松了手腕,扶住梁老太太道:“您怎么出来了,外头天热,屋里多凉快啊。”

    梁老太太流了泪,指指阿蓼。阿蓼正滚在地上咳嗽落泪。高华瞬宽慰她道:“没事的,她做错事了,我只是教训她一下。”说罢便扶老太太回了屋,叫守在外面的额樊天铭把阿蓼捆了扔在院角,自己仍去看谢月归。

    她依旧呆呆的,睁着眼睛落泪。高华瞬过去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

    谢月归红着眼睛转头看他:“是不是我错了?我抛弃了他,所以他才怀恨在心?”

    高华瞬说:“你要么抛弃他,要么抛弃我。你没有错。错的是他,得不到便生了恨,却不敢冲我来,只好来折磨你。他不是个好男人,配不上你。”

    谢月归把脸埋到他掌心哭起来。

    高华瞬俯下身,抱住她的小脑袋轻轻拍着,心里却另有疑问:

    木头哥怎么就那么凑巧,刚好在谯城娶了亲,又刚好在卖冰时遇见谢月归,又刚好能够以送冰的借口接近她。而如此大费周章,最终他却只是砸了个铺子泄恨。这样的举动实在有些不自然。

    高华瞬陷入了沉思。他觉得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指引他找到了谢月归,但他到底没舍得对她动手,而是自作主张砸了个铺子。假若这个“背后人”真的存在……

    他磨了磨后槽牙,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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