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绵咬了咬牙,反身攀爬在礁石上,她雪白的手上青筋凸显出来,指甲扣在缝隙里,她自言自语: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哎哟!”
唐绵的脚踏在一块锋利的凸起上,她直觉自己脚破了,正在流血。
海鸟惊恐万分,叫了起来:“你受伤了!不能再下去了!”
“小绵不要逞强啊。”
唐绵试探着将脚放入海水里,冰凉刺骨,她一个激灵,冷汗直冒,她怎么也找不到底,这地方恐怕有点深。
唐绵索性深呼吸,双手松开,跳进海水里,浑身的鸡皮疙瘩起来了,她瑟缩着夹紧胳膊,正好碰到这个九头身帅哥的手臂,她轻轻用力推了一把,男人翻了过来,面朝上。
所以这家伙长什么样?海鸟有些好奇。
事实上,唐绵根本顾不上看,一阵海水席卷过去,把她往海里拉扯,唐绵紧紧攀住左侧的岩石壁,拽着男人又一次回到刚才狭窄的缝隙之间。
风就像在一瞬间停止,这个小小的避风港里——
——唐绵抱着男人的腰身,抬头一愣:这人长得真好看呀!
男人穿着白衬衫,已经湿透变透明了,他的人鱼线和腹肌若隐若现。
雨,忽然开始下。
大雨淋湿他的头发和面颊,但轮廓还是那么俊美。
干净利落的短发在水中荡漾,额前湿漉漉的黑发垂落,越发显出他苍白的面色,俊朗非凡的五官。
唐绵迟疑了片刻,上手拍他的脸颊,使的劲有点大,看着他脸上浮现出的一个手印,她小声不不断喊着:“你,醒醒呀!”
海鸟拍打着翅膀,嘎嘎道:
“小绵不要白费力气啦!”
“他下海前,有人在他的水里放了东西!”
“他喝完就晕晕乎乎的啦!”
唐绵愣住了,低声呢喃道:“迷药?是有人故意的了……这难道是——”
“——谋杀?”
雨水打湿唐绵的睫毛,雨下得愈来愈大了,她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咬咬牙深呼吸,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伸手环住男人的腰。
沈腰潘鬓,这男人二者兼备。
唐绵在水底迅速游动,她带着男人从一片危险的暗礁之间游出来,天上的海鸟列成一排,指引她往岸的方向游过去。
唐绵用力将男人推向沙滩上,细软的白沙滩上,她看到焦躁的马用嘴筒子拱拱她。
惊慌失措的母女俩朝着她跑过来,大喊着:“快去找警察!”
“这不是刚才那个姑娘嘛?”
“快打电话报警!”
唐绵缓缓闭上眼睛,她知道:安全了!
*
唐绵做了个梦。
大海里有一个被囚禁几千年的大魔王,他很孤独。
每到下雨的时候,会发生海难,人的尸首如邪恶的珠宝盘旋下沉,提灯鱼悠哉悠哉,梦着陆地上的万家灯火,海底那种如梦似幻的蓝色里,透明中泛着光芒,这个英俊孤独的大魔王等待着,忽然朝她倾身走来。
那张俊美到犯规的脸庞猛然放大,放大到看得清楚他长而微微翘起的睫毛,这张脸——
——赫然是她从海里救回来的那个男人。
“你要干嘛?喂,不要,不要再靠过来了!”唐绵结结巴巴,咽了口口水。
他危险而迷人,挑起她的下巴:“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把你吃掉了啊。”
唐绵一个激灵,坐起来,猛地睁开眼睛。
和面前削苹果的王晓梅四目相对,苹果咕噜滚落,王晓玫尖叫一声,拍拍胸口道:
“绵绵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王晓玫惊魂未定,捡起那个苹果,仔细冲洗干净,递过去:
“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回事啊,这才多久功夫,溺水?蔫不拉几的。”
唐绵此刻已经苏醒过来,她能感觉到四肢酸疼,一种疼痛的力量撕扯着她的腿,还有她的背部膨胀得发麻。
唐绵抿了抿嘴,嘴唇是干裂的,她不想让晓玫担心。
她勉强裂开嘴,沙哑地问道:“晓玫变乖了,以前在魔都,晓玫……咳咳,吃一个,包子,扔一个的。现在苹果掉了,要捡起来给绵绵,晓玫真棒!”
王晓玫翻了个白眼,弹她的脑壳,直惹得唐绵大呼疼。
王晓玫心疼地摩挲着自己的苹果,低语道:“这里是华欣,不产苹果的,这个……是他从国内给我邮过来的。”
气氛一度陷入沉默。
唐绵紧紧握住她的手,“你,你和他还有联系?”
王晓玫咽了口口水,摇摇头,点点头:“早不联系了,他偶尔给我邮寄点吃的用的。”
唐绵咬住嘴唇,很郑重拍拍她:“不联系好,很好……不然你要伤心的。”
王晓玫打了她一下,笑道:“你吃不吃?”
“吃!”唐绵举起手,咬了一口,嘴里脆甜的苹果香味,她忽然想起来什么,环视四周,“晓玫,我救的人在哪?”
王晓玫皱了皱眉。
忽然,病房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护士叽叽喳喳在和人解释,唐绵和王晓玫面面相觑,病房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伙荷枪实弹的男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两个身上表情肃穆,环视四周,护目镜上风尘仆仆,深褐色军靴踏在洁白的瓷砖地面上。
“他人呢?”领头的紧紧蹙眉。
“护士说从海里被救的人就在这间病房。”另一个猛地上前扯开雪白的帘子,窄小的病房全都暴露在眼前。
嘎吱嘎吱转的风扇声音,让唐绵心中一跳,她忽然意识到这伙人要找的,恐怕就是那个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王晓玫慌了,颤巍巍喊道:“再不出去,我,我要报警了啊!”
“喂喂,这是医院!你们怎么敢随便搜病房?”
“报警?”
领头的那个推开护目镜,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整个脸虽然俊朗非常,但一道深刻的疤痕横在他的右眼上,他单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右耳的鸽子血,不理会一旁的王晓玫,径直走向唐绵,居高临下:
“你从海里救了人?”
唐绵咽了口口水,瑟瑟发抖,盯着地面:
“是。”
“你知道你救的是什么人?”男人单手敲击病床的栏杆,玩味笑道。
唐绵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不,不知道。”
男子冷漠地一手捏断了铁栏杆:“你救了一个该死的人。”
唐绵忽然一股邪火上头,抬起头,结结巴巴,但是她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也不知道我救的谁。”
男人挑眉,勾起嘴角:“so?”
唐绵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有力量:“我很很庆幸,我能救人。”
男人一言不发,饶有趣味抱胸站起,俯身在她耳边笑道:“小结巴,你可真有意思,明明都快吓死了呵呵……”
他的后半句声音很低,很低,其他人听不清。
唐绵觉得浑身发软,快要虚脱的时候,男人冷下脸,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希望你不会后悔。”
一群训练有素的雇佣兵集体转身,小跑跟着他离去。
唐绵胸口起伏不定,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转头凝视着窗外,一言不发。
王晓玫迟疑道:“绵啊,他跟你……说了什么?”
唐绵眼前有一只海鸟飞过,扑楞着翅膀,停在她的病床外,叽里咕噜叫个不停。
“他说……”
“说什么?”
“你知道瓦坎组织吗?”
王晓玫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金三角最大的毒枭组织……”
“泰国、老挝、缅甸三国通缉的二把手……叫做mrz。”
“卧槽!”
“对的,我,我救了他。”
窗外的海鸟歪着脑袋,望着窗内,单腿站立。
唐绵和海鸟目光对视,越发惊讶,她有些轻微发抖。
唐绵缓缓转过头,目光凝视着王晓玫,重复了两遍:“你认识他?”
王晓玫瞪大眼睛,连连摆手,“开玩笑!那可是毒贩子头头啊,跟他有关系要遭天谴的!”
唐绵闭上眼,吃力地弯腰,缓缓掀开雪白的被单,语气森冷:
“那,那你为什么要把他……藏在我的床下?”
王晓玫猛地扑上去,握紧唐绵的手,低语道:“我不知道他跟贩毒有关系!”
唐绵抽回手,后退摇摇头:“不知道你你还救他?我们,惹不起的。”
“我……我……”
“晓玫,这,怎么回事?”唐绵吞吐的声音有些困惑。
王晓玫快要哭出来了,她两只手不知放在哪里,终于带着哭腔:“我全都说……阿绵,这个人,他救过我的命!”
床下传来一声动静。
两人齐刷刷看过去。
先是一只手,指甲修剪整齐,手指长而有力,接着是一只手臂,皮肤古铜色且青筋暴露,但是隐隐能看到他的肱二头肌,他宽肩窄臀,仿佛是丛林中最狡猾的猎豹,迅速而敏捷,爬了出来。
男人站了起来,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往那儿一站,整个病房都显得拥挤起来。
显然,他醒来地比较早,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廉价的地摊白t恤黑长裤硬生生被他穿出潮牌的酷,几根凌乱的头发越发显得他不羁起来,他双手往口袋里一插,脸上挂着疲倦,习惯性皱眉。
“有烟吗?”
唐绵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沙哑而有磁性,她觉得他还是安安静静躺在海里比较好。
“有,有的……”王晓玫从兜里颤巍巍摸出来一根,顺带着打火机,一起递了过去。
“啪嗒”一声,火光里,男人的侧脸被照亮,越发俊美邪魅起来。他吐出一个烟圈,目光扫过面前两人,最后停在了唐绵的病号服上。
“你,救了我?”
唐绵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她的心快要跳了出来,她越发结结巴巴:“你贩卖毒品?”
男人自嘲般笑了一声,长腿一迈,气势逼人,走到她的病床前,耸耸肩:
“贩毒?你太小看我了吧,我烧杀抢虐,无恶不作。事实上,我比你最大的噩梦还要可怕。”
那张戏谑略带痞气的脸庞猛然放大,放大到看得清楚他长而微微翘起的睫毛,这情形——
——和唐绵梦里海底的大魔王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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