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语,神蛊温皇羽扇轻摇几下:“这话要问悟姑娘啊。”
悟清宁笑了。很少笑的她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多久没有人跟我说过这句话了。真是怀念啊。温皇,你确实天资非凡,心思敏锐,可惜太过聪明的人,往往算得太清,蒙蔽了心,欺了自己。我无意做你的解心人,也无意与你做起肖的游戏。当然,更无意让你知晓为何不剑决的理由。如同你经不起挑衅,我也经不起威胁。”
悟清宁转过身,轻走数步,登上马车。双马马车绝尘而去。
神蛊温皇见悟清宁二人已远,抬脚走向还珠楼:“哎呀呀,真是有个性的女人。任飘渺,你与她的剑决难成矣?可是,温皇又何时畏过难呢?”
悟清宁在想自己是不是应先下手为强揍得温皇生活不能自理好呢还是好呢?遇到这样一个执着于剑道、心机深沉爱作死的人,是麻烦啊!可是,为嘛我有种想多修理修理这种人的欢喜呢?
桃流儿见阿姐正沉思,泡好茶,拿上数样阿姐爱吃的小吃。好气哦,都怪那个人,我要学好武功,不成为阿姐的拖累。
清宁斋,桃流儿将买的东西装好,准备送下山村民。悟清宁将买来的书籍整理好,清扫了一下旧没住人的房屋。
二人过饭后,桃流儿下山去了,悟清宁将在江南买的新糯米用蒙山山泉浸泡,准备明天做甜酒酿。
这次出门风波染人,很快就会有武林人士到来吧。但清宁斋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容易迈的。
星辰树回了登天顶,老扬也跟去了,说什么要多睡一下。本还想用星辰树当一下武器呢?结果景画扇不愿回藏锋塔了。没错儿,藏锋塔里藏的是锋器,不仅是剑,当然剑是大类。
景画扇是柄折扇,喜用天地能量作画在扇面上。可作武器,但一般悟清宁不用它作此用途,而是看其绘制的景色。
泡好糯米,悟清宁开始整理起药材。这次出门,收获最丰的就是药材:有买的成形药材、买的药材种子,在路上田野山头采的药材。有些药材需移植到药田里。
蒙山上的药田有很多,垂直分布,从山底到山顶,都劈有药田。根据药材受热、受光、生长条件等不同而安排。桃流儿能见到的药田屈指可数,是普通药田。
这次带回的药材都整理完后,悟清宁又开始了布料的摆放。江南是中原丝绸的生产盛地。除了丝绸买了一堆回外,其他难见的布料也了不少。
还有一些吃的用的摆玩的也买了不少。对了,喜好酿酒的悟清宁也买了很多种美酒。
别小楼就问过悟清宁,为何不怎爱饮酒的她酿了如此多喝不完的酒?悟清宁回答:“兴趣尔。”其实真实原因,是一喝就酒精过敏啊。现在普通的酒已过敏不到她了,但她还是很少饮。以前是好奇,现在是不愿了。
因酿酒认识了很多朋友,因自己所酿的美酒也认识了很多朋友。无论他们现成了什么模样,无论还能见到否,情谊都在心间。
还珠楼内,神蛊温皇呢喃:“蒙蔽了心吗?”这一句,可是不认同啊!悟清宁,你已引起神蛊温皇的趣味了。封剑的理由吗?让一个剑者封剑,理由无非命、情、信?你是哪一种呢?
踱了几步,神蛊温皇决定以任飘渺身份试探下黑白郎君的实力。比起没头绪的悟清宁剑决,布局已到的宫本总司才是已可期的事。
天允山风起云涌。诈死的温皇是还珠楼楼主,是天下第一剑的消息已传遍天下。人人皆知的事情,却有一人不知,那就是被整个西剑流蒙在鼓里的流主炎魔幻十郎。
赤羽信之介怒不可遏,找上还珠楼;孤鸿寄语默苍离让杏花君关注俏如来的动态,知俏如来并没有去找西剑流,很是可惜;神蛊温皇面对这样的局面,嘴角飞扬,心情好得不得了。
嗯,悟清宁到底何知道任飘渺是神蛊温皇呢?这个问题,神蛊温皇没找到答案,而他也不是将这种答案放在心上的人。既然有人识破了这重身份,那就将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让自己来捅破咯。而目前局面发展状态不错,在计划中。
接下来,就看黑白郎君对决炎魔幻十郎的精彩吧。愉悦啊!
神蛊温皇的愉悦,令西剑流和中原正道损失惨重。天下第一毒果然毒啊,三途蛊的爆发,将天允山方圆三里沦为生命禁域。
风中传来的讯息,不由得让悟清宁愣了一下。这人,真是爱玩啊。江湖越乱,越兴奋。这样的资质、手段和心性有成为魔道巨擘的潜力!但这条路,神蛊温皇会走吗?呵,不会啊!原因嘛?看他兄弟和身边的人就知道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说说而已。
神蛊温皇也不知自己为何将凤蝶抱了回来。也许救醒一个三途蛊的宿主真是一项挑战呢?医道上的乐趣,不比剑道上的愉悦少啊。
悟清宁是不会去猜测神蛊温皇这个人的,也不想去了解。见了一面,就威胁自己的人,不是没有,但如神蛊温皇的,极少。对很多人和事物,悟清宁都是一种过去了就过去的态度。
将李剑诗和别小楼当做朋友,是因为他们的情。对朋友的情,对爱人的情,对苍生的情。情虽累人,但没有人不想与有情的人相处。
慕容宁只是交谈甚欢,没到朋友的地步。这一点是悟清宁并不想骗自己。朋友的朋友,不见得是朋友。
轮转万世,悟清宁的朋友加起来数量也还可观,但平均下来每个世界就没有几个了。
桃流儿将鳜鱼放在大水缸里养着。小姑娘回来时,很高兴,对正在给厅内盆栽浇水的悟清宁说道:“宁姐姐,何婶家的荷花姐姐要成亲啦。我送什么好呢?”
“哦。荷花啊,那是个伶俐的姑娘。从江南采买的布匹、首饰挑两样添妆吧。”悟清宁想了下,“还有,捎上五十两,算我的添妆。”
“宁姐姐,我添的会不会太多了?那两样可比五十两多好多呢?”桃流儿对这些也不是很懂。
悟清宁将花摆整齐,回道:“流儿,真长大了啊。你跟荷花姐姐是小姐妹,贵重点没关系。给银子是日常花销,布匹和首饰可作急用。再说了,你荷花姐姐收到东西后,会知道礼物价格不差,但具体的绝对不知道啊。再一点,你家阿姐还不差这点钱。”
桃流儿走到悟清宁身边:“总感觉自己长大了,还花宁姐姐这么多钱,心里……啊,阿姐,干嘛拍我头啦?”
悟清宁收回左手:“小屁孩,打你一下,是让你记住,不要跟你阿姐见外。去多干活,碗筷消毒,晚饭去做。”
“哦。”桃流儿欢快地干活去了。
悟清宁叹了口气,小姑娘这种想法打哪来的呢?要是有人这么养我,可不欢天喜地么?以为孩子依赖自己,全然不是这样,这种心塞,又是为人父母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