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
冬至后的连续几天蓉城都是雨天,湿冷感觉让宋泱的身体裹成粽子也没办法暖和一些,出门上班了一天,就开始有感冒的症状了,被容修言强制放了长假关在家里。
“不要不乐意,要是感冒严重了,去参加宴会不是很失礼?”容修言自然也在家守着她,只是怎么做她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
按以前的资料,每年进入冬天后,宋泱自己怕冷很早就会请假开始不上班的,没道理这次这么难过的。
“嗯。”宋泱心不在焉的鼻子出声。
“那到底是为什么不开心?”容修言已经可以确定她是又有什么心事了,坐到她旁边摸摸她的小脑袋,像给小动物顺毛。
宋泱反应过来,避开了。容修言挑了挑眉,当作没发现,手挑起一缕头发把玩。宋泱身体僵硬了一瞬,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由他动作,只是嘴里不乐意的嘀咕,“我是芭比娃娃吗?要不要给我梳头再扎上一朵花?”
“芭比娃娃可没有你的头发柔软。”容修言笑着回答,宋泱的身体不好,头发不是很浓密,颜色也不是乌黑反而有些发黄,柔软纤细,很能引起人的呵护欲。
“你居然知道芭比娃娃?”宋泱佯装一脸惊讶。
“不要转移话题。”容修言做势摇了摇她的小脑袋,“在想什么心事?”
“你想知道?”
“嗯,不想你总闷以心里。”任何事情闷久了就会发酵,变质,然后变成与本身面目全非。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婚。”宋泱盯着他回答,看见容修言的表情一时错愕眼底是很明显的受伤,宋泱偏头移开眼神,嘴里却继续说道,“以前在国外对我影响不大,可是这次参加宴会后,我们的关系是要在国内公开吗?那以后离婚,会不会更难?”
“如果你的记忆不好的话,我可以再重复一次,以后也可以重复更多次,我们是不会离婚的,死都会装进一个骨灰盒里。”容修言语气淡淡,内心却是克制的怒气,他不强求她爱他,不期望她的回应,可是,她明明已经让他进入她的世界,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离婚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宋泱的心像是被某种力量揪成了奇怪的形状,又痛又扭曲。
“可是,你并不爱我。”宋泱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不让他看见自己忍痛的表情。“你知不知道,分裂出的每一个人格其实都是一个个体,我是我,小棉是小棉,你如果每一个都喜欢,说明,其实你也可以喜欢其它人,或者,你并不是爱我。你只是同情我们。”
“嗯,然后呢?”容修言淡淡的听她继续,看她能不能把心里装的已经变质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所以,你还有机会可以爱上别人的。我想说,容修言,如果你爱上别人,不要因为同情我们而放弃。你当年对我的承诺,已经做的足够了。”宋泱低着头一口气说完。
容修言真想把她的脑袋勾起来看看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可是她双手手指不错的互捏,摩擦,发出吱吱的响声,看的他又满是心疼。终究还是让她自以为的躲着。
“我以为直营店的事情已经忙的你没有时候胡思乱想的,现在看来你用脑的空间还是很大。”容修言叹气的说道,“如果从私人情感上你还在考虑离婚的话,我建议你不妨从云美的角度想想。”
“从在纽约宣布你和我结婚的那一刻起,云美的标签就不只是单纯的钟宋俩家的企业,容家的声望能将它从泥塘里拉到云端,就能再次让它跌入尘埃。我们一旦离婚,不管出于任何的原因,容氏介不介入,都有无数的豺狼等着撕碎这块肥肉。”
宋泱沉默不语,因为知道这是事实。
“再退一步来说,即使云美能不被撕碎,它的境况也不会好。不说年迈的钟柏年要如何艰辛应对,钟夫人要怎么兴风作浪,当从钟少希和钟意来讲,他们都会走上商业联姻的道路,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宋泱依然低着头,手指都捏的发白,容修言心里再气都狠不下心看她伤害自己,大手握住她还在用力的手,“我要是做的不好,做错了,你心里不开心,骂我好,打我也好,不要胡思乱想,我们不会离婚,我更不会爱上别人,我们以后的一生都会在一起的,知道吗?”
宋泱不想哭的,她告诉自己不怕痛的,可是,控制不住,有委屈也有不舍,还有更多的不知所措,她分不清什么是对错,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对大家都好。
大滴大滴的泪水不断的滴在容修言的手背上,再多的生气都被淹没了,心疼的抱进怀里,“被要求离婚的是我,要哭也应该是我哭啊,傻丫头。”
“对,对不起。”宋泱哭的声音都抽的断断续续了,这声道歉,是对容修言,也是对其它人,更是对自己。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容修言回答,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哭吧,把胡思乱想的坏水都从脑袋里哭出来,更聪明了。”
“你才脑子里,全是坏水。”宋泱被逗的哭不下去了,抽了会小鼻子才从容修言怀里挣脱出来。
“对,我脑子里,肚子里,全身哪哪都是坏水,只是可惜,一滴也用不上。”容修言坦然道。
“你,你在说什么!”宋泱惊恐道。
“你在想什么?”容修言笑。
宋泱脸爆红,蹭的站起来跑上楼去了。容修言低笑出声,直到听到她关门的声音,才渐渐收了笑容,神色凝重。
没有任何刺激宋泱不会突然提起离婚的事情,而且是在她答应参加宴会以后提出,这并不合理。外在原因他可以完全否定,那么就是内在的因素出现了问题,他需要将她刚才的话和阿曼尽快沟通。
深更半夜的时候,宋泱又爬上了容修言的床。
容修言已经习惯了,自然的将人搂进怀里,“楼上还是很冷吗?”
“嗯。”宋泱懒懒的应到,在怀里蹭了蹭,寻找更舒服的位置,很是不满的撕扯容修言的睡衣,“为什么突然穿上衣服睡觉?”
为了给宋泱当暖炉,容修言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裸着上身睡觉的。
“小棉,我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穿上衣服睡才正常吧。”容修言轻笑着回答。
“不许叫我小棉!”宋泱炸毛,“我是宋泱,宋泱!”
容修言一边顺着毛一边应着,“好,你是宋泱,我的宋泱,乖,睡觉了。”
宋泱不满的又扭了几下,长脚搭在容修言身上,仿佛抱着一只大毛熊,才勉为其难的消停下来,嘴里还是抱怨了一句,“流氓!”
容修言低笑,没有言语回应,夜色朦胧中,宋泱没有机会去看他的笑是浮于脸上还是沉入眼底,黑夜可以掩盖一切。
或许是因为即将参加宴会,俩个人格又达成某种协议,早上醒来的仍然是豹子泱小棉,而且,看她的姿态,应该是要维持到至少宴会结束,容修言没有表现出好奇,一如既往的称呼她为宋泱,豹子泱显然很是愉悦。
“我们什么时候去沪城?”早上在跑步机上跑完步,宋泱主动询问。
“你感冒好了以后随时都可以。”容修言回答,递给她水喝。
“感冒已经没有问题了,而且沪城应该比蓉城暖和,早些出发吧。”宋泱看着窗外还在飘的雨就觉得一阵发冷,心里知道今年应该没有冬眠的机会了,讨厌又麻烦。
“好。”容修言看她喝了水脸色难看,塞了糖果,又马上分散注意力,“要带上钟意一起吗?”
“钟少希是被沪城的海水冲走了游不回岸了吗?”容修言既然问,钟意肯定就还在蓉城,就这几天了,钟少希还没让她到沪城做准备,不正常。
“他应该是有所考虑,这次金家祝寿的同时,金家孙女还要订婚,订婚对象是钟意之前在纽约差点联姻的那位。”容修言解释道,金颜瞳如此大费周张,也不嫌麻烦。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用什么方法,过程是怎么样的都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她的最终目标,她的一切都只是枉然。
“就是夏冬琳看上的那位?”宋泱当时只是去带钟意离开,并没有见到莱恩费里曼本人所以并不了解其人的信息,但不妨碍她的毒舌,“金家也有腐烂的臭肉?是那姑娘倒霉,还是她与你们有私怨?”
“怎么会这么问?”容修言诧异于她的敏锐,他知道宋泱的思维敏感度很高,但单凭这几句就能摸到主体上还是让他吃惊的。
“这有什么难想的吗?夏冬琳看上的人肯定是想分云美一杯羹的,和云美联姻不成转身就订下了金家的孙女,还是在云美分部落户沪城的这个时间,只能说明他并未放弃觊觎云美。而金家,你都说和容家是世交了,按理是应该对容家庇护的云美和平相处的,但答应了联姻,交恶是必然的。”宋泱少有的侃侃而谈。
容修言发现,宋泱的条理性似乎人格上是相同的,这对他来说应该算是好消息。
不过,容修言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宋泱冷冷的盯住了。
“怎么了?”容修言的预感不太好。
“和金家那姑娘有私怨的人,不会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