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闪亮的焰火》 58.你不要脸了？

    五十八，你不要脸了？

    精油事件发生后的几天宋泱都还是待在美容院里，没顾客的时候就看徐宁培训美容师，有顾客的时候也跟着一起看美容师们是怎么服务和销售的。虽然对美容院的几个人都算是认识了，但宋泱还是极少和她们说话，唯一有过交谈的是那个叫王冬冬的女孩子。

    王冬冬是那种天生长的就很有亲和力的姑娘，加之说起话来有些羞涩和腼腆，这和宋泱的某些时候很相像，所以，给了宋泱安全的信号。

    “这个消毒柜是坏了不能用了吗？”再次在杂物间遇到王冬冬的时候宋泱开口询问道，她已经试过好几次开关和插线了，但一直没反应。

    “我也不知道，我来这里的时候好像就一直这样的。”王冬冬笑着回答，从旁边柜子里取出了一个陶瓷的电盅，里面厚厚的白色一层像蜡烛一样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宋泱好奇。

    “蜡膜。”王冬冬回答，将电盅插上电，“等会化了就可以像膏体面膜一样敷在脸上了。”

    王冬冬换了盆水回美容室去了，宋泱蹲在电蛊旁，研究起来，有已经化开的液体便用手指沾了一点，温度很烫，冷却以后便是一层透明的像蜡纸一样的东西，软，油，宋泱不觉得这对皮肤有什么营养作用。

    全部化开大概用了五六分钟，王冬冬过来先将刷子在里面搅动了一下确保全部融化，然后再放在灯下仔细看了看，像在检查杂质。

    “这个东西是本来就这样的还是，已经用过的？”宋泱问，但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嗯，如果顾客不要求看的话，就是重复使用。”王冬冬老实回答，确定里面没有杂质了才将电源取掉，手里的面膜刷不停搅动，这让宋泱想起了小时候外婆纳鞋底时做的浆糊。

    “你们销售的时候不是说所有的蜡膜都是一次性使用吗？”宋泱可不只一次听见美容师和余倩对顾客信誓旦旦的说词。

    王冬冬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店里就是让这样循环使用的。”

    “去给顾客重新换新的吧。”宋泱叹息道。

    王冬冬倒也很听话，没有再争论直接就将电蛊里的东西倒掉，然后清洗了电蛊去柜子里取了半块类似香皂的半透明蜡体放进里面插上电重新加热。

    “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宋泱不记得自己清理库存的时候有记录这款产品。

    “店长和之前的老板出去学习的时候带回来的。”王冬冬回答。

    宋泱没再继续询问的出了杂物间，在前台看到了徐宁，“你一会有事情吗？”

    “做什么？”徐宁问，知道她最近在美容院总能折腾点事情出来。

    “想让你帮我敷一下脸，我们一起试一下她们的蜡膜。”宋泱说。

    “试什么试，不用钱的？”一同在前台的余倩不乐意的说道。

    因为宋泱将精油全部带走，导致店里的销售额受到极大的影响，余倩对宋泱的脸色就一直没好过。当然，宋泱对她也不甚满意，俩人即便不是水火不容，也基本是相看两厌了。

    “你要多少钱？”宋泱淡淡的问道，这还是她和余倩说的第一句话。“四百一个季度我消费的起，每次一块新膜，你柜子里的存货怕是不够，需要公司给你进货吗？还是应该先清账？”

    没有入公司账目的产品却在店里销售，而之前的账目却没有多出的记录，其中自然有猫腻。

    “你在胡说什么，蜡膜的项目是全部记录在面护里面的！”余倩脸色不渝道。

    宋泱懒得再和她争论，拿过自己的包取了四百块给前台，“一个冬季九十天，我每个星期两次面膜，一共二十六张面膜，为了保证我每次都能用到新面膜，现在先一次性给我吧。”

    前台美女看着钱又看看余倩，不知道应不应该收，只能低头假装算账。

    余倩脸气的发白，蜡膜是早前她和前老板去参加招商会的时候中的一个礼包，一共也就二十来块，现在还已经用过几块了，哪能一次给够，给了自己的这个项目就又没了！

    “钱多没处花了？麻烦一会也给我手工费。”徐宁将柜台上的钱塞回宋泱手上，然后将人拉走了。

    “这在美容院里，还有顾客在，闹起来不嫌难看？”给宋泱洗脸的时候徐宁又说，“在公司怎么没见你这么横？脾气还挺大。”

    “公司里哪有她那样的人？”

    “她那样是哪样人？人家做为一店之长，提高店内的销售业绩是职责所在，有什么问题？”徐宁一副你本来就是无理取闹的样子。

    “她提高的方法就有问题，她那是欺骗，精油的检测结果并不良好，现在这个蜡膜更是，什么东西！”宋泱一时气愤的不知要怎么形容。

    “精油是人家自己做的吗？香榭也是院线的知名品牌了，加盟店不知多少，就你非得较真。公司做你一个人的慈善就可以了，难不成做成公益事业？”

    “你这是歪理，徐宁，如果你是顾客，你愿意在这样的美容院消费？”

    “事实是我并不是顾客，我们都不是顾客，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存起来而是卖出去，销售是以结果为导向的工作，业绩能好，其他的都可以排后。”徐宁不以为意却好似有深意。

    “在我的心里，美容院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销售也不应该是这样做的。”宋泱难掩失意。

    “呵。”徐宁自嘲，“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条件保持天真？我们要都你这样下市场不知道被投诉多少次，能吃销售这碗饭的，谁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宋泱想到公司员工都是有业绩考核，工资也是按业绩提成，以前不觉得，现在才明白自己也是一丘之貉而不自知，这样看来自己好像真的很可笑。

    “我才进这行的时候在南城，美容店都还是前面卖日化后面洗脸的前庭后院模式。除了产品厂家的培训基本没什么知识可学，个个把产品说明倒背如流就算是专业人士了。做护理在脸上胡乱按来按去，穴位能记住的不超过三个，美容院里的小推车木质的都长蘑菇，结果人家连锁发展到上百家，靠的还不是销售。”徐宁回忆过去有些感叹，“我也有天真善良的时候，可天真善良养不活自己能怎么办呢？再后来被陈安之，徐鹤宁这些人洗脑洗着洗着好像也就没罪恶感了。”

    “陈安之？徐鹤宁？他们是谁？”宋泱好奇。

    徐宁无语，还是做培训的人连这两人都没听说过，“我觉得你在美容院找茬还不如回公司看他们的视频。”

    “敷完面膜我就回去看。”宋泱倒是有兴趣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洗脑内容让人可以忽略自己的罪恶感！

    “敷什么敷，你真打算体验这鬼东西，不要脸了？走吧走吧。”徐宁起身洗手，很明显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给她用。

    宋泱最后被徐宁赶回了公司，看视频就是一天。

    “宋泱到家了吗？”接连开了三个会议的容修言终于有了片刻的休息时间，窗外夜色降临，应该下班许久了。

    “夫人还在公司。”李阳回答道，公司里的其它人倒是早已经下班了。“在看一些所谓销售大师的视频。”

    容修言蹙了蹙眉，关电脑起身离开。

    “好看吗？”电脑面前的宋泱神情严肃时而皱眉，时而疑惑，容修言这是明知故问。

    “不好看。”宋泱说，抬起头才发现站在面前的人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公司的人早都下班走光了。”容修言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好看还看的忘记时间？肚子饿了，一起回家吧。”

    “哦，好。”宋泱没有拒绝，容修言很是愉悦的勾了勾嘴角，“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嗯，下班能和你一起回家真好。”容修言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又怕弄坏了她绑好的头发生气，垂下身侧倒是刚好可以牵到她的手，“走吧。”

    宋泱脸微红，想要将手抽出来，容修言索性握的更紧，“这么晚了不会有人看见的，手这么凉，出去更冷。”

    宋泱嘟了嘟嘴也就由着他了，自己还加快了两步和他并排行走，免得牵扯着胳膊反而更明显。

    容修言脸上的笑意明显，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牵手了，可是每次自己的大手包裹她的小手时，他都觉得像是一种完美的契合，而他，喜欢这样的契合。

    从电梯里出来宋泱就有些后悔了，现在虽然已经下班很久但这里是商住两用的地方，进进出出的人还是有的。容修言的外形本就出色，加上此刻和女性一起，自然更能吸引目光。

    宋泱很想将头发散下来遮面，可也知道太夸张了，只能头埋的低低的赶着容修言的脚步走路，结果到了车前都没有注意，要不是容修言另一只手怀抱住她，整个人都要撞到车门上了。

    “这是饿的晕头转向了？”容修言笑道，“大大方方的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的，但你要真撞上可能就会吸引眼球了。”

    宋泱站直了身体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再说我就坐地铁去了！”

    容修言轻笑却不再言语逗她，重新开了车门让她先上车，自己才跟着坐到她旁边，看她余气未消，牵牵小手是暂时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