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小厮》 36.第 36 章

    令羽觉得自从遇见夏雨，算是走了狗屎运，银票一张接一张的往口袋里飘，这来钱的速度，比土匪抢劫的速度快多了。

    二人又转战到了春风楼，令羽从怀里拿出三张银票道：“今日多亏了你，这个你先收好。”

    夏雨将银票推给令羽道：“不急，这些你先收着，还有用处。”

    令羽一改往日浪荡浮夸，一本正经道：“对了，都忘了问你正经事，你探查的怎么样了？说来听听。”

    夏雨若有所思道：“什么也没探查到，不过，据我观察，花月楼财大气粗，你想鲸吞，估计还不到时候。”

    令羽眼角微挑道：“你有什么意见。”

    夏雨打量着这春风楼归云阁道：“花月楼，拿下是有些不现实，但是这春风楼，你可以试着先买下来，我听说这春风楼的老板最近打算出手，我建议你还是接下吧。”

    令羽眼里泛绿光道：“对呀，老子都在这春风楼丢进去了多少银子，买下来自个当东家，吃喝玩乐花的银子全回咱自家兜里了，这主意不错。”

    夏雨继续道：“你先盘下这春风楼，然后盯着京里如有合适的当铺，你仔细打听些。”

    令羽半开玩笑道：“知道的，你是六哥的奴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商贾大家出来的少东家，做事一板一眼的。哎！可惜了是个老爷们，你要是个女的，估计本王一定娶你过门。”

    夏雨一阵皱眉，这人说着说着就满嘴跑马车，不客气的调侃道：“你以为我不懂，你们这种天生的龙子龙孙，富贵逼人，婚姻嫁娶从来都是宫里指婚，哪有自个做主的道理。”

    令羽不以为然道：“虽然娶是不能随心所欲，但是纳自己喜欢的还是可以的。”

    夏雨嗤笑一声道：“小老婆？妾？”

    令羽面红耳赤道：“怎么说那么难听，虽然事实是妾，但是王爷的妾也是有品级的。”

    夏雨不肖道：“再有品级也是个妾。”

    令羽看到夏雨脸色晦暗不明，打岔道：“嘿！说正事呢，怎么跑那些事上去了。”

    夏雨道：“还不是你，罢了，最近你就紧着忙酒楼的事吧，我估计这段出不来，就劳你费心了。”

    令羽又恢复了一贯的纨绔做派道：“我办事，你放心。”

    夏雨和令羽又详谈了一个下午，才大致定下了收购方案和一些重要细节，等回到王府已是月上枝头。

    循着清冷月光微弱的光芒，夏雨内心里一阵清冷孤寂，不久的将来，这王府将迎来一大群女主人们，不知到时自己还能否陪慕容朗一直走下去，到时还能否有自己这个奴才的立足之地。

    夏雨甩甩头，自嘲道，自己平日自诩没心没肺，如今怎也如此的对月伤怀，杞人忧天了。

    回到东寓所洗漱一番，再到书房报到。

    慕容朗魂不守舍了一个下午，一直坐在书桌边望着外边的过道，一次次满怀忐忑，一次次又失望落寞。

    既想见到夏雨，又怕见到夏雨。

    就连那只叫玉兔的小白猫，每次在门口探查一番，看不到夏雨，于是便转身野游去了。

    慕容朗猜想，估计是那蠢猫不愿与自己为伍，于是一人一猫越发的不对付。

    慕容朗越发的摆张臭脸，玉兔便越发的对他不理不睬，一人一猫也算是不能友好相处到了新境界。

    夏雨这奴才何时与七皇子慕容昱相识的？看那样子，想是关系不一般，莫非夏雨那厮想要另觅高枝，还是有什么自己所不知的隐情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厮已进入书房，慕容朗拉下脸来，拿了册书在翻。

    夏雨换了盏新茶，放在书桌上，便一声不吭立在一旁。慕容朗喝了口清茶，润了润肺道：“以后，谨记自己蜀王府奴才的身份，不要做出格的事。”

    夏雨低声道：“奴才记下了。”

    说完，二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慕容朗不开口，一心读书习字，夏雨像个隐形人，有需要时立马现身，无事便隐身墙角阴影里，大气不出。

    如此不冷不淡，不轻不热，不尴不尬的日子转眼便过了十日有余。

    慕容朗这些日子但凡在府里，一直冷着张脸，夏雨也忙着构思，写底稿，楞是把慕容朗晾在一边，任那火气自生自灭，恁是没有像平日那般屁颠屁颠的逢迎谄媚。

    慕容朗自己生了气，夏雨又没给梯子给接着，自己又不好放下身段示好，就一直那么不冷不淡的吊着一股恶气，走哪哪冷场，奴才、丫鬟们最近都躲着慕容朗，免得看了那张吃了生铁似的冷脸，半夜吓得做噩梦。

    夏雨感觉慕容朗最近似乎怪怪的，上次自己得罪了他，一气之下把自己发配到了后院马房粗使。

    这次夏雨原本以为慕容朗一定会将自己同样赶出书院，打发到像后角门之类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等了好几天就是不见有动静，倒是弄得她自己有些小煎熬。

    整天对着那张阴森森的冷脸，恁谁都是茶饭不香，好在夏雨心理素质够强，只要不看那张冷脸，便没心没肺，丝毫不受森冷气场的影响。

    倒是慕容朗时不时要怀疑一下人生，自己如此明显的气愤，满府上下皆是战战兢兢，唯独那事主跟个没事人一样。

    哎！慕容朗都觉得自己要不要抓着那奴才，眼对眼的告诉她，爷我很生气！特别生气！眼瞎吗？

    就在这样无人打搅的日子里，夏雨过得很忙碌，得空就写，伺候慕容朗闲来无事便缩在书房墙角在大脑里回忆情节，构造细节。

    这样对于夏雨来说清闲，对于慕容朗来说纠结的日子，终于在令羽到来后，彻底打破。

    令羽到时，夏雨刚给慕容朗换完新茶，准备缩回墙角里，专心修仙，这时就看到一张满含桃花的脸出现在了书房里。

    令羽冲夏雨抛了个媚眼，回身对慕容朗道：“六哥，今日可得空，要不跟兄弟我一起出去转转如何？”

    慕容朗瞥了眼夏雨，鉴于上次的经验，怕这人又是来带走那厮的，虚手掩唇轻咳了几声道：“上次爽约，六哥很过意不去，今日必是要去的。”

    令羽从桌上挑了几个红枣，丢进嘴里道：“现在就去吧，我在春风楼摆了一桌，午饭就在春风楼用吧。”

    三人收拾妥当，临要出门，令羽作势要搂着夏雨肩膀，夏雨侧身躲开，躬身道：“两位主子，前面请。”

    慕容朗见此，连日来冷着的一张臭脸，立马泛上了一丝笑意，拽了令羽胳膊往门外走去。

    三人到了春风楼，春风楼门脸一派生机盎然，令羽指着春风楼道：“这春风楼昨日重新开业，我们今日算是来试菜的，呆会想吃什么，都别客气。”

    到了二楼归云阁，包间已是粉刷一新，看来这纨绔做起事来倒也雷厉风行，一点不含糊。

    席开，慕容朗和令羽分别就坐，夏雨站在慕容朗身后随身伺候。

    令羽看了眼夏雨，挑眉道：“小夏雨，来，坐下一起用吧。”

    夏雨躬身道：“奴才不敢，还请主子不要折煞了奴才。”

    令羽走过去一把拽了夏雨手腕，按坐在自己身旁道：“你虽然是六哥府里的，可你是我 令羽的朋友，哪有让朋友站着的道理，六哥你说是吧？”

    慕容朗瞥了眼夏雨，面无表情道：“七弟何时和我身边的小厮混的很熟？”

    令羽笑道：“六哥别见笑，在我眼里可是拿夏雨当成亲兄弟对待，要不今儿个我管六哥讨个人情，将她送与七弟可好？”

    慕容朗来回打量着令羽和夏雨二人，脸色微沉，继而又含笑道：“一个奴才而已，七弟府里没有多少，恁是拆六哥的台，要这秦州山里没见过世面的小厮，说出去，别叫人笑掉大牙。”

    “六哥一个奴才，你也这般小气。”

    慕容朗听令羽说的满不在乎，沉默半晌开口道：“这厮虽是我的奴才，就算是我，也不能不顾主仆情分，强行将人送走的道理，这还得问夏雨自己的意思，他若愿意送与你也无妨，他若不愿，我这个做主子的也不能强人所难，你说是吧？”

    令羽听到这，心道有戏，对着夏雨挑眉道：“小夏雨你听见了吧，六哥让你自己决定去留，你不用怕，快告诉六哥，你的想法。”

    夏雨听到这，终究是不能置身事外般看热闹了，忙站起身，复又对着二人行礼道：“奴才夏雨生是六爷府的人，死是六爷府里的鬼，今生绝不易主，还请主子成全。”

    听完，慕容朗长出了口气道：“七弟跟你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快来坐下，替我和七弟侍酒，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三人一起喝酒直到掌灯时分，期间，慕容朗出去解手，令羽看着灯火下，夏雨修长的脖颈，细腻如脂的肌肤，雌雄莫辨的面容，恍惚道：“夏雨，今日我管六哥求你，你为何不趁机到我慕容昱身边来。”

    夏雨也喝了些酒，脸色绯红，嗤笑道：“到你身边，给你做奴才？”

    令羽听完急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若你到我身边来，我毁你身契，放你自由身，你知道吗，我拿你当兄弟看待，绝不拿你当奴才使唤。

    你我兄弟二人平起平坐，生死与共，富贵相依，你看你，宁愿在六哥身边受罪，也不愿到我身边来享福。”

    夏雨嗤笑一声道：“你怎知我在他身边就是受罪，你又怎知他对我不好？”

    令羽带着酒气激动道：“与人为奴，难道不是受罪，现在你是伺候他一人，对他一人卑躬屈膝，等他大婚，有了老婆孩子，你要给他所有的老婆孩子卑躬屈膝，到时，你将有一堆的主子要伺候，一堆的主子要跪拜。

    我不知你这脑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真想抠出来看看，我还不是真心想帮你，你却如此不领情。”

    夏雨被令羽说的一时哑然，又无可辩驳，自嘲道：“也许是我这人生来就下贱吧！”

    屋内一声轻咳，夏雨回头，慕容朗站在门口，也不知何时进来的，竟然站了半天两人没有察觉。

    夏雨带着酒意，冲慕容朗微微一笑，道：“六哥，七哥，来，我敬您二位一杯，夏雨身世凄苦，无父无母，从小便跟着六哥，承蒙六哥多年照顾，衣食无忧，如今蒙二位哥哥高看，小弟感激不尽，谨以此酒，敬谢二位哥哥。”

    水盈盈的眸子里，两滴泪水滴落酒杯，就着美酒，夏雨将人生百味全部吞入腹中。